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澜湾是S市最高档的住宅区,靠着暮云湖,住的大多是来S市投资影视的权贵,这里的支柱产业就是超大型的影视拍摄基地。
肖战知道这里,没想到有一天也能进入这个小区,车库里都是叫不出名字的豪车,每一处都透着低调的奢华。
肖战昂着头,虽然他觉得自己很狼狈,可不想被王一博看出窘迫,心底隐隐不安,这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
“进来吧。”
几声密码锁启动后,王一博信步走进房间。肖战踟蹰,他的衣服有些湿,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小心避免嘀嗒雨水,现在生怕弄脏了柔软昂贵的地毯。
“进来!”
王一博的音调提高几度,略微有些不耐烦。。肖战听得一惊,心咯噔一下,即使他再倔强,也知道王一博是正在拍得这部剧的投资人,只要他撤了投资,大家都得喝西北风。
现在他是砧板上的鱼肉,而王一博是能掌握他生死的利刃。
肖战不动声色咬着下嘴唇的里面,微微痛感让他清醒,他的呼吸声都愈发粗重,垂着眼眸,遮住翻涌的情绪,放在口袋里的指尖反复蜷缩又展开。
成年人的倔强里总有无奈和妥协。他要生活,要挣钱,要给养母看病,他没办法。
肖战硬着头皮走进屋里。厚厚地毯,即使正常走路,也不会发出声音,可他还是禁不住放轻脚步落地声,像一只猫,悄无声息。
屋里只开着一排走廊灯,衬得四周愈发深邃神秘。肖战喉头滚动,指尖发凉,不知所措。
借着光,肖战大概能看清屋里陈设,全部都是黑白灰色调,几乎没一点色彩,巨大的落地窗户能俯瞰整个影视基地,噼里啪啦的雨水砸在窗户上,外面的天地朦胧一片。
“这里是我来S市的住所。你随意,直走左手边是客房,柜子里有睡衣,你去换了洗澡。”
王一博垂眸,坐在工作桌前,开了电脑,又拿出一份文件,看肖战还呆呆站在原地,补充道:“我是怕你弄脏了地毯。”
肖战犹如受惊的林间小鹿,羞色蒙上脸颊,拘谨点头,王一博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肖战一进屋,感应灯就亮起来,一排排衣服精致如橱窗摆放,肖战的手轻轻抚过衣角,似乎上面还残留着王一博的气味。柔软细腻的面料与略微粗粝的指腹接触,发出轻微嗤嗤声。
他随手挑了一件真丝面料的睡衣,并不是因为贵,只是觉得摸起来很像王一博的皮肤,滑腻柔软,触之生凉。
客房内有卫生间。
肖战对着镜子看自己,头发来不及剪,有些长了,遮住了额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他眼睛敏感,只要一累就容易眼红,嘴唇宛若涂了胭脂般红润,让整张脸不那么憔悴,只是被王一博咬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呵呵,这样的自己,王一博怎么还会多看一眼呢?不过是可怜自己罢了。
肖战心口燃起的焰火宛如被浇了一汪冰水,升腾而起的每一缕烟都是一双寒凉透骨的鬼手,紧紧捏着他的魂魄,直至绝望得难以喘息。
再次重逢,他知道自己还爱着那个人,嘴上不说,身体都懂。
借着水声、雨声,肖战哭得撕心裂肺,就算如此,他还是咬着毛巾,不让自己哭得太大声。
他整个人浸在浴盆中,犹如被困在水牢里,铺天盖地的回忆仿佛密密麻麻的虫蚁,咬得他酸痒难耐。
他哭得肝肠寸断,眼泪鼻涕糊一脸也不管,好像非得将一颗心哭得吐出来才甘心。
渐渐的,肖战没了力气,整个人虚脱了,哭过以后心里舒服多了,总算能敢和外面那个人正常说话了。
他又在卫生间待了很久,直到看不出异样,只不过眼里的红血丝迟迟不退,也没什么,用毛巾挡一下,打个招呼,再回客房就好。
雨下得更大了,像是要把窗户砸出一个洞。王一博仰面靠在工作椅上,宛如一尊绝美的雕塑,耸起的喉结一抖一抖,随着吞咽滚动,说不出的魅惑。
“呃,那个,我洗完了,先睡了。”
肖战只想打完招呼,赶紧逃,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氛围,仿佛连喘气都变得艰难。
“喝一杯怎么样?”
王一博突然问道,没等到回答,他径直走到酒柜面前,在挑选中意的酒。肖战不敢拒绝,生怕王一博又说出『陪别人喝不陪他喝』这种扎心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肖战决得王一博的眼睛里多了几条红血丝。
王一博给肖战递过来一个高脚玻璃红酒杯,又倒了些红酒,殷红如血。
王一博也给自己倒上,不等碰杯,他一饮而尽。肖战没想到,王一博竟然能将酒喝得那么好看。
他喝酒的姿态也和常人不同,潇洒俊逸如古代侠客。从嘴角处溢出的酒汁,流淌过他扬起的喉结,举手投足,一饮一啄,皆是风华。
几杯下肚,那双被酒泡过的眼睛简直像点了银一般,亮得出奇。
“一博,你慢点喝,对胃不好…”
肖战又觉得心疼,王一博自小孤身一人,不似他被人收养,好歹有个庇护之所,在福利院的时候,肖战总是会偷偷把自己的食物分给这个小一点的弟弟。长大以后再重逢,两人相认,肖战也会用微薄的零用钱给王一博买东西吃。
五年前,这个倔强的少年一脸稚气:“战哥,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我以后会挣很多很多钱,让你一辈子都有肉吃。”
“呵,你还关心我的胃?肖战,五年了,我现在有钱了,总能睡你了吧?”
王一博醉眸更加猩红,他抢过肖战的手腕,死死掐住,举到肖战的头顶,压在他的身上,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灼热气息起伏,肖战觉得脸颊一热,一滴清泪。
王一博哭了。
“一博,你放开我,提分手的人是你,不是我,违背我们誓言的人是你,是你抛弃我的。你说话不算话,说要永远在一起,不管多难都要在一起!”
肖战咆哮出埋藏在心底的话,当年王一博留下一封绝交的书信,一走了之,他找了很久,奈何当时穷,连手机都没有,茫茫人海,那人去意已决,要去哪里找?
五年后,这个人又出现,还倒打一耙,怪他抛弃,有钱就可以颠倒是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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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