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寿宴当天,高朋满座,很是热闹。
周长青带着方怜殇上门道贺,谢无尘则是陪同谢锦书在将军府门口接待客人。
周长青:“将军,我爹他今日有要事在身,就不能来为老夫人祝寿了。所以他让我代表周家来,这是寿礼。”
他指了指身后几个下人抬着的一个大箱子。
谢无尘 难得对他露出一个和善 的笑容,“我代老夫人谢 过周大人。”
随后周长青就拉着方怜殇进了将军府。
顾以清瞧见后,主动上前与其打招呼。
“小周副将。”
周长青很礼貌的拱手行礼道,“见过七殿下。”
方怜殇跟着周长青一起行礼。顾以清没有见过方怜殇,按耐不住好奇心。
“小周副将身边这位是?”
方怜殇正欲回答什么,周长青就抢着说道,“这是我哥,方怜殇。”
他又向方怜殇说,“这是七殿下。”
介绍完以后,周长青向方怜殇投去宠溺的眼神。或许在其他人眼中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顾以清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
他意识到面前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一般。
但方怜殇看似平静的眼眸中却暗含杀气。
顾以清淡笑,“幸识,小周副将,快入座吧。”
顾以清总觉得,方怜殇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午头,宾客齐聚,老夫人坐在主位上。
她的头发更加花白,脸上还是那副慈祥的表情,笑意洋溢。
老夫人的声音十分沧桑,“感谢诸位能够来参加老身的七十大寿,这是老身的荣幸。各位与谢家交好这么多年,还望今日不要拘谨,陪老身过完这七十大寿。”
说完,各位宾客献上自己的寿礼。
顾以清坐在谢无尘的身边,他能感受到别人灼热的目光。
“谢将军身边那位是不是七殿下?”
“好像是的,手腕处有莲花胎记的除了他,南国怕也找不出第二个。”
“他这是攀上谢将军了?”
“他母妃就不是什么好的,更何况他啊。”
顿时间,唏嘘声一片。
顾以清垂头,攥紧衣角,眼神中楚楚可怜,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谢无尘察觉到他的情绪。
他抛出一个如开蚌一般锐利的眼神,旁边低声揣测的人倏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不知道是谁忽然开口说道谢无尘尚未婚配一事,宴席上家中有小女娘的都在向谢无尘推荐自家女儿。
谢无尘的脸色依旧如往日一样高冷严肃,没有说话。
主位上的老夫人倒是先发话了。
“我家尘儿怕是已经心有所属了。”
宴席上更加沸腾了。
素来以“冷血无情”的谢将军居然心有所属,这可是难得一见。听闻谢无尘从未对哪家女娘有过意思,今日老夫人却如此一番言论。
可让在座的宾客吃了一个大瓜。
可在座的人也没有一个人敢去问,毕竟谢无尘的脾气他们也是早就有所耳闻。
喜怒无常,暴戾无比。
谢锦书凑近谢无尘,低声,“阿兄,你何时有心上人了?”
她的语气竟有些打趣。
谢无尘悄声,面对谢锦书,面色软和了不少,“很早以前。”
他看向一旁的顾以清,那眼神说明了一切。
谢锦书好似在这个瞬间明白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她没有注意在不远处,祁音然炙热的目光。
忽然,谢锦书扶住额头,她头痛的毛病又犯了,她站起身。
“老夫人,锦书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告退,还望恕罪。”
老夫人看着谢锦书的面色确实有些苍白,柔声,“好生歇息。”
谢锦书刚踏出大门,祁音然就追了上来。
“锦小娘子请留步。”
谢锦书回首,看见是祁音然,就礼貌的行礼。
“祁副将,何事?”
祁音然面色有些泛红,轻轻吐出一句话,“锦小娘子的身体有何大碍,我家里以前是开药铺的,我也算半个郎中,若娘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你……”
祁音然的话还没有说完,谢锦书就急忙谢过她的好意,祁音然微微垂下头,眼神闪过一丝落寞。
“祁副将,谢谢你的好意,我回房歇息一下就好。”
一阵寒风呼啸,谢锦书被吹得有些发冷。
祁音然倏忽之间脱下她的披肩给她披上,柔声,“锦小娘子,天冷,多穿点。”
谢锦书仰过脖颈看了一眼祁音然,此时她的脸颊不知是被寒风吹得冻红,还是因为羞涩。
“锦书谢过祁副将。”
“叫我音然吧,锦小娘子不必如此拘谨。”
谢锦书嫣然一笑,这一笑让祁音然觉得犹如沐浴春风,嘴角也不经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祁音然比谢锦书高出半个头,她保持着为谢锦书披上披肩的动作。若不仔细看,就像她环抱住谢锦书,显得有些暧昧。
谢锦书转过身,“音然,你快回去吧,你没有披肩会很冷的。”
祁音然颔首,默认知道。谢锦书正欲迈腿,祁音然再一次喊住她。
“锦小娘子可还记得小时候到南竹药铺买过药?”
