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镜花水月，过眼云烟

苏奕北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胳膊乖巧的垂在身侧，支支吾吾道，“南栀……”

“你都是朕的人了，哪儿碰不得。”方才得到了极大的快感，寂寞了一天的内心被温热塞满，叶南栀的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苏奕北难能可贵的红了耳根，羞涩的垂下头。

叶南栀从苏奕北身上直起身，注视着他明显还有些红涨的脸颊，“要不要再来一次。”

虽是注视着苏奕北，但叶南栀语气却笃定的很，一点儿和也不见征求人家意思的模样。

苏奕北动了动唇，他一向脸皮薄的很，怎会开口要求这种事，不过在叶南栀的那抹温热缓缓顶进的时候，他的唇上扬起的弧度完完全全将他出卖了个彻底。

如果说先前的那次短暂的相交是一秒将苏奕北抛入云端又迅速降落的快感的话，这次则是犹如加了两勺糖浆的糖水，一口闷下去，甜到了心里。

叶南栀的动作也明显温柔了很多，力度也是苏奕北能接受的，身体一阵被暖流包裹的舒适感，苏奕北整个人好像躺在绵绵云海里，沉醉的闭上眼，甚至舒服的直哼哼。

叶南栀从未觉得做了摄政王之后的苏奕北是如此可爱，脸颊两侧的大酒窝就好像盛满了琼浆。她忍不住抚下身去，秀发顺着香肩滑落到身前两侧，随即，苏奕北光洁的额头上得到了一个吻……

苏奕北安心的陶醉在叶南栀的温柔海中，心底的甜蜜丝丝缕缕蔓延在了四肢百骸。

叶南栀摸了摸他的脸，温度已经散去了大半，只剩淡淡的余温，她这才撤身出来，凉凉的掌心贴在苏奕北侧颈上，很舒服。

苏奕北没忍住蹭了蹭，而后意识到了这个动作似乎有些不妥，强忍住想要贪恋那分温暖的想法，倔强的梗着脖子。

叶南栀知道苏奕北的大脑已经趋于清醒，低头看看那优美的天鹅颈上遍布的点点吻痕，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

“今夜之事……”

二人很有默契的同时开口，叶南栀玩味的用指尖撩拨着苏奕北的耳垂，“爱卿先说。”

苏奕北被叶南栀的一声“爱卿”捶到了谷底，心情一落千丈，“如今边疆战事不稳，朝堂众臣臣心浮躁，今夜之事还请陛下当作镜花水月，过眼云烟。”

叶南栀见过无数好男儿倒贴还嫌动作慢，苏奕北这儿却来了个急转弯。

“好一个臣心浮躁。”

叶南栀晃着两条白皙的腿从苏奕北身上下来，坐在床边背对着他，“好一个镜花水月，过眼云烟。”

“摄政王深谋远虑宛若诸葛盖世，朕倒要好好听听摄政王远见。”叶南栀心里有些不畅快，有了夫妻之实又急不可耐的撇清关系，苏奕北着实是超出了自己所料。

苏奕北垂下眼帘遮住眼底深深地落寞，“陛下子嗣单薄，丞相，御史大夫，六尚主管们自然把这当作燃眉之急。”

“朕已有允安。”叶南栀漫不经心的说，“再者，朕觉得摄政王言之有理，如今战事未平，边境倭寇虎视眈眈，怎可沉迷男欢女爱。”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苏奕北连忙解释。

“好了摄政王。”叶南栀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去，她自然知道苏奕北心下所顾虑，再仔细一想，自己的朝政似乎也确实离不开苏奕北。

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有苏奕北在身边出谋划策了。若是真的收入了后宫，偌大的朝廷几百张嘴，真的能招架得住吗？

只不过苏奕北说的太直白了些，叶南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朕便圆了摄政王所想。”叶南栀愤愤下床，将苏奕北的衣服扔给他，背对着那不着寸缕的身体，一言不发。

苏奕北强行撑起身体，浅淡的红色包围上了眼眶，在无数个寂静凄冷的夜里，叶南栀翩然入梦，留下一地温柔的同时也让苏奕北心中平添一丝馨香甘甜。

苏奕北怔怔都望着自己被随意团成一团丢上来的衣服，心中划过一抹难以言喻的酸涩。

比起想成为侍君，苏奕北更想在朝堂上助叶南栀一臂之力，这俗世诱惑太多，任谁也无以幸免。

苏奕北在心里叹了口气，艰难的撑起上身，刚刚被进入的那片柔软传来一阵疼痛，他虽是苏家长子，但打小身体便比寻常人要弱一些，母亲一贯嫌弃的紧，再加上父君早逝，三侧夫一过门不久便产下了一个女婴，从此全府的焦点则都在大小姐身上，他则彻底成了角落里的野草，无人问津。

前几日忽有媒婆造访，下帖的是白家小姐，据说能文能武，貌比天仙，也不知怎的就看上了他。虽然如今身居高位，但苏奕北依旧打心眼里觉得自己配不上。

寻常人家的姑娘小姐尚是如此，更别提高高在上的叶南栀了。

苏奕北强忍着下身撕裂般的疼痛艰难的穿好了亵衣，身体乏到他就像是一滩烂泥一般，恨不得立刻栽倒在床上沉睡不起。

但他岂敢脏了龙床呢？

衣服早些时候在雪地里弄湿了还尚未干透，苏奕北壮着胆子开口，“陛下，可否借您大氅一用。”

两人在御书房彻夜独处，谈论国家大事时，苏奕北滔滔不绝抒发着自己独特的见解，每每引来叶南栀欣赏的目光的时候，他也没有现如今这般拘谨。

叶南栀望向他的时候，更好像是芒刺在背，这鸾凤殿，处处都是她的味道，苏奕北竟是连一刻都待不住了。

叶南栀摆摆手，苏奕北这在大胆放心的披上，从小门快步走了出去。

叶南栀在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后才缓慢的转过身，一天之内，苏奕北给了她两次下马威。虽然说出发点没有恶意，但女皇始终是女皇，脸皮也是要比寻常人薄上三分的。

苏奕北。

叶南栀在心底重复着这三个字，杏眼微眯，轻轻团起的眉头下是一双深不可测的漆黑的眸底，盯着没有关好的侧门，恍若暗夜深渊里的一匹饿狼，随时会扑上去，将还没有走远的苏奕北撕成碎片。

你就在你的位置上恪尽职守吧。

摄政王。

苏奕北悄无声息的回到了王府，屋子里漆黑一片，半个时辰前的翻云覆雨让他的面颊再次充血，脸红心跳到再也睡不着了。

不管怎么说，今夜是欢喜的，我成了……她的人……

苏奕北望着远处渐渐晕开的温暖的晨曦，暗暗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