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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无用是件很令人恐慌的事情，他做完早饭留了纸条就出了门。

一路上肖战都在努力的回想，自己当年是怎么追人的，送了什么东西又说了什么话。

很可惜，没有，当初他们两个就像是互相吸引的铁磁，不需要任何外力就走到了一起，他甚至没在很费力的追过王一博。

他开着车沿着附近的小店找，一路都在看会有什么东西是青年喜欢的，鞋子吗，寓意不好，尤其对他来说。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不可能用那种破梗送完鞋子后还跟对方要一块钱，太烂了，王一博不会收的。

绕了一路他有些绝望，六年前还没有这么多的奶茶店，每隔百米就有一家，有些甚至还挨着开。

王一博不喜欢喝这些的，他只喜欢喝气泡水，而这些东西冰箱里很多，用不到他去讨好。

还有什么呢，排挡，超市，便利店，这些王一博更不会跟他来，他越开越慌，一整条街下来，竟然没有一间能够帮得到他的店铺。

最后他将车开去了商场，那里上千家的商铺，总有一家能够帮到他。

他绕过一层的化妆品，二层的女装，然后直达三层的运动男装，他记得王一博昨天打球没带任何护具。

店员给他选了护腕护膝，看到护腰的时候肖战拎了出来，这个不能要，小狗会生气。

他又要了两套全新的运动装，好在王一博的码子跟之前应该没多大出入，就算瘦了，身高身板也还在那。

买这些的时候肖战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幸福感，他很久没有替王一博买过衣服，或者搭配这些了，现在这么做就仿佛他还拥有那个身份。

从运动店出来，他绕去了负一层的电子商城，虽然追人的时候他没送过什么东西，但在一起的那两年他还是知道王一博的喜好的。

他早晨出来的时候看见了茶几下的switch，游戏卡也几乎被他翻了个遍，他要挑些王一博没玩过的，买回去。

从游戏店出来手里又多了一个袋子，还要买些什么呢，他四处观望着，仿佛手上多提一个袋子，心里的焦虑就能少去一些。

耳饰，他突然想起来，又开始在商场里寻找。

直到他买完所有能想到的东西，已经临近中午，回到家进门前他又开始忐忑，他刚刚一直没去想王一博会不会接受这些东西，可总要面对的，他打开了门。

青年坐在地上打游戏，叫来的外卖就放在边上，看到他时还有些意外。

“少吃外卖，”他走过去放下袋子，有点不敢看着王一博的眼睛讲：“给你买了些东西，看看喜欢吗？”

“你不用上班？”摁游戏机的声音没有停下，边上是冷掉的炒饭，就如同青年冷掉的声音一样。

“元旦有安排吗？”现实让一路的幸福感在这一刻破碎，他忽略掉了对方的逐客令。

“有，所以你别想着过来。”青年回答的很干净利落。

“很重要的事情吗？”肖战将买来的游戏卡放到青年的脚边，还挺适时的他心想，可王一博只是低头睨了一眼，用脚踢开了。

“可以匀一天给我吗？”他没有去管被踢走的游戏卡，起身准备去厨房做点吃的，没错他逃走了，依旧不想去看王一博拒绝他的眼睛。

“匀谁都不会匀给你。”

肖战正好走到餐桌边，桌上是他出门前准备好的早餐，现在正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又是冷掉的。

“匀一天吧。”他端起盘子全部倒进了垃圾桶，又问：“番茄鸡蛋面吃吗？”

后头突然没有了按键的声音，整间套房突然都变得很安静很冷，肖战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在想是哪一句点燃了青年，前面那句，还是后面。

这种诡异的气氛大概持续了两分钟，他正打算提步打破这个僵局，后面的人说话了。

“你当初教我做面，是不是就打算好了要离开？”

不想回答，这是肖战听到后的第一个反应，能不能不回答，他垂下脑袋，几近绝望。

“别拿那面恶心我。”

后面又传来游戏机的摁键音，每一下都很重，带着青年的怒气。

“我只是想你少吃点外卖。”肖战说完进了厨房，他撑着台面胳膊有些发颤，就在刚刚他糟蹋掉了青年最喜欢吃的东西。

他知道王一博不会再吃了，他也没有任何胃口，收拾好情绪后他坐在青年身后的沙发上试图二次交涉。

“你那天说的不对，我很爱你，只是当年我低估了这份感情。”

青年的手指没有任何停顿，电视上依旧在打着小人，肖战接着往下讲：“我其实很早就后悔了，只是没敢来找你。”

“越拖越不敢，到后面我也不知道时间怎么就四年过去了。”

“我离开的时候，也那样安慰自己，没事的，过个一年半载也许就忘了，其实这么些年我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那天在动车上看见你，我瞬间就明白，都是放屁，我不可能忘记你，什么自尊心有什么重要的。”

“那如果动车上没遇见呢？”键盘声停下，王一博突然出声，这话把肖战问愣了，他低头在细想那种状况。

前头的人传来一声冷笑，手指接着敲打，这会儿按键声没那么重了，听上去很正常，还有些机械。

“我会来找你的，只是没那么快...”肖战找不到令王一博满意的答案，至少在上动车之前，见到张敬的那刻他就已经崩了。

可王一博会问他，那如果没有见到张敬呢...他会的，真的会，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总会绷不住的。

“你说的问题依旧存在，我家不可能因为你的自尊心而破产，这个问题无解，你不用为难自己。”

“说了不重要...”肖战抬起头直直的盯着前面的后脑勺，他知道青年看得见，因为电视机里有他们的倒影，他像是和王一博对视上般的认真讲：“什么都没你重要。”

王一博直接拔掉了电视机的插头，他觉得吵，肖战刚刚那句话几乎要让他耳鸣。

他呆不下去了，起身就往门外走。

肖战依旧看着他讲：“不信，你可以糟蹋看看！”

有病，王一博摔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