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的心提到了喉咙眼,透过猫眼往外看。
“宋亚轩。”门外唤了声。
推开门,来人是刘耀文,穿着毛绒睡衣,脚踏凉拖,见开门了,他继续讲道:“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停电了,”宋亚轩语气无奈,揣着兜倚着门框,“哦对了,你上来有事?”
“有多的床单被套吗?我家来了个麻烦。”刘耀文耸了耸肩,话音刚落又赶快补充道:“严浩翔被他家赶出来了。”
宋亚轩拿好东西,跟着刘耀文下楼。严浩翔还是下午在咖啡馆的装扮,他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春晚。
“哟,请下来了,”严浩翔正嚼着口香糖,说话有些不清楚,瞧见宋亚轩抱在怀里的床单四件套,他继续讲道,“你拿着这堆东西干嘛,不是让你来吃饭看春晚吗?”
说到这,严浩翔移开视线,看向餐桌,宋亚轩循着视线看去,餐桌上摆满了菜,素的,荤的,很是丰盛。
这边刘耀文摸了摸鼻子:“宋亚轩,东西放下,吃饭了。”
三个人除夕,满桌的家常菜,电视里播放着春晚,喜笑颜开间,宋亚轩恍然想起从前,酸涩感冲上鼻尖,一阵温热从眼眶中涌出来
“这太辣了...太辣了。”宋亚轩说话掩饰,抬手衣袖拂过脸庞。
他上一次这样过年,年岁还小。母亲带着他,拿上做好的便当,去公司找父亲,那时爷爷还在,家中产业的继承权还没定下来,父亲还有几个伯伯鼓足了劲,明里暗里争。即使如此,一家三口短暂的团员依旧美好。
春晚很快到了尾声:“让我们在歌声中相约,相约明年的除夕之夜!”
相约,明年。
三个年轻人,半分困意都没有。
严浩翔主意多,“我到了消遣神器!”说完,利索起身,打开沙发边的行李箱,从中找出了——一副扑克。
意想不到的操作,可放在严浩翔身上,却显得格外理所应当。
“6!”刘耀文又到了杯可乐,以他对严浩翔的了解,恐怕夜还长。
果不其然,严浩翔抽出一沓扑克,熟练地花式洗牌:“来,输了的真心话大冒险。”
开场局势就很暗流涌动,刘耀文拿到地主,第一轮打出小顺子,严浩翔过,宋亚轩出牌。
第二三轮,宋亚轩出了两个三带一,好似形势逆转,正当平民占上风时,刘耀文出乎意料王炸翻盘,而后连队三带一碾压,成为赢家。
“真心话大冒险?”刘耀文潇洒将牌抛在桌面上。
宋亚轩和严浩翔异口同声:“真心话。”
刘耀文笑了,抿了口可乐,瞧了眼歪着坐的严浩翔:“你,我问什么。”确实两人一起长大上学,臭味相投,对方什么老底都清楚。
坐在另一边的宋亚轩,默默垂下眸子,喝了口橙汁,他心里有些翻涌。
那边随意问完,刘耀文转向宋亚轩,稍许停顿后开口:“你觉得我怎么样?”
宋亚轩猛地抬头,四目相对,他变得口吃:“你...你你你还行,面冷心热,脾气时好时坏,很像...江城的天气。”昨日还是个大晴天,一晚上降到零度,刮风又下雨。
严浩翔看热闹不嫌事大,捧腹大笑完全不在乎形象。
被吐槽的主角,挠了挠鼻子,嘴角扬起弧度——
“我知道了,我改,还有吗?”
刘耀文这样一问,宋亚轩跟着开始思索,收起大笑的严浩翔见状立马拉回局势:“两位,一个问题就够了。”一下子问完,可不好玩了。
游戏继续开始,这次宋亚轩以微弱优势,作为庄家获胜。
“刘耀文,关二是谁?”直白地询问,没有一点掩饰,包括眼神,宋亚轩想要一个答案,至于为什么,他只能暂时将此归结于,他对刘耀文的好奇心。
可仅仅是好奇心吗?这个问题被他压在心底,如同年幼时,阁楼里上锁的铁盒子,哪怕手握钥匙,他依旧胆小,不敢打开。
至于刚刚还在喜滋滋的严浩翔,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心中暗暗惊叹,这小子真虎。
半响后,刘耀文喝完杯里的可乐,一本正经语气惆怅——
“我那会儿穷得很,家里值钱的我都卖了,可又能撑多久呢。我太饿了,我没办法,想了些歪点子,还没动手,就被关二路过拦下揍了一顿,疼啊,疼得我瞬间清醒。他救了我,还把我带到了台球厅,让我在店里兼职,打扫送饭卖烟,还包饭。
我最初疑惑,他年岁不大,却被周围人称哥,后来才知道他以前是个名号响亮的疯子,金盆洗手后开了这间台球厅。他救了我,不单单只救了我,还救了很多差点走上歪路的人。可能这就是,以前淋过雨,所以现在想成为给别人撑伞的人。“
说到这,刘耀文停了,再次开口他嗓音哽咽:“再后来,他死了。”下一秒,又补充道:“得病死的。”
话题讲到这儿,宋亚轩心里堵得慌,他理了理牌堆,势要收牌,就在此刻,刘耀文手覆了上来。
少年的手冰凉,在覆上来的瞬间,宋亚轩下意识缩了缩,可没有选择直接抽走,他向刘耀文抛去目光,两人又一次四目相对,宋亚轩见刘耀文的嘴动了动:“我回答完了,游戏继续。”
刘耀文那双眸子炯炯有神,宋亚轩接着脱口回答:“好。”自己都没察觉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严浩翔歪头双眼瞪圆,吹起口哨,自觉领取洗牌工作:“两位手让让。”
原来“狗”被虐这么难受,有被冒犯到。
游戏一直持续到半夜,最后一盘由严浩翔输结束。
“多久能成为舔狗,找到对象?”刘耀文实在问不出来,随便塞了个话题。
这边严浩翔喝空了最后一听啤酒:“舔狗?找对象?有没有搞错,哥是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哥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舔狗!”
