郁安心道躲不掉了,露出不掺一丝感情的标准微笑坐在他的对面。
傅池安故意离得他近一些,像是避着什么人似的,又像是要与郁安说悄悄话,轻声说道:“我六岁时来的傅家,没来傅家前,是个孤儿,养在福利院,是齐先生心善,去福利院做公益活动时偶然间发现了我,我至今也想不通,这么多的孩子,他为什么要看上我?”
二十几年前,商业界有四大巨头,分别是傅、段、常、齐四个家族,齐家与其他三家不同的是,他是白手起家,没有其他三家这么大的底蕴,可以说是一夜暴富,越做越大。
齐家要与傅家联姻,但是齐家没有omega,只有一个男beta,一个极难受孕的beta,傅州也不在意他是什么性别,只要能给他带来利益就好。
齐先生就这样稀里糊涂嫁给了傅州,beta虽然难有孕,但傅州是顶级alpha,占有先天优势,如果两人婚后和谐,还是有很大几率有孕的,但是齐先生一点情况都没有,婚后更是如同消失了一般,网上没有了他的消息,在傅家过得显然不好。
没过几年两人就离婚了,齐家嘚瑟了几年后,得意忘形,生意出了问题,没有傅家这棵大树靠着,慢慢倒台了,齐家出事以后,网上讨论得热火朝天,还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齐先生就跳楼了。
具体原因无人知道。
齐先生是个有名的慈善家,郁安对他很敬仰,想着想着就觉得惋惜,看向傅池安的眼神多了点同情。
傅州有多吓人他是清楚的,没了齐先生庇护,在傅家过的日子大概也不会太好。
同情归同情,郁安对傅池安的靠近还是有点抵触,他忍着不适,安慰道:“齐先生肯定是看中了你的闪光点,你也不用这么贬低自己。”
傅池安扶了扶眼镜,笑道:“是吗?其实你可以不用说这些话来安慰我。”
“这是事实啊,说不定齐先生就是看你长得好看,模样长得他喜欢的点上,才把你带回来的。”
“你觉得我好看?”
郁安傻不愣登地点头,柔声说道:“是啊。”
傅砚初猝不及防出现在楼梯拐角,手里端着杯子,单手插兜,像个大爷似的从楼上走下来,带着一身的寒霜。
郁安朝他笑了笑,傅砚初冷哼一声,别过脸。
小菩萨一天到晚就没有什么伤心事吗?对谁都是笑着的,真想把他吊起来打一顿。
房间里的饮水机没水了,傅砚初口渴,单纯下楼想接杯水,猝不及防看到那场面,一a一o聊得其乐融融,头还凑得这么近,他看着就来气。
傅砚初觉得自己最近太好说话了,以至于郁安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说过了,少跟傅池安来往,结果郁安表面点头,转身就和傅池安聊得不亦乐乎。
傅砚初决定几天都不理那个小菩萨,让他吃吃苦头,碰到事了也别来找他,让他去找傅池安,看傅池安能给他解决出什么玩意。
郁安心想大佬真奇怪,早上还好好的,晚上就变了个脸。
傅砚初憋着火,哪怕郁安递上关切的眼神,他也没有停下来走到郁安身边。
郁安的脸皱在一起,他好像觉得大佬在疏远他,他的心空落落的,感觉有点难受。
郁安一颗心都挂在傅砚初身上,傅池安在一边唠叨,他全都置之不理,在思考傅砚初疏远他的原因。
他有私心,刚才与傅砚初对视时,一半是关心,一半是求助,他希望对方过来帮他解围。
傅池安起初的聊天内容还算正常,聊着聊着,郁安就发现不对了,内容已经从个人介绍发展成了傅砚初的大小事合集。
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要与他说,包括和几个兄弟在酒吧玩到深夜,回来时喝得烂醉,身上沾了一股浓厚的香水味。
讲完还要对郁安说一句,“他的性格就这样,不拘谨好相处,我其实还挺羡慕他的。”
一个是养子一个是正儿八经的少爷,羡慕他的什么不言而喻。
这就好像因为羡慕别人,在背后故意抹黑说坏话,郁安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傅池安,傅池安的表情太正常,一如既往的温润,说起傅砚初时会带着笑,像是个宠爱弟弟的哥哥。
聊天结束好一会儿了,郁安还是懵懵的,今天晚上傅家人都好怪。
郁安慢腾腾地走回房间,钱钱看到郁安回来了,激动得不行,又蹦又跳,郁安将它抱起,坐在书桌前思考。
它的草莓干吃完了,正满心欢喜地等着主人给他喂小零食,没想到主人把它抱起来,只是想让他安静会儿!
钱钱生气了!这是嫌它烦了吗?!抱着它睡觉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嫌弃它!这会儿倒是嫌弃它了!
