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顾缈的兄长,顾纱终究还是与尚书之女定下了婚事,当然有刘瑜的一份之力。
那日她进宫便把这丑事添油加醋的给讲了遍,从她这个纨绔口里自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笑话,而皇后却认为此事有伤风化,立马下旨让他们两定亲。
皇帝眼目众多,这件事被他知晓后,他只是恼火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人竟在长公主的宴会上如此行事,所有外人都说这是皇上宠爱长公主,刘瑜却知道他大怒是他的皇家颜面。
皇帝为表慰问,让长公主挑选赏赐,长公主却自请回封地。
一时,全朝寂静,成年的公主皇子都有封地,自然是要回封地生活,但不少封地贫瘠,自上一代皇帝开始,为了时常看到自己的儿女,便渐渐会在京中设立公主府,王府作为居所,而封地则成为了一种物品赏赐,不再是居住地。
而长公主偏偏在这时候,老皇帝衰老,太子以及众多皇女,皇子虎视眈眈之时要求回封地,很是微妙。
刘瑜不断的思索着长公主此举的目的,眼睛也在往她身上打转,长公主对投向自己的目光视若无睹,依旧挺直的站着,刘瑜却看到她手腕上有条红绳,毫无坠饰,如此朴素,不像是皇室之物。
皇帝没说同意不同意,便散了。
刘瑜知道,按皇帝的意思,大约是同意的,只是他生性多疑,定是要多看看,顺便用这件事敲打一二才能让她走。
此事闹得风声鹤唳了好久,一直盯梢顾府的侍卫来报说顾缈得了重疾,卧病在床。
刘瑜多日的怀疑才落下了心,长公主自请回封地与顾缈重病如此相近,刘瑜一下便知了。
出于一丝不确定,刘瑜亲自潜入了顾府,刘瑜功夫不错,顾缈身边也就两三个奴仆,她直接迷晕了他们。
床上的顾缈脸色青白,确是重病的样子,让刘瑜不悦的事情是这般情况,不管真假,顾府连个大夫都没安排在旁边。
刘瑜走过去,顾缈还是昏睡的样子,她坐在床边,喃喃地说了句,可惜了,便上手要摸他的脸。
顾缈立刻睁开了眼,呵斥她:“你想干嘛!”
刘瑜看着他这样,忍不住哈哈大笑,顾缈知道自己被耍,瞪眼看着这个入他闺房的登徒子。
刘瑜正了正色,问道:“你此去长公主的封地是为了看你那无边无际的天空,还是……”
顾缈见她这么问,就知道她是猜出来了,虽然他也隐约感觉到刘瑜对他有些别样情绪,但他觉得自己得把这丝暧昧斩断,毕竟她是长公主的妹妹。
“既是为了自由,也是心有所属。”
面对坤泽如此大方的表示,刘瑜也不问是谁,能让顾缈假死逃脱才能在一起的人,自然也不是能公之于众的。
“一帆风顺。”刘瑜笑着与他告别,同时也在告别自己美好的初见。
顾缈看着她,突然感觉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爷应当是个洒脱之人,为何在漩涡里迷失了方向。”
刘瑜对着这个即将离开漩涡的人,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她幼时,一天只知道玩闹,满脑子都是外面的世界,有一天有另外一个皇子要抢她的玩具,她不认识那个皇子,他却把她推进了水里。
被救起来的她躺了整整一个冬天,而她的母妃只是告诉她,是她不小心,她哭着说是那个皇子故意的。
她的母妃只是让她忍耐,她的姐姐也让她忍耐。
终于她忍到那一天,皇子名声赫赫的外公被皇帝赐死,皇子的宠妃母亲也被幽禁而亡,而皇子,那个被皇帝抱在怀里喊着心肝宝儿的皇子,溺死在了水里。
刘瑜在那天以后学会了游水,就算她无比害怕,她也学会了。
顾缈静静地听着,面前的天潢贵胄和他的某个时刻重合了。
“会好的。”顾缈笑着和她说着,“王爷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刘瑜的脑子不停在咆哮,你知道我想得到什么吗?甚至自己都不知道。
但看着顾缈平静地眼神是,刘瑜纠在一起的思绪突然间变得虚无。
不过一瞬,她的表情又变成了一开始的玩世不恭。
“你的兄长呢?待嫁吗?”
顾缈听到刘瑜问起他那兄长,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
刘瑜与他对视一眼,顾缈眼睛亮亮的,配上他装病的妆容,让刘瑜忍不住笑了。
“干嘛笑我。”顾缈嘟起嘴,“你是觉得我狠心?”
刘瑜摇头,宫内生存不易,府邸里又何况?
“我那好兄长,终日招摇,仗着嫡子身份,欺压我。他那亲父,冷眼旁观,甚至哄骗家主,想把我嫁给那个浪荡子,他们骗人家说顾府嫁的可是嫡子,我便让这嫡子嫁过去。”
顾缈恨恨的说着,他甚至快被他们父子逼死,若不是遇上了长公主,此刻的他,怕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家主永远都觉得这是后宅坤泽之争,她对自己的嫡子都不甚关心,更何况他这个庶子?
“还好,你自由了。”刘瑜看着为过去而痛苦的人,忍不住劝慰着。
顾缈长舒了一口,就算他离开,他也留了些惊喜给那对父子,他也会在封地里听着他们的事,啖肉饮酒,无比快活。
刘瑜感觉自己也跟着他快活了一把。
临走前,顾缈对着她福了下身。“祝王爷日后平安喜乐。”
刘瑜看着他,也像是看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你也是。”
她触碰不到的生活,希望心悦之人能够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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