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沉寂片刻,清润的声音传来:“可以。”
陶成溪心跳猛地加快,“真的?”
江知恒语声温柔:“真的,只要你明天能把单词背下来。”
心脏快要跳出胸腔,陶成溪头昏脑热,喜不自胜,以至于挂断电话后手都是抖的。
他连忙把明天的单词卡找了出来,提前开始筹备。
江知恒回来时带着两个人的晚饭,在餐桌上布置好,去敲陶成溪的房门。
接连几声没人应,江知恒推开门:“溪溪。”
人已经趴书桌上睡着了,悬空的手里还抓着英语试卷,温和的台灯映照在他的侧脸,轮廓线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陶成溪本是冷峭的长相,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鼻梁直挺精致,很有攻击性,但偏偏配了双眼尾下垂的桃花眼,加之少年的年轻朝气,总是显得天真又无辜。
笑起来更加可爱,眉眼都是飞扬的,像个让移不开眼的小太阳。
江知恒忍不住伸手,指背在他薄薄的眼皮上碰了碰。
陶成溪皱皱眉,以为是苍蝇,一巴掌拍了上去。
“啪”一声脆响,陶成溪瞬间清醒,霍地撅了起来。
江知恒手背被拍的通红,一时震在原地,和陶成溪四目相接,不知作何反应。
陶成溪看看他的手,又摸摸眼皮,更懵:“哥……”
江知恒收回手:“我想叫你吃饭。”
陶成溪错愕的点了点头:“哦好,你手没事吧?”
江知恒想忽视这个话题:“没什么,赶紧去吃饭吧。”
他表面努力维持镇定,迈出去的脚步却是虚浮的。
陶成溪上前扶着他,眉眼里都是亮闪闪的笑意:“小心点。”
“好。”江知恒僵直迈步。
那模样和他平时严肃正经相差太大,让人想逗逗他。
“哥哥。”陶成溪抓住他的手,悠悠的放在自己脸上:“不用紧张,我的脸你可以随便摸。”
江知恒面色沉静,耳尖却泛起异样的粉。
他皮肤白皙,一点儿色彩的就显得格外妖冶。
陶成溪抓住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个遍,江知恒挣扎不开。
摸到最后,衬衫下的锁骨都通红了,陶成溪才肯罢休。
“吃饭吧!”陶成溪狡黠的笑着,心里涌起撩拨良家妇女的得意。
好歹是成年人,江知恒很快恢复体面,镇静的坐在餐桌前,拿出平时两倍速度吃饭。
刷完碗筷,江知恒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泡上一杯热茶,开始在论坛搜索。
“觉得弟弟世界第一可爱正常吗?”
一楼:正常啊,我觉得我弟弟也是世界第一可爱!
得到肯定的回答,江知恒松口气,端起茶杯,用杯盖扫开茶叶,抿了一口。
二楼:来图证明,不让我们看看怎么给你意见?
江知恒的老年机没有拍照功能,没办法满足二楼的要求。
楼主:没有照片。
二楼:没有照片等于诈骗[鄙视]。
茶水呛在嗓子眼里,江知恒克制到青筋直跳,才勉强没有喷一桌子。
-
陶成溪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江知恒满脸通红的在打电话。
“明天买部智能手机放我办公室。”
陶成溪坐到沙发,等他挂断电话,问:“我一直想问你,为啥只用老年机?”
冷不丁的声音传来,江知恒一愣,迅速伸手去关电脑。
但为时已晚,陶成溪用余光捕捉到屏幕上的提问,抓住他的手腕,一字一顿:“觉得弟弟世界第一可爱正常吗?”
江知恒换只手,“砰”的把屏幕按了下去。
一天尴尬两次,换谁都扛不住,但江知恒心理素质强大,他清清嗓子,说:“有人问我要微信,可以拿出老年机推辞。”
回答的是刚刚的问题。
陶成溪挑起眉梢:“你觉得我可爱吗?”
江知恒面不改色,“是。”
陶成溪松开他的手,笑意荡漾在眼尾:“就算我抽烟,逃课,打架?”
江知恒点头:“是。”
陶成溪舔舐唇角,笑得玩味:“你喜欢我?”
江知恒迟疑片刻,回应:“是。”
他回答的太认真,陶成溪一怔,不敢再开玩笑:“为什么买智能手机了,是想谈恋爱了?”
江知恒收起咖啡杯,放在冲洗台上:“不是,为了方便拍照片。”
掏出一根烟点燃,陶成溪没往下问,走到阳台,关上推拉门,深吸一口。
思绪被风吹乱,脑子热的发胀。
陶成溪搓了搓脸,触碰到江知恒肌肤的掌心滚烫,脉搏疯狂跳动着,叫嚣着方才的激动。
要死。
仰头吐出一个完整的眼圈,陶成溪意识到,他完蛋了。
一晚上辗转反侧,第二天陶成溪顶着个大黑眼圈来到教室,把赵越吓了一跳。
“兄弟你昨晚咋啦,消息也不回,游戏也不在线,我还以为你又被陶凯抓走了。”
陶成溪掏出一个面包堵上他的嘴:“今天安静点儿,我要认真背英语。”
赵越看他掏出单词卡,目瞪口呆:“你这是要死磕啊?”