这话说得太满,注定了之后翻车的惨痛结局。
严浩翔搬进了刘耀文的家里,可实际上他在宋亚轩家待的时间更多。
刘耀文白天要兼职,严浩翔闲不住,拉着宋亚轩打游戏,要不就是出门瞎溜达,两个落魄少爷,钱包一个比一个干净。
至于刘耀文,兼职下班就要赶快回家,处理两个嗷嗷待哺的家伙。
一晃眼就是初八,舞蹈室复工,刘耀文再没空闲解决两人的晚饭。
“酒吧十四开门,咱两还得在家躺尸三四天。”严浩翔套了件卫衣,从厨房端出两碗泡面。
宋亚轩啧了一声:“你还真是...连锅都懒得用。”比起之前,宋亚轩和严浩翔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
“我不懒,我是怕厨房炸了,刘耀文拿刀削我。”
两人对视一眼,爽朗大笑。
另外一边,刘耀文正带着学员做体能,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想,应该是穿太少。
泡面吃了两天,宋亚轩实在提不起食欲:“我们出去吃吧。”
“行...但是....宋亚轩,我有个法子,”严浩翔从厨房冲了出来,两眼放光,“我们找个餐厅兼职,包饭的,十四号就辞职。”
一语惊醒梦中人,宋亚轩猛地坐起身:“可以是可以,但有人要吗?”
“干完这几天就走,我们应聘的时候不说就行了。”严浩翔语气无奈,这实诚孩子。
两人迎着萧萧冷风,很快找到了合适的兼职——西餐厅的钢琴手和提琴手。
面试他们的是店经理,一个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自从两人说了工作经历后,
他说了很多话,其中反复重复——
“来的客人非富即贵,你们在台上表演要文雅得当,这可不是什么鱼龙混杂的酒吧。”
严浩翔和宋亚轩一左一右跟在店经理的后面,两人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想笑。
(员工更衣室)
“这衣服有点大。”准确来讲,是亿点点大,宋亚轩眉头紧皱,身旁的严浩翔将拿到的西装比了比,出声附和。
帮两人拿西装来的姐姐,个头只到两人的胸膛,她抬着头,声线温柔:“确实,之前弹钢琴和拉小提琴的两位老师,身材比你们两...”说到这,小姐姐用手比划了一下。
“没事的,能穿就好。”宋亚轩挥了挥手。
严浩翔点头道:“我们尽快换上。”
两人穿上餐厅给的西装,站在镜子前,无奈摆头,松松垮垮的西装套在身上,幸好两人个高肩宽撑住了。
“严浩翔。”宋亚轩出声,叫住了正要迈出房间的严浩翔。
宋亚轩伸手靠近镜子,指尖抵住镜面,这一刻,后面的严浩翔发出惊呼:“靠!”只因宋亚轩的指头和镜子里的指头之间没有缝隙。
“走吧。”宋亚轩表情瞬间沉了下来,他扭身拉着严浩翔的胳膊往外走。
两人都深知这其中有问题,也清楚隔墙有耳的可能。
“先上班,回家了说。”严浩翔说这话时,裤边的手攥成了拳头。
两人都是童子功,餐厅给的曲目对两人来讲也并不难,演出获得了大部分人的好评,除了——店经理。
“有这水平,之前去什么酒吧。”
这话听着就不舒服,严浩翔直接甩了个冷脸,宋亚轩跟在后面皮笑肉不笑,眼底冷冽。
这家伙,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更衣室是男女共用的?”刘耀文说完,又埋头吃起来,碗里是两人打包回来的剩菜,说是剩菜,其实算得上丰盛,牛排意面加个炒饭,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少。
严浩翔和宋亚轩点头,不难猜想,西餐厅女同事居多,那面镜子一定是某个猥琐阴暗的变态安上的。
“会是谁呢?”严浩翔蜷着腿,垂头思索。
宋亚轩拿起遥控板,带着七分肯定道:“这种偷窥者,一般都有个共同点,就是极度的自卑,比如大街偷拍,比如追星的私生,再比如现在这种镜子偷拍。他们想以这种方式,得到掌控别人的快感,真是病态。”
“那这种人,平时精神状态、说话应该也不正常吧。”刘耀文插了句,语气带着些愠怒。
严浩翔让宋亚轩调个频道,刚说完恍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侧头:“那个店经理,他说话很..很...”情绪有些上头,严浩翔忘了词,脸上满是不爽,手在空中乱舞。
“黑神。”宋亚轩耷拉着脸,用了他最近学的江城话。
气氛一下子舒展,严浩翔和刘耀文咧嘴大笑。
过了几秒,刘耀文先收起了笑容,他语气低沉了些:“他为难你..你们了?”
宋亚轩摆头,店经理那几段讽刺的话,在他看来就是不痛不痒的狗吠罢了。
三人还在聊,沙发上宋亚轩的手机突然响铃——店经理。
“他怎么打电话来了?”严浩翔嗦了口面,神情不解,又转头看了看刘耀文。
刘耀文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昂了昂下巴:“亚轩,开免提。”
宋亚轩手戳了戳屏幕,就听那头稍作停顿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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