钱钱“汪汪”叫着,郁安捂住它的嘴,“别吵,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钱钱闭嘴了,郁安觉得自己想通了,便放下钱钱。
钱钱以为郁安起身是要给自己拿草莓干,但当郁安把手伸向门把手时,钱钱觉得这颗心还是错付了,叫了几声为自己鸣不服。
说好的草莓干呢!!
钱钱独自伤心着,下一秒,郁安转身回来,抱起了它。
果然,主人还是爱它的!
钱钱咧着嘴笑着,没开心几秒钟,笑容垮了下去。
主人抱着它来到了傅砚初的房间门口,还把它塞进外套里,好像个偷狗贼。
傅砚初不说惊讶那是假的,他没有想过郁安会来找他,他都准备上床睡觉了,被子都盖一半了,听到郁安的敲门声,默默地下床从浴室里的脏衣篓里翻出衣服,把衣服穿好。
他睡觉喜欢裸着上身睡,所以衣柜里的睡衣经常找不到配套的。
他也没有时间去翻找,情急之下,把脏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郁安首先注意到他的穿搭,裤子明显是睡裤。
“你要睡觉了吗?”他不会打扰到大佬换衣服了吧?
傅砚初否认,“没有,就是穿这身衣服觉得不方便,想换掉。”
那就是凑巧了。
郁安体贴道:“不好意思,要不然你换好再给我开门?”
郁安怀里不知道抱了个什么东西,还在蹦跶。
傅砚初让开一条道,“先这样穿着,你进来吧。”
郁安没有第一次来这么害怕了,他大胆地在傅砚初的房间里瞎逛,看见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眼睛都发着光。
真他妈的可爱。
傅砚初勾起嘴角想道,回过神即刻压下上扬的嘴角。
可爱什么,还不够气人的。
郁安盯上床边柜子上的一个水晶雕刻的小摆件,小摆件是行星造型,用底座托着,很漂亮,水晶行星环上用碎钻镶了一圈,房间的灯光有点暗了,显得小摆件一闪一闪的。
郁安心痒痒的,问道:“我能摸摸吗?”
“喜欢就拿走。”傅砚初平静如常,仿佛送的只是个普通的小玩意。
郁安看出了这个小摆件的价值不菲,不该拿的他不会拿,“我摸摸就可以了。”
傅砚初不强求,强求了反倒容易把郁安惹哭。
郁安单手抱着钱钱,钱钱使劲扑腾,从郁安的怀抱里挣扎出来。
郁安把它抱的太紧,它说不出话来,现在不闷了,撒开爪子在房间里乱跑,伴随着吵闹的汪汪声。
郁安还没有摸够,钱钱这么一叫,毁了他的兴致,他把钱钱抱起来,一只手熟练地塞到它的嘴里,钱钱害怕咬着他,无奈闭嘴当个哑巴小狗。
郁安拽住钱钱的爪子,强制它老实,之后扯出了话题,“那个……早上那件事是不是对你有什么影响啊?”
傅砚初:“?”能有什么影响?
傅砚初:“没有。”
郁安不信,“没有的话,那你今天晚上为什么这么怪?对所有人都冷冷淡淡的。”
这是在怪自己不理他?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先前心情有些不好,现在好多了,不过不是因为早上那件事。一个omega而已,还不足以影响我的心情。”
郁安想想也是。
“你以后心情不好的话,我可以把钱钱借给你玩。”郁安说着就要把钱钱递过去,“不过不能像晚上那样了。”
傅砚初察觉出郁安话语里的委屈,眉目间多了笑意,“你误会成什么了?”
“我以为你开始讨厌我了。”郁安低下了头。
他在傅家就和大佬熟些,他心思简单,虽然明白不能和傅家人有过多接触,等老头子死了后不好逃脱,但是看到傅砚初那个样子,心里还是难受得慌。
他想,他应该是把大佬当成朋友了,就算不是朋友,当着面把讨厌表现得这么明显,他还是会很难过。
他不是那么蛮横无理的人,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十全十美的,任何人都可以拥有讨厌他的权力,但是背后讨厌和当面表现根本不是一回事。
当面表现不仅仅说明了这个人极度厌恶他,还带着藐视与侮辱。
傅砚初小时候被狗咬过,留下了阴影,那以后就不再喜欢宠物一类的东西,尤其是狗。
傅家不允许养狗的规矩就是他立下的,养其它他可以理解,但是狗绝对不行!
想起郁安满心期待的眼神,傅砚初犹豫了一会儿,把钱钱接了过来。
傅砚初的语气轻柔动听,像是美妙的钢琴独奏曲,一字一句都异常迷人,“我没有讨厌你,让你误解了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真的不是讨厌吗?”
“不是,也不会有那一天。”傅砚初顿了顿,“你给我的感觉就是……”
“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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