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了喜神，你就是我的人

“老夏，待会多给点王一啵的镜头，那孩子不太爱说话，可论跳舞，在现在的年青艺人中算得上这个。”刘文滔双手叉着腰走近摄影师，对导演夏海竖起大拇指摇了摇。

夏海点点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摄影机，嘴里调侃道：“你就知道护食儿。那个唱歌的小帅哥气质真绝，镜头感十足。你别来打扰我工作，快去让小伙子们熟络起来，正式拍摄要开始了，啵啵怎么不热热身？”

“遵命！我们家啵儿随时切入，不需要热身。”刘文滔说完，眼睛好奇地瞟了一眼摄影机。只见镜头里的肖赞身穿白色外套和内搭，将整个人衬托得冰肌莹彻、清雅灵秀。

随着一首节奏欢快的freestyle音乐响起，小松和王一啵都进入了白色木板临时搭建的表演台，两人将自己擅长的街舞舞种跳了个遍。

王一啵舞姿酷帅轻盈，如游龙一般矫捷自如。随着音乐高潮的来临，他像一个永不停止的万向轮一般，身体向后旋转跪滑，却在腰际快要接近地面时，又直身向上旋转回升复位。

呜啦啦！围观的人中除了欢呼雀跃的高声尖叫，还有人吹了口哨，这牛轰轰的舞蹈专业技能，现场怕是没有谁能与之相较高下。

肖赞机械地拍着手，唇边凝冻了一个大大的惊叹，眼眸更定睛在王一啵身上从没有离开过一秒。怎么会有人的腰力这么好，街舞还能这么跳，跳舞的人正发着光。

小松余光察觉到大家对王一啵的赞赏，心有不甘，便拿出了看家的本事，做了个中国舞中难度较大的连续空转。可因为与王一啵斗舞时间太久，体力不支，啪地一声摔倒在表演台上。

肖赞第一个冲上去查看小松情况，小松委屈地吧嗒吧嗒抚着膝盖落了泪。

“没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放心，后期会处理的，不会影响拍摄。”肖赞知道小松并不是介意输赢，而是怕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拍摄，连累公司。

“我平时都做得好好的，能不能和导演说，我再跳一次？”小松可怜巴巴地问道。

“这还怎么跳？膝盖都破皮流血了，不跳了。”肖赞扶起小松准备下台。

“可以跳！他并不是在意自己的伤，他在意的是自己是否做得足够好。”王一啵也停了下来，紧紧盯着肖赞扶在小松腰上的手，抿着嘴唇，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关于管闲事的态度，王一啵一直以来都很明确，他是个怕麻烦的人，不会在无谓的事上浪费自己的精力。可今天的他与往日有些不一样，这一点他自己也困惑不已。

肖赞和小松不知所措地站在表演台的边缘。

“是的，可以，他现在把上身动作做完，与刚才旋转的动作拼接剪辑一下就可以了，没问题的。”导演夏海点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

“只是辛苦一啵再配合录一次！”夏海高声说道。

小松破涕为笑，单脚跳向了表演台中心。

见肖赞放开了小松，王一啵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冲着夏海也回了个OK的手势。

不久，拍摄全部完成，王一啵与光明少年团的团员们一一握手告别。

“辛苦了！”不知不觉，王一啵鞠着躬就来到了肖赞的面前。

肖赞那减龄十足的妹妹头好像刚刚洗过似的，散发着茉莉花的清香，这沁人心脾的味道令王一啵心旌荡漾。

“辛苦了！”肖赞的手小小的，软软的，与王一啵宽厚的手握在一起，完全可以被他绰绰有余地蜷在手心里。

王一啵情不自禁地轻轻揉捏了一下掌中的手指，被肖赞惊觉抽回，瞪着眼睛看着他。

这不是油腻色狼的可耻行径吗，自己怎么就变得这么没有下线。王一啵凌乱似麻的心抽搐了一下，汗水噌地一下就从身体上成千上万个毛孔中蹿掇出来，他忙不迭地小声说道：“对不起！”

说完，王一啵低着头回到刘文滔身边，掩饰着自己胀红的脸和涔涔而下的汗珠。

肖赞看着王一啵如此窘迫的模样又是一番心疼，自己是不是反应太过了，太敏感了，毕竟两个男人有肢体接触很正常，怎么就像触了电一样呢。

“我叫肖赞，期待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肖赞亦步亦趋地犹豫走到王一啵面前，伸出右手。

王一啵可不敢再去握那双纤长柔弱的手，他更不敢正视肖赞的眼神。

他腼腆地躲在刘文滔身后，在其耳边小声说道：“刚才我惹他生气了。”

刘文滔蹙了蹙眉，这孩子平时可不是今天这副模样，像老鼠见了猫似的，那可是个不惹事，不怕事，事来了自己担的酷小子呀。

肖赞还尴尬地伸着手，刘文滔赶紧热情地双手一把握住，笑着说：“有，有，有，肯定有机会。啵儿年龄小，不懂事，又慢热，多担待！”

“哦，没事，回见！”肖赞丝绒般的睫毛扇了扇，如月的眉弓紧了紧，汕汕笑着转身挥手道别。

“他走远了吗？”王一啵藏在刘文滔身后悄声问道。

“早走远啦，我说你干嘛这么怕他呀，这可有点像我见你嫂子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你没觉得他不说话的样子挺让人发怵的吗？”

“没有呀，这么温润如玉的大帅哥。”刘文滔意味深长地看着肖赞背影，再看着此时乖巧如猫的王一啵，摸着自己的下巴还是琢磨不透。

几天后，肖赞咬着石榴花般殷红的嘴唇，用笔搔着头皮，愁眉不展地一字一句念着合同上合作伙伴的名字：“王一啵！”

