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生物科学专业大一下的课程,并不算轻松,为了赚学分他还参加了电影社团。
“今天我们社团有观影活动,你要一起吗?”刘耀文仰躺在床上,对着手机那头发问,心中暗暗期待。
“好。”
那头应下,刘耀文唰得坐起身,咧着嘴傻笑:“好好好,到时候我在校门口接你。”
宋亚轩怎么也没想到,他刚出门下楼,一群偷偷摸摸的混混,熟练地撬开锁进到屋里。
他满心欢愉,提着饭袋和刘耀文在江大门口碰头。
“你带的什么?”
宋亚轩将饭袋递到刘耀文手里,“水果沙拉。”他不会做饭,但思来想去还是应该给刘耀文准备些什么。
这次观影的影片,是经典爱情灾难片《泰坦尼克号》。
刘耀文带着宋亚轩在最后排落座,教室灯光霎时熄灭,全场的目光齐聚屏幕之上。大家对结局都心知肚明,但仍然为杰克获得船票而小声喝彩。
那张船票,让两个几乎不可能遇见的人,有了相爱的机会。
刘耀文撑肘托着下巴,目光悄悄地看向身旁之人。他想起他代写的第一封信,那封信无疑就是一张重要的船票。
“你可以正大光明地看我。”宋亚轩猛然扭头,将脸凑近,他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轻声讲道。
刘耀文因为宋亚轩直白的举动,心中一惊,却没有选择避开,他坦然地与少年四目相视,嘴无声动了动。
宋亚轩眼神锁定那一张一合的唇瓣,他没懂刘耀文说的是什么,可就在这一刻,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他再次主动拉近两人的距离。
彼时,电影中正好进行到肉丝欲要跳海,被杰克救下的桥段。
宋亚轩的眼神突然暗了下来,他垂下眼眸,对着刘耀文开口:“有一次,我也差点跳下去。我安抚自己,海水冻得刺骨,跳下去跟被刀子划没什么两样。”
说完这段话,宋亚轩鼻子忽来酸涩,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要将往事述说,或许...是因为倾听对象是刘耀文。
他想倾倒自己内心苦楚,曾经的来往信件里,他展现的是生活精彩和思想乐观,就如同正方体有六个面,肉眼平视过去,每次都看不完整。
刘耀文的心好似被巨石压住,他双眼瞪大,嘴唇嗫嚅,贫乏的语言迫使他伸手去握住少年冰凉的小手,这还不够,刘耀文将宋亚轩的双手拉了过来,揣进棒球服外套里。
“等会儿就暖和了。”这句话更像是在宽慰,在回应。刘耀文在用这种极其轻柔温和的方式,治疗宋亚轩心头再次划开的伤疤。
前面的屏幕里,肉丝和杰克一起离开了装横奢华的宴会厅,去参加了一场众人齐聚的欢乐派对。比起利益场的假意交往,肉丝更享受这场随意伴乐舞蹈的派对,杰克也没有了任何拘谨,他大笑欢跳。
电影还在继续,快乐不会永驻,苦难和危难接踵而来。
“他们很勇敢。”世俗对于阶级的严格划分,让每个人心中都无形有堵区分地位的围墙。宋亚轩想,在21世纪现在这个新时代,世俗更是增加不少隐形条款。他是否能像杰克和肉丝一般有勇气,无畏世俗,即便结局未知。
刘耀文靠在椅背上,两人肩膀紧贴,彼此的呼吸声在耳边是如此清晰。刘耀文歪头,微热的呼吸扑撒在宋亚轩的耳廓上,酥麻感瞬间传满全身。
宋亚轩缩了缩脖子,就听刘耀文在自己的左耳边低声喃喃道:“你可以...永远相信...刘耀文!”他将名字重读,用强调的语气,如同宣誓一般的话语,让宋亚轩心中震荡不停。
“走,带你去吃点东西。”电影还没结束,刘耀文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牵着宋亚轩从后门开溜。
夜晚的校园静谧,偶有几声嬉闹。两人漫步在沿路绿树下,走过一盏盏暖黄的路灯。
两人谈天说地,刘耀文讲着最近课堂上的趣事,有哪位老师喜欢吹胡子生气,有哪位年轻助教爱开玩笑,还有学校最近的轮滑比赛有多么精彩。
宋亚轩露齿大笑,两眼都笑没了,他向刘耀文描述着最近酒吧遇上的奇葩客人,复述在酒吧听到的狗血故事,还将最近唱的歌,一首一首例举给刘耀文听,期间吟唱几个片段。
月光皎洁,两人畅快相聊,突然,刘耀文向宋亚轩表述自己最近有个大胆的想法——
“我想去参见市里的舞蹈大赛,如果获胜,可以去蜀城那参加西南决赛,还能获得奖金,我兼职助教的工资也会翻倍。”
宋亚轩是个好的倾听者,但他一般不提建议,因为他知道述说的人,一般心里早有答案。
“你已经想好了,就这么做吧。”宋亚轩话落,刘耀文点头浅笑,“对,就这么做吧。”他内心雀跃,他想要一个舞台,能让他放肆舞蹈,同时他需要一双眼睛,在台下注视着他,这个人非宋亚轩莫属。
江大的食堂,汇聚了天南地北的菜品。刘耀文带着宋亚轩上了二楼,直奔烧鹅卤饭,配套的还有一杯冻柠茶。
“我们食堂还有很多好吃的,你要是想,我可以带着你一家一家吃。”言下之意,是让宋亚轩常来。刘耀文歪头狡黠一笑,宋亚轩宠溺地接过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对面人嘴边——
“吃一口,把嘴巴堵上。”
刘耀文将宋亚轩送到校门口,依依惜别后,刘耀文只觉内心澎湃不停,他脑海里占满宋亚轩弯眼大笑的模样。
另一边,宋亚轩走到回家的大路上,嘴里哼着歌,迎面的冷风凉爽不冻人,吹动枝叶沙沙作响。
穿过和平时一般漆黑的小巷,宋亚轩两步并一步往楼上走,可正当宋亚轩停在铁门前,他心中警铃作响,这几天他一旦出门,都会在门缝上卡上一张薄薄的纸片,从未掉过,而现在纸片掉落在地。
小心翼翼打开门,眼前是一片狼藉。大小柜子都被翻得乱糟糟,两间卧室也被翻了个顶朝天。
进贼了。
宋亚轩长呼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手机报警。
“你现在有确认丢失的财务吗?”
