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皇叔这些年为朕殚精竭虑,今儿个病了,朕特意出宫探望,怎的,还需要你这腌臜东西通报?”
“就是,我跟皇兄一起来看望皇叔,还要你同意吗?”北堂棠与北堂弈对视一眼,推开挡在他们面前的徐建,大步往北堂墨染的后院走去。
“啊哟,皇上,礼亲王,你们这是做什么?王爷昨日偶感风寒,还没起床,要不随老奴去前厅休息片刻,老奴这就去叫王爷起床?”
“自家皇叔,又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北堂弈继续往前,北堂棠直接给了徐建一脚。
“狗东西,皇上想见皇叔还要你去禀报?你算个什么东西?摄政王病了,皇上体恤臣子前来探望,倒被你这玩意拦着像什么样子?”
“啊哟~”徐建年纪大了,被踹的在院子里滚了一大圈,嘴里还在不停念叨:“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容奴才禀报一声。”声音洪亮,生怕北堂墨染听不见一般。
按理说,这么大动静北堂墨染的确应该醒了,可他昨日不知为何,抱着兔子睡得尤为沉,这么大动静也只让他挪动了一下,继续闭上了眼。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莫不是皇叔昨日在里头藏了哪位姑娘?那也无事,毕竟皇叔这些年都一直单着,朕给他赐婚就是了。”
北堂棠噗嗤一笑,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皇叔这些年一直都无甚贴心的可人儿,今儿个要是被我们看到,母后说不定比我们还要高兴,转头就给她赐个名分,也算是全了皇叔的心思。”
两人半开玩笑的推开房门,北堂墨染听到动静乎的坐了起来,动作太过迅速,将睡衣领子拉开了半边。
“嘶……”
北堂弈和北堂棠本是开玩笑,却不曾想走进屋子,北堂墨染果真还躺在床上,这衣衫不整就算了,他被子上还拱起一大块,不用看都知道那真的藏了个人。
同床共枕,北堂墨染果真有了自己的女人?
“谁让你们进来的?”他的声音冷的吓人,冷冽的瑞凤眼扫过站在自己床前的两人,竟闪着淡淡的杀意。
“皇,皇叔。”北堂棠咽了口唾沫,他就算在外多混,但一看到这个比他大不了许多的皇叔时,还是本能的惧怕。毕竟北堂墨染征战沙场多年,那浑身自带的戾气就算是想隐藏也无法完全藏住,何况他现在的确气的想杀人。
“皇叔,朕见你今日没有上朝,想着可能是病了,所以……”
“皇上今年也满二十了,怎的?没有微臣就无法处理国事了吗?”
“也,也不是。”北堂弈被他教训的无法作答,北堂墨染却还没想过放过他,继续道:“还是我东启遇到了百年难得的灾祸?或者是有外敌进犯,需要臣披甲上阵?”
“也无。”北堂弈低下头,面对北堂墨染的怒火,北堂棠大气都不敢喘。
“又或者是皇帝心念微臣身体,特意赶过来看看微臣死了没有?”
“噗通”一声,北堂弈跪下,北堂棠也立刻跪了下来。
“皇叔,您乃国之栋梁,朕希望您一直辅佐在朕的身边,如若您倒下了,咱们东启半边天便塌了,朕可不敢。”
“侄儿惶恐。”北堂弈忙跟着说道。
“不敢?哼,北堂弈,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些什么?想本王死,便拿出真本事。想要兵权?也可以,只要你能凭本事夺了本王手里的兵权,本王无话可说。记住,别给本王耍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
“是……”北堂弈被他训的面色铁青,身边的北堂棠大气都不敢出,眼见着北堂弈越握越紧的拳头,刚要开口,却听得床上忽然又有了动静。
“吱吱……”三人同时望去,那拱起的被子缓缓滑落,紧接着竟从被子里钻出一个绝色少年,三人的脸色瞬间都变了。
少年人睡眼惺忪的从里面钻了出来,他肤白胜雪,面若凝脂,眉眼如画,那雌雄莫辨的脸颊上镶嵌着一双美若极致的丹凤眼,淡淡的扫过众人时,不言不语的样子,竟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当然,威严不过几秒,他一看到身边的北堂墨染,嘴角瞬间勾起,想也没想的一下子撞进了他的怀里
“早上好吵,要抱抱!”
