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肖战只是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就把烟头紧紧攥在掌心里。
王一博惊呆了,没料到肖战真会这么做,急忙掰开他的手。熄灭的烟头掉落在地上,掌心一个圆圆的,小小的伤疤往外翻着鲜红的嫩肉,血丝缕缕沁出。
“你信吗,我没有,不喜欢你。”
王一博的怒气随着烟头一起熄灭,懊恼自己怎么没控制好情绪,和肖战闹成这样,肖战是他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刀,毁了他就是毁了自己。
理智回笼,揉了一把肖战的头,把他从地上牵起来,避开受伤的那只手,淡声道,“太晚了,回家吧。”
一顿饭吃到无法收场,出门已近十二点。
长街被夜色笼罩,寥寥几人在商场门口等车,偶有几辆 车在街上飞驰而过,冷清得像一座空城。
肖战本来迷迷瞪瞪地挂在王一博胸口,初夏的夜风触到皮肤,渗进丝丝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悠悠转醒。
刚刚发生的一切好像都随着酒意在身体里沉寂下去,他抬头跟王一博说,“我开不了车了,叫司机..…”
还没说完,脑袋又耷拉到王一博的肩头,哼哼唧唧地来回蹭。
王一博看他这幅衣冠不整的样子想,如果把他丢在这儿,会不会有人趁机把他捡走,一个不会喝酒不会抽烟的人在四下无人的街被捡走,以肖战的长相来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踩碎他小心维护的自尊和面子,第二天醒来他会怎么办。
但是想到有人对肖战做自己曾经对他做过的那,种事,王一博又迈不去自己这道坎。
杵在街边当雕塑吹了十分钟的风后,王一博伸手拦下出租,把肖战塞了进去。
他不想要司机来接,只有他和肖战两个人的世界,会让他稍微舒服一点,尤其是在肖战没有自我行动能力,只能任他摆布的时候。
今晚肖战的那句“对不起,我离开太久”一直在王一博心里打转,上了车也消停不下来。
他无数次揣测过肖战是抱着什么心态离开他的,想得越多,恨意愈浓。
脑子里曾设计过无数将肖战折磨得痛不欲生的计划,可当肖战真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除了最开始睡了他以外,其他的,好像都下不去手。
今晚肖战醉得不省人事,说的做的都不是演戏,难道他是真的后悔了?可后悔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
五年的空白做不得假,自己的人生因为他的离开而从内里一点点崩塌瓦解也做不得假。后悔和道歉什么也弥补不了,更不想原谅。
一边需要肖战成为自己的助力,不得不维护他,一边又恨他,恨不得看他崩溃得疯掉。
找不到如何处理肖战这个麻烦问题,王一博微微阖眼,眉头紧锁,靠在背椅上用力按压胀痛的太阳穴。
烦躁的时候,王一博的烟瘾就会犯。
在出租车上,也忍不住掏出烟盒。
刚吸了一口,靠在他肩上睡觉的肖战就呛了两下。
王一博眼皮一跳,寒声道,“真麻烦。”然后开了半扇车窗,将夹烟的手伸。
夜风呼呼刮过,一半灌进车里,吹的肖战打个寒颤,往王一博身上又贴紧几分。
“艹”王一博烦的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将烟递给司机,”师傅,麻烦帮我灭一下。“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王一博,反手接过烟摁灭在前面的烟灰缸里。
王一博伸出受伤的那只手揽住肖战的肩膀往怀里带,风把他前面的刘海吹开,露出一小块光洁的额头,整个人看起来无比乖顺。
待车里烟味散去,王一博抬手关上车窗。
顺便把被风吹乱的刘海给肖战捋了捋,柔顺得贴在额角。
王一博想,或许他也不用对肖战那么坏。
肖战对自己心怀愧疚,那不如自己就对他稍微好一点,友好但不原谅,时刻警醒着,让他记住心里这份愧疚,日夜折磨,让心甘情愿为自己做更多的事。
毕竟肖战彻底崩坏,对自己也没好处。看肖战痛苦,自己也不觉得畅快。
何必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而且掌控肖战的情绪,并不难,似乎还很有趣。
做了这个决定,王一博仿佛找到与自己和解的方法,攒紧的眉头松开。
低头看肖战在怀里睡的这么沉,不禁怀疑肖战是怎么安安稳稳长这么大的,还是说他对自己真的一点不设防。
大概是为了印证王一博的猜想,肖战不仅没有醒,还惬意地咂咂嘴。
车子拐过一个急弯,肖战顺着力道彻底倒在王一博怀里,扭扭身子没有要醒的意思。
司机出于职业习惯,抬头看后视镜确认乘客有没有受伤。
只见年轻小伙嘴角上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怀里那个眉清目秀的男人,男人看起来醉的不清,车上的磁力摆件都被颠到地上了,他还没有醒。
跑了多年司机,从那条街拉了无数客人,看破一切的眼睛匆忙收回视线,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地跟王一博说,“忍一忍,马上就到了。”
? ??
什么忍一忍?
王一博看看肖战的样子,衬衫半湿不湿,双颊绯红,醉态十足地猫在自己怀里。
再加上刚刚从酒吧街的路口上车,稍一联系,不难猜出司机是什么意思。
王一博淡然一笑,他向来不爱解释什么,而且他也确实睡过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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