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的九月仍旧热得人心里发慌,教室里风扇年久失修随着转动发出聒噪的声响,笔尖流动的唰唰声混着闷热的带着汗味的空气钻进陶子尧的鼻腔,让他差点呕出来。
“于狗,理综写完了吗?借我……”陶子尧因为抄作业往前坐了一位,回头望向后座,没看见熟悉的身影,“操!人呢?”
“于哥吗?刚刚才拿着牛奶下去,估计是去初中部找他弟了。”旁边同学一边抄一边回答,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卷子在桌子上,于哥让你自己拿。”
知陶子尧者,于老狗也。
拿了卷子抄,陶子尧也不消停,笔动得飞快,嘴上逼逼赖赖个不停:“又去找小魔王?全校都把祎世嘉当祖宗,也就于狗把小祖宗当还需要别人照顾的小朋友。”
同学也很纳闷:“祎世嘉堂堂一届校霸,怎么感觉于哥在把他当老婆养?”
陶子尧手一抖,选择抄错一个,想了想祎校霸拳头底下的亡魂,再想想于归的狗逼性格,虽然两个人都没分化,但不妨碍陶子尧对同学的话一阵恶寒:“两个A是没有好结果的,你他妈少恶心我。
”祎世嘉何许人也?文能满口脏话武能揍趴校霸,一个初中生愣是用拳头打出了南郊九中一片天,收获无数Alpha的膝盖和无数Omega的尖叫。
于归何许人也?班草级草校草,长着一张顶级Alpha的高岭之花渣男脸,表面绅士风度翩翩,只有发小陶子尧知道这是一个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
南郊九中是初高中混合部,一边一栋楼,唯有高三初三在北边的毕业园,环境清静,利于同学们好好复习。
说复习就复习?学校把叛逆期的学生当什么呢?
于归刚到初三园就听到初三部年级主任狂怒:“昨天晚上到底是谁翻墙出校的?居然敢泼我一身水!祎世嘉,是不是你?”
愤怒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暴躁中还蕴藏着一丝委屈,训人的话也被吼出了百转千回的架势,着实让一群初中生酸得牙疼。
“陶主任,冤枉啊,我昨天可是好好在家待着的。”漫不经心的声音夹杂着点笑意,少年人嗓音里特有的清脆仿佛被阳光晒过一样,让人一听心情就止不住变好。
陶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人群中高挑的少年:“祎世嘉你少给我贫,昨天晚自习查课,你去哪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晚自习去哪了?这个问题问的好,下次不许再问了。
不良少年还能去哪?网吧呗,豪华住宅温馨之家,网管贴心上机送水端茶,跟班随时外出抽烟打架,抬手有烧烤,低头无牵挂。
真这么跟陶主任说了祎世嘉明天就得背上个过失伤人罪。
所以祎世嘉还是拿出他惯用的伎俩,抿起薄薄的唇,往圆溜溜的眼睛里憋点泪花,眉眼低垂下来,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小狗狗。
清脆的少年音里带上可怜巴巴的意味:“陶主任,我真的在家。”
祎世嘉可没有其他校霸那样的包袱,什么只能装酷不能卖惨统统不存在,只要能够达到目的,谁管你用什么手段。
当初称霸南郊九中祎世嘉曾说过这样一句至理名言:只靠蛮力和意气伪装出来的校霸都是纸老虎!
果真,陶主任不管上当受骗过多少次还是会被这一套搞懵掉,看着祎世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搞错了。
毕竟整个毕业园都没有装监控,他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昨天翻墙泼水的小兔崽子是祎世嘉。
昨天还真就不是祎世嘉,他虽然逃课翻墙,但也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少年,平时和陶主任关系相当不错,绝对不可能干出翻出去了还给陶主任泼杯水的缺德事。
南郊九中的人虽然毕恭毕敬称呼祎世嘉一句校霸,但难免也有不服气的,干架又干不过,拼信息素人家又没分化完全不受影响。
那怎么办?
干脆干些不道德的小事顺手栽赃给祎校霸,反正没有人会去查,事情小了祎世嘉也懒得计较。
九中校霸断断续续背了不少黑锅,堪称南郊九中最强背锅侠。
陶主任仔细想想之后,表情已经明显放松下来。
但是年级主任的威严还在,必须趁此机会好好敲打一下不求上进的小崽子:“昨天请假了吗?跑回家干嘛?初三时间多紧张啊?考不上高中你们怎么办!”
这激情澎湃的语调,这双手叉腰的姿势,一看就是还要长篇大论一小时的节奏,祎世嘉表情都快要绷不住了,嘴角直抽抽。
“陶主任,昨天依依有点感冒,我带他去看了一下医生就让他回去休息了。”于归的声音有如天籁,及时解救了即将陷入水火之中的校霸。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于归这边话音刚落,祎世嘉就开始捂着嘴咳嗽,咳得不凶,听上去闷闷的,好似大病初愈,又或者感冒才开始初显病症。
陶主任愣了一下,要训的话卡在嗓子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最后还是更关心祎世嘉的身体状况:“现在学习压力大也要注重身体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回去好好休息,今天我就不说了。”
跟着祎世嘉的小弟们集体松了一口气,身心都得到放松。
祎世嘉一蹦一跳地跑到于归面前,带有惊讶:“哥?你怎么有空过来?”
高三可是比初三更忙更紧张,况且才升入高三,各科老师都会对学生进行打压,哪来的时间跑到这边来?
