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清晨李长言醒来的时候，地上的地铺也已经被收拾好了。

　　李长言迷茫的在床上等待意识清醒回笼。

　　直到穿着围裙的江野打开了房门，手里拿着饭勺对着李长言说道：“哥哥，吃早饭啦～”

　　李长言才清醒了过来，点了点头。

　　江野也乐的看着李长言一副不太清醒的模样，李长言智商很高，学术方面的佼佼者，如果李长言不当大学老师，年薪百万也不是问题。

　　可就是李长言太过于清醒了，他永远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清醒且自知，每一步都走在意料之中，分寸之内。

　　江野极少能看见李长言不太清醒的模样。

　　李长言给自己套上了一件西装外套，手表戴好，看了眼时间，已经8：05了。

　　李长言看了眼门口的江野，江野笑着看着自己：“看我做什么？”

　　江野双手抱胸，闻言，垂眸一笑：“我说哥哥长的好看，哥哥信吗？”

　　李长言想了想，点头：“信。”

　　江野没忍住笑出了声。

　　李长言洗漱过后，坐在餐桌上，看着热乎的早餐有些发懵。

　　平时李长言忙于工作，一般早餐只是凑合买些包子和牛奶，和学生们围在实验室一块吃。

　　 江野拉开凳子，给李长言舀了一碗虾仁粥。

　　李长言接过，喝了口，吃的出来，虾很新鲜，是活虾，但是李长言家里基本不储备食物。

　　李长言沉默了片刻，问道：“去市场了？”

　　江野并没有喝自己熬的虾仁粥，只是自己煮了份混沌，听见李长言的问题，江野彷佛一个做了好事，迫切等待家长夸奖的孩子：“对呀对呀，我特意去买的新鲜的活虾，剥了一个多小时的虾呢，怎么样？哥哥，好喝吗？”

　　李长言看了眼江野的馄饨：“你对虾过敏，下次就别做虾仁粥了，虽然你没有吃，但是难免哪次皮肤接触也会导致过敏。”

　　江野毫不在意：“这怕什么，哥哥喜欢就好，我巴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送到哥哥面前。”

　　李长言动作一顿，抬眸看向江野。

　　江野则笑着迎上李长言的视线，毫不避讳。

　　李长言一时也没有收回视线，两人就这么对望着。

　　江野的眸光微颤，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李长言的鼻尖之下，呼吸有些凌乱。

　　突然，李长言的手机响了，打破了清晨的旖旎。

　　李长言收回视线，接了电话，余光督了眼江野，江野也收回了视线，开始低头吃馄饨。

　　打电话的是李长言带的一个研究生，电话接通后，属于男生语气淡淡的声音传来：“实验室出问题了，能来看看吗？”

　　听见学生的问题，李长言连忙应答，然后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拎起西装外套就开始往外走。

　　出门前，李长言回头对着江野说道：“我去工作了，你要是无聊，可以自己出去玩，但是必须要在晚上10点前回家。”

　　江野没有抬头，只是低声‘嗯’了声。

　　李长言眉头微蹙，却先把工作放在了首位。

　　李长言自己开了车，等到学校的时候刚好9点。

　　实验室门口站着一个男生，男生穿着一套黑色的休闲西装，背靠着走廊的墙，右腿微曲，右手拿着一个手机，指尖在屏幕里胡乱点着，看着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李长言走到男生面前：“怎么了？”

　　男生叫程绪清，是李长言带的研究生其中之一，今年24，只比李长言小了3岁。

　　听见李长言的声音，程绪清关了手机，却并没有像手机里刚刚那般焦急，反而拽拽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热乎的包子丢给了李长言：“喏，早餐。”

　　程绪清周身上下穿着都透露着贵气，带着少年稚气未退的拽气，举手投足间却都是随意的。

　　但是李长言忘不了，有次程绪清也是像这次一样，丢给了李长言一块淡黄的玉，李长言不懂玉，只是问了句：“这是什么？”

　　程绪清视线停留在手机上，头都不抬的回道：“不值钱的玩意儿，给你盘着玩。”

