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王一博双手拷在身前自然下垂,他坐在椅子上,仍然穿着黑色的兜帽衫,他抬头,手稍微抬了抬。
肖战转身看向背后,一只小猫伏在明暗交界的地方。肖战本能对黑暗感到恐惧,他想解救小猫,于是伸手去抱那只猫。没想到一双比他大上一圈的手紧紧扣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拽到了黑暗里。
那种被怀抱箍紧的感觉让肖战濒临窒息,他猛然睁开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梦。
手机铃声响起,肖战接听来电,“喂,您好。”
是警方,要求肖战过去。
肖战收拾妥当赶过去,警方先是问肖战愿不愿意接受私下调解撤销诉讼。肖战坚决拒绝。但警方说按照流程要和王一博见一面。
肖战皱眉,尽管不适还是愿意配合流程走。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结案,让王一博在里面好好反省自身。
他再次见到王一博时和王一博隔了一道金属栅栏。王一博坦然地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拷在一起。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肖战。
单单从正脸看,王一博的轮廓几乎可以称得上秀美。但从侧脸看,英气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颌线和突兀的喉结,这些干净利落的线条则是充满雄性荷尔蒙。有超越少年感的攻击性。
奇怪的是,此时此刻他明明就是阶下囚的位置,但手铐和铁栅栏却没有削减王一博的气势。反而平添几分惊心动魄的威慑力。
然而是不难理解的。譬如狗关在铁笼里,人们只会觉得狗落魄。而狮子一类的猛兽关在笼子里,人们心里就要犯嘀咕——这笼子到底能不能困住猛兽,保住我的小命。
只有最凶猛的野兽才用铁链压制。
肖战穿着浅灰色的风衣,头发没特意打理,乖顺蓬松。但王一博还是留意到了肖战小指上漂亮的尾戒。看得出肖战仍然不忘维持体面。
他们相对无言,就静静坐着。
末了王一博说,“我们还会再见面。”
肖战心头一颤,又想起昨晚的那个梦。他在工作人员陪同离开时,听见王一博说,“我不喜欢你新换的香水。”
肖战回头瞥向王一博,惊慌的眼神换来王一博一个笑。
有些人坏,明知兔子胆小还喜欢逗兔子。
17
肖战已经很多天没睡好觉了,警方那边总说在走程序。这样拖沓的态度让肖战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房子住不下去,他再次搬家。只不过这次的地方要更偏僻一些。他天真的以为偏僻些会更难找。而且他不上班,地方偏僻也好减轻他的房租压力。
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肖战焦虑难安,若任其发展,怕是要让心理咨询师介入调节。他百无聊赖地靠在床头翻书,忽然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肖战背后沁出冷汗,第一反应就是找手机。床头柜和枕头边都没有,肖战这才想起来这房子床头没有充电孔,他把手机放在客厅充电了。
手机铃声响起,只响了短短几秒就被挂断。
看来那个人已经找到他的手机了,肖战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那个人是王一博。明明就该出现在牢狱之中的人怎么可能半夜造访?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没有被挂断,而是距离肖战越来越近。直到卧室门口出现熟悉的身影。那人看着他,当着他的面接听电话。
肖战紧紧攥着水果刀,骨节发白。
“你找肖战?你是他什么人。朋友?”王一博盯着肖战,下三白的眼睛看得肖战心里发慌。他语气戏谑,“朋友大半夜打电话,不合适吧。你有什么事儿?我帮你转告他。我是他……室友。”
肖战大概猜到是谁给他打的电话了。然而他却全然没有求救的欲望。
“他心情不好?”王一博冷笑,“嗯,看起来是不太好。”
是周林昭。
“好,我转告他。”王一博耐心听完,挂断电话。他瞄了一眼肖战手里的刀,这次学聪明了,知道把利器放在身边防身。
肖战喉咙发紧,一个质问的字都说不出口。
王一博逼近,两个人撕打起来。王一博显然是个练家子,肖战只靠成年男性的身高与力量很难与之抗衡。手被扭到背后夺走了水果刀。王一博的膝盖压在肖战的背后腰上一点儿。他抓住肖战的头发向后提,肖战被迫仰头,张嘴呼吸的那一下充满破碎感。
“谁给你打电话?迫不及待把我送进去,是为了钓凯子?”