宋亚轩好似想起什么,进到主屋,翻找床垫底下,手左右摸索着,直到手心触到方正的硬物。
还好,房本还在。
“这间房子是我朋友的,我在这儿借住,现在究竟遗失了什么,我还不能确定,他现在在学校上学,得明天才能回来。”
宋亚轩自己也没料到,会遇上这档子事。他送走警察,时间已是深夜,他撸起袖子开始收拾。
“这是...”电视柜边有本相册被翻了出来。
宋亚轩鬼使神差一般席地而坐。
翻开相册,第一页是几张婴童的旧时照片。宋亚轩从婴童五官上依稀能看出,是刘耀文小时候。
十张里有七张,都是在熟睡。在小耀文身边,有一张不变的面容——女人娴静地笑着。
再往后翻,宋亚轩的心也跟着拧在一块,刘耀文越长越高,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很多张照片里都有意无意地眼神躲避镜头,从最初的双人照,变成了单一的个人照。
“啪嗒!”正当宋亚轩合上相册时,或许是关上的动作有些重,一张相片从相册书开头夹层里滑落掉地。
赫然是一张三人合照,能看得出来,照片中带着墨镜的时髦男人,大概率就是刘耀文的父亲。
宋亚轩心中有些不安,他意识到,自己正在窥探的是——刘耀文心底。那些不可言说的往事,现在却意外地被他寻觅到部分。
他想要知道更多,这个可怕的想法冒出脑海,宋亚轩都被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地将相册塞进柜子里,却无意踩到——医院的影像科白袋子。
他的心在直跳,唾沫在疯狂分泌,他如同一个罪恶的偷渡者,踏上了本不应该抵达的国度,目光探入白袋子里,他微颤着手从里抽出了一沓检查报告。
他从未听刘耀文谈起过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父母,相应的宋亚轩也不敢问,他能敏感地察觉到这是刘耀文心中的秘区。
而此时此刻,映入眼帘的调查报告,驱散了迷雾,正在以另一种方式,向宋亚轩袒露一个剧烈残酷的现实。
女人本来面容姣好,却被打得鼻青脸肿,那本带着笑的嘴角,却被一道长约五厘米的缝针痕迹代替。
医院判定为“全身多处骨折淤青撞伤。”
宋亚轩突然想起,之前刘耀文在面对警察时的态度,他带有攻击性的反问,无一不说明,他曾亲眼目睹过一次又一次血腥的家暴场面,后续的处理让他心灰意冷。
最后,宋亚轩翻到了最后一张白纸——死亡证明,自杀身亡。
巨浪归于平静,沙漠热浪不再波澜,枯萎的叶子最终化作泥土。
“滴答...滴答...”眼眶中的热泪划过脸庞,滴落在白纸,在光滑的地面瓷砖。一秒又一秒,宋亚轩两手撑地,急促地呼吸起来,胸膛中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刹那间按压住了狂跳心脏。
他恍惚间,再次听到了雷电轰鸣,大雨敲击玻璃的声音。
一夜无眠,宋亚轩在晨间七点就赶到江大门口。
他站在那,手机被死死攥在手里。
“小伙子,你干什么的!”保安大叔从亭子里探出头来,他见这驻足的年轻人,两眼无神好似被抽走了魂一般。
宋亚轩被唤回了思绪,他咽了口唾沫,撕扯着嗓子:“没事,我找人。”
其实他还没有联系刘耀文,他脑子一热就跑了过来,他昨日整晚都在想念少年怀中的温热。
好似船只需要码头彼岸。
“喂,刘耀文。”就这一瞬间,泪水伴着宋亚轩的轻唤,猛地涌出眼眶,宋亚轩的嗓音止不住在颤抖,他两腿发软,控制不住蹲下身子。
“你在哪!”电话那头吼道,背景声很是嘈杂。
宋亚轩哽咽抽吸,清了清嗓子:“你在哪?不在学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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