　　李长言本着学生的心意，再便宜也是心意，并没有丢，而是收藏了起来，直到一个朋友来他家的时候，看见了这块玉，那激动的心情，就跟磕了药一样。

　　李长言不问就算了，一问吓一跳，这会儿才知道，程绪清随手丢给他的玉竟然很珍贵。

　　但是多贵，李长言也不知道，用他朋友来说的原话就是，可以买下他这套房子。

　　李长言只好磕磕巴巴的把玉还给程绪清，可是程绪清秉持着送出去的东西，你哪怕拿去卖了，那也是你的东西。

　　李长言无奈，也只好收下和他房子等价的礼物。

　　太多程绪清给李长言的东西，哪怕是用塑料袋装着的，至少也是价值4位数以上的。

　　因此李长言收到手上的包子，有些猜不透价格，只好转移话题：“先说实验的事情吧。”

　　程绪清用手机指了指实验室里的设备，语气漫不经心：“哦，没什么，我做不出数据，把设备给砸坏了。”

　　李长言：“……”

　　上一次无语还是在上一次。

　　而且李长言记得实验室的设备每一台都是在6位数以上的。

　　李长言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程绪清见状，眉头微蹙：“很贵吗？”

　　李长言摇了摇头：“没事，你不用管，数据哪里做不出来。”

　　程绪清先把自己数据做不出来的地方讲了一遍，随后顿了顿，看着李长言：“多少钱，我赔。”

　　李长言听完了程绪清的问题，同样也是顿了顿，随后回道：“不用。”

　　随后李长言把程绪清叫进了实验室，开了另外一台设备，而被程绪清砸了的设备就在前面。

　　设备已经被人暴力推倒了，上面还附着几个脚印，看得出来，做实验的人已经没有耐心了，甚至可以说是脾气一点都不好。

　　李长言并没有坐下，而是沉默的等待着设备的开机，程绪清则站在李长言一侧，细碎的头发微垂着，遮住了双眼。

　　得亏李长言身为教授多年，带过挺多届学生，不然可能和程绪清站一块，别人看见了都会以为李长言是程绪清的学生。

　　“程绪清。”

　　李长言叫了声程绪清。

　　程绪清点了点头：“昂。”

　　李长言偏头看着程绪清不羁的双眼，程绪清则迎上李长言的眼睛，等待着李长言的下文。

　　李长言用着教师账号登录了设备，随后看着程绪清的进度，看着程绪清说道：“你数据做不出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设备登录的是我的教师账号。”

　　程绪清：“……”

　　李长言默默的看着程绪清。

　　很奇妙，一向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对一切都随意的富二代程绪清竟然脸红了一下。

　　李长言没有打击学生的自尊，也没有抨击学生的粗心，只是离开了设备，把实验位置留给了程绪清：“接着做吧。”

　　李长言看了眼时间，9：39，他道：“12点前，我要看到结果。”

　　说完，李长言就离开了实验室，自己去学校财务那里报备这件事，顺便赔付了设备的钱。

　　做完这些，李长言并没有去办公室，李长言的办公室是独立的一间，但是李长言并不喜欢这么安静的环境。

　　但是李长言也走不了，程绪清是他带的研究生里进度最慢的，其他几个研究生实验都已经完成了。

　　可以说，程绪清就是李长言今天最后的工作任务，他需要等到12点，程绪清把实验结果做出来……

　　李长言去了学校门口，坐进了校门口停的车里，打开了车窗，看着学校门口的的街道行人络绎不绝，还有校门口的大学生打闹的声音传入车里。

　　很安心。

　　李长言心想着。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27了，马上就奔三了。

　　想到这些，李长言有些惆怅，他抽出一根烟点燃，但不想让气味停留在车里，就拿着烟将手伸出了车窗。

　　等程绪清做完实验的时候，打李长言的电话没人接听，去了办公室也没有人，只好往外走。

　　绕了一圈，程绪清都没有找到李长言人，便打算回家，只是在校门口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双手。

　　那双手从车窗伸出，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中指间夹着一根燃烧的烟。

　　程绪清停住了脚步，视线停留在了那双手上。

　　总的来说，程绪清是个手控，他看过很多好看的手，但是没几个能入他的眼，但是这双，很好看，而且，很熟悉。

　　李长言并没有发现程绪清，只是听见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他正准备将烟灭了看手机，却感觉自己手中的烟被人抽走了。

　　李长言被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过去，就看见车外，程绪清食指和中指间夹着李长言刚刚抽着的烟。

　　程绪清抽走了李长言的烟。

　　程绪清视线在李长言的手上胶着了一下，随后看向李长言的脸：“老师，这么好看的手用来抽烟，岂不是浪费？”

　　李长言有些，摸不这头脑，怎么最近他身边的人，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