“好啦，我已经听你念了二十几遍了，你可斟酌好，这是最后的机会。”梅姐用手指堵着自己的耳朵，烦躁地说道。

“为什么是他？我，我。。。。。。”肖赞一想起王一啵揉捏自己的手，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掉落一地，这要签了，以后在片场怎么正常工作呢？

“为什么又不能是他呢？给个理由！”

总不能说因为王一啵抚摸了自己的手就要求换人，这似乎太荒谬了。

肖赞撇撇嘴，心虚道：“刚刚才深入了解了一下，他跳街舞比小松还厉害，很潮很酷的一个小男生，不太适合古装造型。”

“你觉得这是理由？快签吧，实话告诉你，你再犹豫，李总可真的要换人了，他已经有点动了这方面的心思。演员是吃青春饭的，你不抓住每一次的演出机会，天上会落一个影帝的奖杯给你吗？真是的。”这是梅姐唯一对肖赞不满意的地方，太拧巴。

肖赞见梅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这才展开个明媚如春山般的笑容，递上一杯茶，嬉笑道：“别气出白头发了，回家让老张看见了，该打电话训我了。”

“皮猴子，老张才不舍得骂你呢，上次你给他买的富硒绿茶说口感好，喝了神清气爽。”老张是梅姐的老公，在家职业炒股，两人无小孩，因此把肖赞当成自家孩子般疼爱。

肖赞签约后一个月，《陌上如尘》剧组在横店影视城中一座仿制的禅寺前如约开机。

“肖赞，待会儿王一啵来了你要主动点，多找他说说话，培养一下感情，这样有利于双方快速进入角色。”泰夏今天换了套休闲风格的衣服，印着小猪佩奇的白色T恤搭配蓝色牛仔裤，青春又可爱。

“凭什么呀，就凭我比他大六岁吗？大六岁又没吃他家的米。”肖赞撅着嘴一个人用脚在地上划着圈嘀咕。

“你一个人叨叨个啥，快快快，王一啵来了，快去和他说话。”泰夏推了肖赞一把。

肖赞抬头一看，从门外走进来的王一啵戴着黑色棒球帽，穿着黑色高腰短袖夹克和黑色休闲裤，帽沿下露出了墨绿色的发尾，冷峻的目光里没有扫射到肖赞。

“你好！好久不见。大家都在等你呢。”肖赞有些扭捏地干巴巴说道。

王一啵像忽然被肖赞惊吓到似地，伸手将棒球帽压低了些，嗯了一声，这才伸出手与肖赞蜻蜓点水式地轻轻握了握。

肖赞心里竟有一丝失落，他居然没有像上次那样握着不放。

两人相顾无言，并肩走向插香的炉鼎。

泰夏却在旁边使劲挤着只剩一条缝的鱼泡眼，示意肖赞主动搭话。

肖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装作很从容地问道：“呃，上次就想请教，你那个一只手搭在胳膊上的握手礼好特别，有什么说道吗？”

这真是没话找话，不过肖赞心想总算克服了难堪找到了话题。

王一啵停下急促的脚步，抬头看着肖赞，正色道：“这是韩国的握手礼，因为我从小就在韩国受训出道，因此习惯了他们的礼仪，这有什么不对吗？”声音冰冷得让人窒息。

“没，没有不对，我只是好奇问问。”

肖赞再也不想在王一啵身边多待一秒，自己也是个不善于和陌生人搭话的人，今天已经破了例了。说完他横跨一大步，准备离开。

“来，主演上香！”泰夏分别递给两人三柱清香。

开机仪式庄严肃穆,王一啵和肖赞都不是第一次出演影视剧作品，因此两人郑重其事地双手接过清香，举过头顶，虔诚地朝着东南西北四方敬香、拜祭。

“泰总，不好意思，我这罗盘今天闹了性子，刚刚测试的方位有点小出入，能不能请两位主演重新再拜一次。”负责主持开机仪式的主持人赔笑道。

“什么？这都能错？那他俩刚刚没拜错吧，不要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呀。”泰夏沉着脸，这可是她第一次担任制片人，为筹建这个项目，她精心准备了三年。

“不会，不会，刚刚他俩拜的是今日喜神的方位，转一下还更好，八方神仙都拜了，全都来保佑咱们拍摄顺利！”主持人使出浑身解数解释，畏怯说道。

“喜神是管什么的神仙？”肖赞疑惑地问道。

“一切喜事、喜气呀，小孩子的健康成长、学业进步，单身者得遇佳偶、喜结良缘，中青年工作顺利、财运亨通。”主持人乐淘淘地说完和泰夏拱手作辑，忙其他的仪式去了。

“啊，这。。。。。。”肖赞明白过来，羞得耳根绯红。

“肖老师就当代替角色拜了，别多想啊。”泰夏打着圆场，说完忍不住掩嘴嗤嗤偷笑起来。

王一啵嘴角一歪，扬了扬眉，压低嗓音说道：“拜了就可以带回家，饲猫少年！”

原来肖赞破洞牛仔裤腰际上，拴着一根印有饲猫少年的飘带，没想到这么不招眼的地方也被王一啵注意到了。

“哼，哼，没听见是代角色拜吗？太阳花少年！”肖赞嘟着嘴调侃回击。

原来酷男孩的右脚绿色鞋子上竟粘着一朵七彩太阳花！这与王一啵全身酷拽的造型完全格格不入，这才是小男生应该有的可爱。

“有点感觉了。”泰夏捂着笑疼的肚子，坐在一旁的石阶上自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