那把刀就抵在他的脖子上,肖战皱眉,“你怎么能出来?你……”他不信那些警力都是摆设。更不信王一博有颠倒黑白的本事,连那种地方都可以出来。
“我问你,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
肖战眼眶酸涩,他已经很多天都没睡好觉了。这会儿头疼得厉害。烦躁与恐慌袭来,让他心脏狂跳。
“前同事,我辞职了。”他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减少颤抖,“你这么阴魂不散,到底想怎么样。”
他自认为自己是出于对家庭的责任,对生活的希望才恐惧死亡的。但真当王一博用刀抵住他脖子的时候他才明白,面临死亡对人类来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恐惧。根本没有办法克服,手脚刺痛忍不住蜷缩,就像是恐高的人站在了万丈悬崖边上。
王一博低笑,“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是要玩你。衣服脱了。”
肖战生怕自己的脖子碰到刀刃,动作僵硬的解开睡衣的扣子。他从前习惯裸睡,但现在一定要穿长袖长裤,不然睡不着。睡衣向下拉,仅一个肩膀就看得王一博血脉喷张。
烟盒里磕出一根烟,点上烟叼在嘴里,王一博又磕了磕,磕出一粒黑色的胶囊。
这种胶囊除了药味以外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刺鼻的甜腥气味。肖战小幅度摇头,眼泪睡着眼角掉下来,“不要,我不吃这个。”他看起来当真无助极了。
王一博总觉得肖战和别人不一样,好像比别人少些神经少些血肉,看起来清高矜贵,不近人情。他就喜欢看肖战故作镇定之下的慌乱,就喜欢看肖战走投无路时的无助。他喜欢看肖战求饶。那种的享受无法言喻。
“不吃怎么行?就你那死鱼技术,像伺候人的样儿吗?”
肖战抽泣,眼泪掉出来就难忍住了。他这些日子积攒的焦虑迫使他崩溃,他把那些东西都抛掉,只恳求王一博不要让他吃那种药。
“不要,我求你,我不想吃……”他抓住王一博的手腕,“我保证我不反抗。”
“听话吗?”王一博低头看肖战,刀子收回一些。
肖战点点头,“听话,”他哽咽着说,“我听话。”
“听话就好。”王一博把刀子扔到一边,掰开胶囊,药粉倒进肖战嘴里,“但做错事情就要接受惩罚。”
肖战挣扎不了,眼泪流到下巴。苦涩的味道占据口腔,王一博转身去给肖战倒水。
肖战下意识去找那把刀子,没找到。王一博端着水杯过来,捏着肖战的下颌喂他喝水。肖战挣扎,推搡间水杯掉落碎裂。
他不管不顾地下床就跑,脚踩中玻璃碎片。王一博抓住他的胳膊将其拖拽回来摔到床上。幸好只是一个小口子,王一博拿掉碎玻璃,用纸巾捂住伤口。
肖战已经感觉不到脚心的痛了,这药见效很快。他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总之身体已经出现热潮。如果真的像王一博说的,这药吃多了会得性瘾,那他要怎么办?永远在王一博身下卖乖讨巧吗?还是用各种猎奇的道具满足自己。虽然他并不认为性需求可耻,但他不想变成发情的动物。
王一博见血不怎么流了,就找家里有没有医药箱。没成想找了一圈儿都没找到。他拍了拍肖战的脸,“我去买绷带,你最好别乱动。”
肖战攥着床单,热汗淋漓。他想现在就去医院。
目送王一博离开,他用仅剩的理智穿好衣服,踉踉跄跄跑到厨房,打开冰箱,把冰箱里的冰块都倒进衣服里兜住。仔细找了找,还有一瓶果汁,玻璃瓶透着凉气。他大口喝着果汁,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大量喝水确实有稀释药物的作用,但……明显不可能有效果。
找手机,找手机。肖战心里默念着,可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兴许是王一博揣在身上带走了。用冰块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肖战勉强穿上鞋,狂奔下楼。他不敢坐电梯,怕碰上王一博。他要打车去医院去医院洗胃,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再被这该死的药物控制。
在那样的情况下,肖战还能做出如此反应,只能说是教科书级别的自救。
坏就坏在这里太偏僻了,这个点儿根本不可能有车。肖战把还没有完全的化掉冰块贴着皮肤,他一瘸一拐往前走,好几次差点摔倒。意识越来越模糊,痒到骨子里了,难以疏解。
肖战溜着马路牙子走,不小心一脚踩空,还好有人及时扶住。
“跑这儿来了。”
语气里透着股阴森森的狠劲儿。肖战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他想推开王一博。但那点儿力道不把自己晃倒就不错了。王一博把肖战扶进前面的巷子里。
这个窄巷是建筑规划不合理搞出来的死胡同,倒是挺长一段。旁边是车库,卷闸门喷涂红色的号码,贴满小广告。另外一边是关了门的理发店。老式理发店标配的三色柱在门的另外一侧旋转,找不到这方漆黑的巷子。
王一博脱掉的肖战衣服,还没完全融化的冰块掉了出来。肖战出了很多汗,汗水混合着冰块融化的水,弄得湿淋淋一片。四周安静地只能听见风声。肖战的呼吸声格外明显。他象征性推搡王一博几下,但身体已经无法拒绝王一博了。
……在巷子里,也不放过他。
“要不要和我一起?”王一博问。
“……要。”肖战失去了理智,沦为玩物。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