他还没睡醒,都不知道自己已然不是兔子的形态,这六尺多的个子,直接将北堂墨染撞翻在了床上。
北堂墨染一时不查,脑袋磕到床头,“砰”的一声,听得北堂弈和北堂棠一阵牙酸。
两人看了眼浑身chiluo的少年,瞬间都羞红了脸。
“吱……”蓝兔兔蹭着北堂墨染的脖子,迟钝的还未发现自己的变化。
北堂墨染刚才也只是怀疑,直到听到这熟悉的叫声,心里漏了一拍,刚要说话,却见地上的两人正红着脸望着自己怀里的小东西陷入呆滞,咳嗽一声,默默的拉起被子将他盖住。北堂弈和北堂棠这才回过神来,忙立刻低下头去。
原来皇叔这些年一直未娶妻是因为这个?在东启,男子断袖倒是有,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多少都会买个一两个颜色好的小童在家备着,有给自己用的,也有送人的。
但这事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是会让家族蒙羞的丑事。
北堂弈暗自忖道:总算是抓到北堂墨染的痛处了,不过这少年年纪也太小了些,颜色更是比皇叔这个东启出了名的美人不遑多让。心里如是想着,免不了多看了在北堂墨染怀里的少年几眼。
北堂墨染也是被怀里的人惊到了。昨晚睡在自己身边的还是只兔子,怎么睡一觉起来,就大变了活人?虽说他比一般人对修仙精怪这些事了解些,可也都只是听说,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妖怪,说没被吓到是假的。他都怀疑是不是北堂弈故意安排的人,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将他俩捉女干在床?
想到这儿,他不免低头望向旁边跪着的两个少年,见他俩也痴迷的望着自己怀里的人时,暂时打消了念头,尤其是兔子还在他耳边吱吱的叫声,更令他肯定这人就是自家毛茸茸的小兔子。
“吱吱吱!”兔兔饿了,兔兔要吃点心!蓝兔兔蹭蹭他的脖子,发出甜甜的,讨好的叫声。
北堂弈和北堂棠不解的望向他,这人怎的叫起来如此奇怪?也不说话,莫不是哑巴?
北堂墨染皱起眉,对于他俩那探究的目光很是不爽,尤其是摸摸怀里孩子的背脊,想起他什么都没穿时,更是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他立刻又扯过被子将蓝兔兔紧紧的裹了起来,蓝兔兔很是委屈,刚要伸出爪子去扯被子,却被北堂墨染瞪了回去。基于差点被他砍死的yin威,可怜的兔子只能委委屈屈的又钻回了被子里。
刚钻进去,他忽而发现了自己的不同。被子里的他缓缓的伸出自己的爪子,诶?毛呢?我那雪白雪白的毛毛呢?
这是什么?看上去有点熟悉?唔噢噢噢噢,这是手吗?跟凤九一样的手啊?是手!
发现了自己不同的蓝兔兔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在被子里团团转着找尾巴,尾巴呢?我的兔尾巴呢?还有耳朵?我的耳朵!
他干脆伸手直接摸向自己的屁屁,北堂弈和北堂棠看着那上蹿下跳的被子,实在是不懂,那奇怪的少年究竟在里头做什么?
蓝兔兔的手刚伸到一半就被人截了,北堂墨染虽不知他在干什么,但这只傻兔子总算意识到自己的不同。他能怎么样?只能在傻兔子做出更奇葩的事之前及时将人箍在了怀里。
蓝兔兔被闷的难受,好不容易从被角钻了出来,探出半颗脑袋,却被北堂墨染又按回了自己胸口。
“你们俩还要在我屋里呆多久?”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北堂弈和北堂棠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起身告辞后便匆匆离开。离开前还不忘给他俩关上房门。
“是谁说北堂墨染不上朝肯定是毒发?我去,大清早看了副活春//宫,还是……还是……有伤风化,我要回去洗眼睛!”一出摄政王府,北堂弈的脾气就上来了,对着身边的北堂棠便发了一通。
“皇兄,这事是我不对,可我们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北堂墨染竟然有这样的癖好,待我们回去计划一番,准能将他这些年建立起的威名毁于一旦。只要他没有了太后和百姓的信任,您收回兵权不就是迟早的事?”
“你说的对。”北堂弈点头:“朕要先将这事告知太后,让她好好看看,最喜爱的儿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这边北堂墨染暂时还没有心思去管北堂弈的事,见他离开,这才将裹成了粽子的蓝兔兔放了出来。
蓝兔兔被放出来后舒服许多,蹲在床上习惯性的一抖毛,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好像没有毛了。
一想到这个,他更不爽了。明明自己有那一身连九尾都羡慕的皮毛,怎的一转眼都不见了?他蹲坐在床上,抬起一条腿笔直放到耳后,再次习惯性的伸出舌头,北堂墨染真的被这一幕辣伤了眼,扭过头,将他的腿再次放回了被子里,顺手从柜子里拿出件衣服朝他丢了过去。
“兔子,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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