于归没有回答,从身后拿出牛奶罐子贴上祎世嘉的脸。
温热的牛奶隔着一层塑料外壳传递着恰到好处的暖意,明明才入秋的天气,按理说怎么也不应该热,但是祎世嘉偏偏觉得脸颊开始发烫。
“本来打算关心一下小朋友的初三生活。”于归把牛奶递给祎世嘉,双手改为捧着他的脸,认真地看着脸颊肉被自己微微捏起的小朋友,“依依,逃课可不是乖孩子。”
暖暖的呼吸喷洒在祎世嘉的脸上,他甚至可以闻到于归常用的青柠海盐味牙膏。
祎世嘉脖子开始发热,飞速拨开脸旁的双手,说话磕磕巴巴:“我……我就只有昨天逃课了,其……其他时候很乖的。”
于归瞥见祎世嘉红了的脖子,也没再为难他,微微点头示意他赶紧喝牛奶。
祎世嘉长得不算矮,在初三生里已经算是鹤立鸡群了,但比起大三岁的于归,还是矮上半个头。
祎世嘉喝完一大口之后眨眨眼盯着于归,继而拍他肩膀:“哥,你是不是快分化了?估计你也不会再长个了,但是Omega长到你这个高度已经算很不错的。”
也不怪祎世嘉觉得于归是个Omega,他长得实在太漂亮了,是极其富有攻击性的那种漂亮,眼尾上扬,眉眼深邃,嘴唇偏薄微微向下,皮肤甚至比女孩子还白。
于归笑起来,眼睛微微眯起,像一只小狐狸:“我也觉得够了,到时候还得请我们依依多照顾照顾我。”
祎世嘉听到这句话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他总是这样,很容易就被满足到,像只傻乎乎的小狗狗。
于归小时候想养一只萨摩耶,白白的拥有天使笑容,但是妈妈对动物的毛过敏,养宠物的计划只能告一段落,于归曾为此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但随着邻居小孩慢慢长大,于归又觉得养不了小萨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他还可以养一只真人宠物。
看一眼时间,快上课了,于归摸摸祎世嘉的脑袋:“我走了,今天不许逃课,晚自习我会随机抽查。”
“知道了,跟个老妈子一样,加油哦,争取考个清北。”
于归失笑,这个小崽子对他总是莫名的有信心,清北那么好考还能叫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吗?
这浮华世界总有人对你抱有最高的期待,所以于归也不惧怕高三严苛的环境了。
祎世嘉回到教室的时候刚刚上课,历史老师正在讲凯撒大帝。
从后门溜进去的祎世嘉稳稳坐到了卓启华身边,把牛奶瓶放在桌子最显眼的地方,一脸期待地看着同桌。
卓启华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创伤,满脸无语:“于学长又给你送牛奶?”
等的就是这句话。
祎世嘉颇为懊恼地叹口气:“是啊,高三那么忙,而且和初三楼隔那么远,我哥跑过来好辛苦的,怎么就这么贤惠又这么爱我呢,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卓启华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就知道这小逼崽子没安好心!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学长一定是Omega?学长平时A 爆了好吗?”
祎世嘉看卓启华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傻逼:“我哥那么漂亮不O谁O?你吗?你也不看看你那膘肥体壮的身材。”
“操,老子不过就是壮了点,你他妈至于人身攻击吗?”
卓启华,名字文文雅雅,其实是个体重一百八的大汉,身高也很可观,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一座壮实的大山,每次打架祎世嘉都带着他,什么不做光是站在那就够唬人。
壮归壮,肉是结实的,祎世嘉每次拍他都觉得自己在拍石头:“小华子安啦,只有你这样体格的才配给我当小弟,其他人我都不屑一顾。”
如果可以,卓启华并不是很想给他当小弟。
他们两人的革命友情其实来得挺莫名其妙,卓启华看着壮实,但是并不会打架,初一的时候一直被高年级的混混堵着收保护费。
那时候的卓启华还是一个没有遭受过祎世嘉荼毒的纯洁小孩,乖乖上交每天的零花钱,他本来没有想过反抗,反正混混们要的钱不多,他家里也不缺钱。
直到某一次交钱的时候被祎世嘉撞见,不知道校霸哪里冒出的责任心要拯救同学于水火之中,上去就是几拳愣是给混混们打懵了。
混混也只是虚张声势的学生,哪里经得起实打实的几拳,瞬间就被吓得四散逃跑。
后来卓启华才知道这厮保护他只是为了抄作业。
祎世嘉的原话是:“我救了你,古代都要以身相许的,可惜我已经心有所属,你就用作业来报答我吧。”
敢情在这等着呢!祎世嘉成绩不大好,偏科极其严重,英语是狗都看不起的水平,但老师要求最为严格,校霸“核善”的目光就那么放在了可怜的卓启华身上。
“有吾儿如小华子,何其幸哉。”
卓启华只得默默递出试卷以供校霸翻阅。
以前的卓启华还会有一点害怕,毕竟徒手干翻校外小混混这件事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混熟以后才知道校霸人其实很好相处。
和祎世嘉成为朋友只需要几点:第一、人很优秀,可以给校霸抄作业;第二、人能打又仗义,勉为其难收作小弟;第三、你和于归有交情。
看着急速动笔的校霸,卓启华还是不忍心:“那个……于学长找过我,让我看着你好好学习,英语下次再不及格,就把我给剁成肉泥。”
祎世嘉连头都没抬,嘴皮子上下碰:“为了兄弟而死,光荣!”
“你大爷的!把作业还给我!”
卑微求个收藏,求个作者关注,感谢每一位点进来的宝贝
应该每天晚上六点更新,没写完可能会晚一点,但肯定都会更的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