陶成溪点头:“昂,时间紧任务重,别影响我。”
兄弟像是来真的,赵越乖乖闭嘴,掏出手机开始斗地主。
陶成溪死记不行,开始用联想记忆法,先记住读音,再从读音推理拼写,效果好但效率太低,一上午磕磕巴巴记了二十多个单词。
怕放学记不全,陶成溪中午饭都没吃,一个人待在教室多背了几个单词。
这股韧劲把赵越都感化了,下午也跟着拿出英语书,刚背俩单词就放弃了。
他颓丧的趴在书桌上:“溪哥,告诉我,你为什么能这么拼?”
陶成溪给他一个官方的回答:“医科大英语七十过线。”
赵越不信:“骗鬼呢,你是为了陶女士开心才说报医科大,实际上你就只想报川音!”
陶成溪举起手:“报告老师,赵越说话影响我学习!”
英语老师一直听到有人说小话,终于找到始作俑者,指着赵越吼道:“拿着课本站出去!”
赵越幽怨的冲陶成溪竖了个中指。
临近放学的时候,天空下了点小雨,陶成溪给江知恒发了条信息,对方很快回复:“下班接你放学。”
他趁机把背好的单词巩固一下,确认每个都记住后,拿着书包跑到学校门口。
赵越家长来接,已经提前走了。
陶成溪找了个显眼的地方站着,不一会,一辆黑色迈巴赫打着双闪停到他跟前。
车门打开,江知恒撑开伞走来。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头发整齐后梳,看起来严肃又死板,
陶成溪把蓝色书包扔到他手里,“走吧。”
江知恒顺从的把书包背在身后,整个人忽然就生动起来。
雨滴打在车窗上,模糊了视野。
江知恒打开雨刷器,缓缓发动车子:“今天单词背完了吗?”
陶成溪视线落在江知恒唇上:“背完了。”
粉而薄的唇一张一合。
说的是什么,陶成溪都有些听不清了,只觉得口干舌燥,车里闷的他喘不过来气。
江知恒开始提问。
一开始还能对答如流,往后就开始磕巴,陶成溪努力转移视线,可总忍不住去看。
江知恒嘴巴好|嫩,看起来好好亲。
最后一个单词想半天都卡壳,江知恒表情严肃起来:“真的很困难吗?”
陶成溪抿紧唇,意识到过于分心:“没有,是我不够认真。”
江知恒叹了口气:“我明天调整一下……”
“不用!”陶成溪皱紧眉:“你的计划没有问题,我今天也背下来了。”
“那为什么忘了呢?”江知恒耐心询问:“溪溪,要是这样,你可能考不上医科大。”
陶成溪语塞,因为对江知恒的想入非非,才将一天的努力抛之脑后,他对不起江知恒的用心,也对不起自己的拼搏。
“对不起。”
江知恒将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别沮丧,慢慢来,以后我接送你上下学。”
陶成溪抬起头:“不会影响你工作吗?”
他记得陶素琴说江知恒刚中标一个项目,最近都会很忙,不要打扰哥哥。
江知恒说:“什么都没你考大学重要。”
陶成溪想拒绝,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他自私的想和江知恒多待一会儿。
车停进地下车|库,江知恒接到个电话,把陶成溪放下车:“我有个应酬,晚点回,你先回家,早点休息。”
陶成溪关上车门,目送迈巴赫远去,独自上了楼。
江知恒怕陶成溪记不牢,把大门密码换成了他生日。
进门后,桌子上放着一沓新打印的试卷,都是江知恒从近五年常考题库中抽出来的,不仅英语,各科都齐全。
江知恒毕业多年,没下一定功夫,凑不出来这么多题。
客厅里的装饰画换成一巨大的日历,六月七号被红笔圈住,标注着“溪溪高考日”。
陶成溪放下书包,拿出单词卡,把没记住的默写一百遍。
等江知恒回来,他已经做了三套卷子,倚着沙发靠枕睡着了。
听到开门的动静,陶成溪猛然惊醒,拿出卷子开始做题。
江知恒脱下外套,走到陶成溪跟前,抽出卷子,认真查看。
熟悉的薄荷香里裹着浓烈的酒气,陶成溪抬头,撞进一双漆黑的眸子。
江知恒也在看他。
“写的不错。”
声音低沉沙哑,落进耳廓,羽毛挠似的,让人心头发痒。
江知恒眼眶比平时红,嘴巴也比平时粉嫩,动作略显迟缓。
像古板的老物件,美丽的罂粟,乖巧的白兔,却独独不像是喝醉了。
陶成溪吞下口水,堆起笑:“错的多吗?”
江知恒弯腰抽出陶成溪手里的圆珠笔,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肌肤,激的陶成溪心头一颤。
“这个……”江知恒把卷子按在桌子上,认真批改。
离得太近了,近到能清楚看见衬衫里的锁骨,能嗅到浓郁的薄荷香。
明明是让人清醒的味道,现在却让陶成溪醉酒似的头晕目眩。
“进步很大。”江知恒分数栏写了个五十三,“过来。”
陶成溪乖乖凑近。
吧唧——
江知恒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灼人的温度一下从额间传到脊髓,陶成溪浑身都在发烫。
“这是奖励。”江知恒捏了捏他的脸:“继续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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