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洛灵气旺盛,狐鬼一族万年不绝,外人不得进,唯有狐鬼可以出。
林泱河靠在桂树上,听着阿如的废话,双眼紧闭,心不在焉。
“泱河,我没有记错的话神规上面写着君洛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我们似乎触犯了神父的规定,你说会不会被降罚?”阿如担忧地问道。
林泱河可不在乎那么多,不就一个小小的规定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能把我们怎么样?
“神父死了都快两万年了,哪还管得到那么多,别多想,况且小道士也没在这里多久,不是吗?”林泱河安慰道。
阿如靠在林泱河对面的那根树枝上,桂树粗大,即使有十个狐鬼也不一定能圈住,随便找一个树枝都有大汉的腰肢那么粗,狐鬼本身弱小,只有微弱的法力,能够在吓人后安然脱身就算不错了,并不求着像诸神一样翱翔八荒。
“可是……可是这是父神的地界啊!他的神力有多大你我又不是不清楚,万一降罚了,你觉得我们能够幸免于难吗?”
“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就是。”
“我这不是担心嘛!”
“你要是实在害怕,不如我们俩去人间躲上一阵子,等风头过了我们再回来,你看如何?”
阿如思忖了一小会儿:“你想去人间避难?去到是行,可不能干扰凡人的命数,不然下场更惨!”
巧就巧的是人间离君洛并不是很远,只隔着一座山的距离,更巧的是那座山恰好就是上古神父九荒魂归星河后遗体化成的一座骨山。没有黄土,只有无尽的白泥覆盖了整座山头,远远观望被白雪覆盖了一般,寒冷凄骨。
林泱河自出生起就踏遍了整座山头,来去自如,走出君洛的那条小道都是林泱河开出来的,这也是她活了数千年最大的用处。
翻过了九荒山便是人间,街道繁华,户户高悬着红灯笼,每到晚上,年少时的林泱河最喜欢爬上九荒山的最顶峰看璀璨的烟火。
可惜烟火转瞬即逝,她留不住……
林泱河第一次来这么长的时间,自然要好好逛逛,她淌过了千万里长的河流,走遍了人世纷繁交错的街道,吃遍了各行各店的美食。
来到人界后,她们换成了常人一样的皮毛,上清路风归巷是林泱河最想去的地方,程浮卿答应过她,这是承诺,不可失信,她问遍了路人,只为在约定之期到达。
“小先生,请问上清路风归巷怎么走啊?”
没有人理她,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距离目的地可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行了几日又问:“奶奶,你可知上清路风归巷在哪儿吗?”
奶奶摆了摆头,表示不知,逢人就问已经成了她的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风归巷不是很大,很少人知道这个地方,愚公尚且可以移山,更何况是鬼呢?终归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左转看到一个石狮子就是了!”
确如程浮卿所说,石狮子的脖子上挂着一块木质的牌子,写着“上清路风归巷”,黄底黑字,许是年久失修,有些许衰败了。
那他所说的可以听戏的地方就该在这儿了。
听戏曲儿是个新鲜事,她进了一座茶楼,寻了一处地儿坐了下来,戏子上台,曲终人未散……
茶楼分上下两层,上层为贵客,下层为平民百姓,戏台搭建在进门的正前方,来往的客人都能清晰可见。
银丝线穿珠凤在鬓边戴,明晃晃走起路来颤悠悠,颤颤悠悠恰似金鸡乱点头。柳叶儿眉在眉间画,肤如磷脂脂勾勒,一颦一笑皆似宫中妃。
纤细玉指摆成了兰花式,妖娆妩媚的身姿尽显戏中情。
戏子唱道:“好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竟让我苦守寒窑十八年,多年的等待换来世人一句原配变小三!”
林泱河不懂这些,问了阿如她也不知,只得招呼来了茶楼中的小二询问:“这戏中说的都是些啥啊?”
小二仔细端详了他们二人两眼,笑眯眯地说:“两位客官想必不是本地人吧!台上这出戏唱的可是薛平贵与王宝钏啊!”
“薛平贵与王宝钏?”
小二弯腰点头:“正是……”
狐鬼一族不懂情,更不知情为何物,。
听了许久的戏曲儿她依旧不曾听出什么来,倒是程浮卿这三个字一直环绕在她的脑边,你说他现在在哪儿呢?又在做些什么呢?
阿如盯着台上的戏子,瞧得有些出神了,林泱河喊了她好几声都自动屏蔽了她的声音。
“阿如阿如,别看了,我们去一个地方……”林泱河推搡着她,这才回过神来,“我也没觉得这戏曲儿有多好听啊!你竟听得如此入迷?别看了别看了,随我去一个地方,快走快走!”
还不等她听完,林泱河就拽着阿如施法离开了这儿,可怜的茶楼掌柜又亏了一本生意,白白让人吃了一顿霸王餐,气的直接砸了随身的酒壶,酒香散了满楼,小二也被狠狠地骂了一顿……
她想再去第一次见他的那个地方,期待着能够在那儿与他相见,只可惜祭台不再,空无一人,既不见烽火缭绕,也不见蠢牛下跪。
那他到底会在哪儿呢?
阿如和林泱河的关系要好,经常打打闹闹,别人不敢说的话都被阿如说了尽,她的食指抵在林泱河的微挺的鼻梁上:“想他了?没想到咱们人人惧怕的狐鬼泱河也会有芳心暗许的那一日啊!”连连啧啧了几声。
“想是有点想他,但你说的芳心暗许又是什么玩意儿?”林泱河说话直白了些,逗得阿如哈哈大笑。
阿如的年龄比林泱河大上那么几百年,在她九百岁时,红鸾心动,也曾爱上过人间的一位男子,人鬼终究是殊途的,阿如亲眼看着她喜欢的人命数落幕,升到了九重天做了神,再见时,他已不记往事……
“你总会明白的,不急,我且忠告一句,不得深爱,这是狐鬼的规矩,知道么?”阿如劝诫道。
阿如的一席话听得林泱河一头的雾水,她心中只想快点寻到那小道士,叙叙话。
林泱河左顾右盼,在祭台的周围找了好大一会儿。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她没有太认真听,就应付了下来:“知道了知道了,你话真多!”
“知道了就行,我跟你说……”
再之后阿如就像极了她的老母亲,什么废话都说了一大堆,也难怪林泱河在这方面极其厌恶阿如。
文中戏子一段评说取自歌曲《花为媒》夸月娥,因是不常见特此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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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