“自然记得。”
祁音然面露喜悦之色,“那又是否记得在那里当学徒的一个小女孩,你还给过她一只簪子。
谢锦书垂眸。毕竟是小时候,很多记忆都模糊了。
最后,她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就不记得了。”
祁音然眼眸裸露一丝失望,随后又调整好表情,“哦,冒昧耽误了锦小娘子这么久,抱歉。”
“无碍,那我就先走了,回见,音然。”
祁音然看着谢锦书婀娜的背影消失在尽头,垂首低叹了一口气。
大堂上,宾客们都在为老夫人说着贺寿的话。顾以清呆滞了很久,一直安静地坐在谢无尘身边。
谢无尘见他有些反常,开口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顾以清抬起漂亮的眼眸,连忙摇首,“没……没有,我只是和有点点不习惯而已,人太多,不习惯。”
“若不喜欢,我就带你回房,不必勉强。”
顾以清摇头的幅度更大了,他柔声,“不行不行,这是老夫人的寿宴,怎么可以离开。”
谢无尘轻笑,“还没有进我将军府就这么怕给长辈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他打趣顾以清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每一次顾以清的脸都会不自觉的红起来。
顾以清有些生气,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吧这股气揉进自己没有威慑力的警告中。
“谢无尘。”
见自己家的小家伙有些生气,心里暗暗发笑,他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个人了。
以前见不到,只能念着想着,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只想把他好好放在心上宠着。
谢无尘:“好了好了,我错了。等会儿寿宴结束,我带着你去和老夫人说我们的婚事,好不好?”
顾以清迟缓的颔首,轻声,‘“好。”但他脸上写满了“愁”字,明显就是很担心。
沉默约莫片刻,顾以清还是说出来自己的顾虑,“万一老夫人不同意怎么办?”
谢无尘不假思索的回答,“不会的,她很喜欢你。”
顾眼神飘忽不定,声音很小,“希望吧!”
时间过的很快,顷刻间就已然是下午。
宾客散得差不多了,谢锦书也回到了宴席上。
谢无尘关心问道,“小妹,可否好些了?”
谢锦书淡雅一笑,微微垂首,声音婉转动听。
“嗯,谢阿兄关心。”
老夫人一只手挥动,把她招揽过去。谢锦书走到老夫人身边。
“锦书啊,扶老身回尚云居吧。人老了,身子越来越不经用了。”
谢锦书恭敬的接过伸出来的那只苍老的手。她小心搀扶着老夫人徐徐迈步。
谢无尘看着出神的顾以清,“小殿下?”
顾以清被谢无尘浑厚磁性的声音拉回神。
他抬眸,薄唇轻轻启合,“阿尘,我们不用跟着去吗?”
“不急,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谢无尘拉着顾以清常年没有温度的手。外面的温度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冷。
顾以清身子骨向来不好,怕冷。面对有些刺骨的寒风,他的身子不经往谢无尘怀里凑i。
谢无尘脱下自己的外袍为顾以清披上。修长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他感受到了一点难得的温度。
他被谢无尘带到了谢家祠堂。
抬眼望去,供奉的无一不是谢家的忠魂,灵牌摆了整整四层。
谢无尘“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顾以清也跟着跪下。
谢无尘双手合十,磕了一个头,“谢家先祖在上,义父谢权老将军待我不薄。各位也算是我的长辈,今日特带所爱之人来见各位长辈。”
顾以清学着他的模样,双手合十,磕头。
慌张说:“谢家列祖列宗在上,我喜欢谢将军,真心喜欢,希望祖宗们能认可我。虽然我一点都不好,但是我一定会好好对谢将军,不让他受委屈。”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那副慌张又认真的样子好笑极了。
谢无尘侧头眼神温柔宠溺的对他说,“傻瓜,是我不会让你受委屈啊。”
顾以清羞红脸,绯色蔓延至耳后根。
谢无尘抱起趁他不注意抱起他,“别跪太久,你身子不好。现在我就带你去见老夫人。”
顾以清的面色更加绯红,他将头埋进谢无尘的怀里。
他嘴角掠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谢无尘,别怪我。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助我夺位的。
尚云居。
老夫人眯着眼睛,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好了,连看眼前的谢锦书都觉得模糊了。
连身体都开始病怏怏。
“锦书啊,日后这谢家要靠你和无尘一起撑着了。”
谢锦书跪在地上,头偏靠在老夫人的腿上,。老夫人亲切的抚摸她的肩膀。
她忽然觉得不对劲,谢锦书身上的披肩摸起来手感有些粗糙,做工不像是府里绣娘的那样细致。
再好好的瞅上这披肩上的花纹,原来是南鹰军的专属花纹。
“锦书,你这披肩是长青送的?”
谢锦书慌忙解释道,“不是,这是祁副将的披肩。”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着急解释。
“祁副将?祁音然啊,那小姑娘有勇有谋,确实是一个当将军的好苗子。”
谢锦书也随之夸奖,“确实,祁副将乃是女中豪杰,阿兄也十分看重她。”
“锦书啊,小祁副将对你的心思有些不一样?”
老夫人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让谢锦书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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