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愣住，鼻尖上残留着点点余温，看着肖战满脸醉态，眼睛醉的通红，缀着星光，好看极了。

　　“我好像喝醉了。”肖战一边跟王一博嘟囔着，一边给自己倒酒，“没关系，醉了就醉了吧。”

　　肖战脑子一片混乱，醉了就醉了，醉了就不用思考怎么赚钱还债，怎么反对老板该死的攻略，怎么硬撑着活下去。

　　“战哥，”王一博皱着眉伸手挡住肖战倒酒的手，这都醉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别喝了。”

　　肖战晕晕乎乎地抬头看向王一博，这人怎么重影啊，可能是有小鬼在家里，王一博身边都有小鬼了还管他。

　　“放手啊，”肖战有些烦躁，语气不由地变重，“喝酒又没错。”

　　王一博管不住，只能在一旁看着肖战一杯一杯的往下灌。

　　饭菜没动多少，一瓶红酒全被肖战喝完了。

　　“王一博，”肖战摇摇晃晃站起身，下意识伸手扶住桌子，嘴里念着王一博的名字，嘴角明明带笑，可眼眶中却夹杂着泪水，“我好开心啊。”

　　“你不知道，好几年前的今天，我也很开心，特别特别开心。”

　　开心到以为我妈能重新恢复健康。

　　“就像现在一样。”

　　像现在一样明明开心，却不知道未来会不会给我一击。

　　王一博看着肖战走到身边，眼眶通红，眼中的泪要落不落，嘴角的笑突然变得碍眼。

　　莫名地，王一博心里一疼，下意识靠近肖战，低头跟肖战平视：“你看起来很难过。”

　　肖战盯着王一博的眼眸，那双眼睛总是在追随他，别人看不出的难过，他总能一眼就看到。

　　眼眶里强忍的泪水溢出眼眶，肖战在一瞬间崩溃，伸手抓着王一博的衣角大哭。

　　“王一博，我妈妈死掉了。”

　　“她明明好起来了啊，她晚上还吃了我买的抄手。”

　　“她那天还给我写了封信。”

　　“为什么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突然去世了。”

　　妈妈去世那天他没哭，看到妈妈被盖上百被单拉走他没哭，妈妈出丧那天他也没哭。

　　后来他忙着想方设法的还钱，没有时间哭，只是每年到了妈妈忌日的时候他总是会很难过，肖战甚至以为自己没有感情。

　　直到现在，巨大的悲伤漫上心头，心中的酸涩几乎难以忍耐，泪水根本无法控制的外溢。

　　原来不是不难过，而是潜意识里把悲伤压在了最深处，日复一日的积累。

　　也许是因为积累到今天才爆发，也许是因为王一博眼中的担忧爆发。

　　这些都不重要了，肖战只觉得很累很累。

　　王一博耐心地拍着肖战的后背，把肖战揽在怀中，嘴里的安慰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别伤心，她只是离开你了，但是她的爱从没离开过。”王一博叹息着安慰，怀里的人瘦弱到好像只剩下骨头。

　　他绞尽脑汁才堪堪想到这些安慰，在这种极大的悲伤下，所有安慰都变得很苍白。

　　怀里的人哭了很久才平静下来，王一博还在他的后背，企图用行动表明自己也担心他。

　　直到耳边传来淡而均匀的呼吸声，王一博一愣，小声叫道：“战哥？”

　　无人应答。

　　王一博无奈一笑，这是睡着了。

　　“晚安肖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