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她也知今夜是睡不着了,索性让人查了查那位公子的家世背景。
京中有些品级的官员刘瑜都烂熟于心。顾府的主人,顾岑溪年过半百,位工部侍郎,怎么没听说这个这般貌美的儿子,刘瑜有些忧心,该不会是他的小妾吧?
小妾又怎么如此自由,刘瑜也知是关心则乱,所幸,暗卫查起这些小事也是轻松,刘瑜不多时就拿到了几页纸。
美人名叫顾缈,是个坤泽,还是庶子,时常称病在家,不爱出门,所以这般美貌才会不显于人前。
那日大雪,他去的观里是为了祭拜早逝的亲娘。
唯一特别之处,就是顾缈与长公主私交甚好,长公主也是坤泽,与刘瑜不是同母。
长公主早年间,被父皇指给了有赫赫战功的骠骑将军,可惜将军前几年英年早逝,长公主也寡居多年。
刘瑜暗暗放下心来,将手中的几张纸扔进了炭盆。
她看着火舌将纸吞的一干二净,才同一旁的暗卫嘱咐:“他若议亲,同我汇报。”
她虽不是什么良配,倒还是能成人之美。只是,这天下,哪里有什么尽善尽美的地方?
刘瑜在自己的邺王府醉生梦死了三天,才被皇帝老爹抓了回去。
扯着宽大的衣袖遮挡了下哈欠,刘瑜听着身边的兄弟姐妹正在手足情深,心里直翻白眼,这家宴年年如此。
她无趣地瞟着四周,不由地多看了长公主几眼,她还记得顾缈与她有些私交。
长公主年岁不逾三十,因保养得当,看上去更年轻了几岁,气质端庄,神态恬静,永远感觉怡然自得。
刘瑜端着酒杯走到长公主桌前,敬了她一杯,长公主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接了下这一杯。
借着这杯酒的势头,刘瑜与这位平日无甚交集的长公主多聊了两句,还顺势应下了她几日后的生辰宴。
长公主本不爱办这些,只是皇帝本就因当年为奖赏功臣,赐婚长公主之事,对这女儿有所愧疚,便次次为她摆宴以示关爱。
长公主不抚圣心,也应下了。
刘瑜笑嘻嘻地回到了座位,心里却呸了自己一声,这种热闹也要去,不知道到时候没看到那人来,会不会难受。
而刘瑜身旁,她的太子姐姐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父皇不知会赐什么美酒予长姐。”刘瑜随便编了个借口,太子笑笑,不知道信了没。
不过长公主一个坤泽,无兵无权,只有父皇同情的宠爱,又能有什么价值,太子虽有怀疑,倒也不在乎。
圣坐之上,皇帝却对自己儿女表现得气氛大为满意,刘瑜面前又多上了一盘炖肉。
刘瑜一愣,立马换上了感动之姿。
幼时,管膳的宫人不敢给皇女多食肉腥,只怕多食生疾,刘瑜只得在皇上进膳时闹他求着多吃两口肉,皇上被闹多了,从此就习惯了多赐一份肉。
看着这独树一帜的宠爱,刘瑜却格外难受,到底她不是铁石心肠。
这份难受一路到了生辰宴那天,刘瑜看着人群中的那道身影,舒了口气。
趁着宴间宾客如厕的时候,随从附耳过来说,“顾侍郎为讨好工部尚书,欲将顾缈公子嫁予其女。”
刘瑜转着手中的杯子,轻轻点头,工部尚书之女行为放荡,家中美妾成群,顾侍郎竟想亲手把亲子推入火坑。
刘瑜正想着要不要直接废了那放荡女,便看到尚书之女偷偷从小门溜了出去。
刘瑜眯眼看着,虽不知道她为会来,但也悄悄跟了上去。
不久,刘瑜又看见另外一名公主府的下人带着一名坤泽也去往了那个方向,似乎是为了换衣服。
刘瑜看着,问一旁的随从:“那坤泽是顾缈的兄长吗?”
“是顾公子的嫡长兄,顾纺。“随从恭敬地回答。
刘瑜轻笑了声,点头转身离开。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刘瑜站在人群外,看了好热闹的一场戏。
尚书之女说是顾纺约她至此,她不过是来会未婚夫的约。
顾纺却说此女污蔑她,故意毁人清白。
总之,大家看到的只有一片凌乱的两人,刘瑜还闻到了一缕异样的香料味。
在宫内许久,刘瑜哪能闻不出来,就在这口角之争越发厉害的时候,顾缈却偷偷的走了。
刘瑜也跟了上去,只见他来到池塘边,将什么事物扎紧扔进了水里。
刘瑜存心逗逗他,上前说道:“你的兄长还在那里哭泣,你怎么独自跑了?”
顾缈整个人僵住,转身向刘瑜请安。
脸上称病而带的纱只能遮住顾缈嘴鼻,可没能掩住他的眼睛。
而顾缈此时满眼都是慌乱,为了掩饰,他只能低垂着头,装作伤心,“我只是不愿见我兄长如此……”
“我看见了。”刘瑜指了指池塘。
顾缈讪笑了下,“王爷,我只是心里难受,捡了块石头砸而已。”
刘瑜勾起一抹笑,凑近了他,顾缈被吓得后退了两步,后背抵在了池边的石栏上。
“你信不信,我一声令下,就能有人将这水抽开了,给我看看你到底扔了什么?”
顾缈当然信,但他也知道,刘瑜还在这里,没有拆穿他的小把戏,就不是想要揭发他。
不然,以刘瑜的权势,一句话,他就能尸骨无存,还谈什么勾心斗角。
“把你的面纱摘了。”刘瑜吩咐着,她觉得以顾缈的脑子,应该知道她不过是想玩玩。
人在屋檐下,顾缈扯了自己的面纱,可能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故意摸了些灰色的粉掩饰,但刘瑜还是看愣了,直到顾缈不由地瞪了她两下。
美人生气,却还是娇憨可爱,刘瑜笑着让他带回去了。
顾缈气鼓鼓地戴上了面纱,心里却在后悔刚刚的不敬举动,这邺王看他的模样真的十分的好色徒,明明同长公主是姐妹,怎么相差如此之大。
顾缈本想告退,却被刘瑜留下了,“你说要不要我派人抽开这水?”
招数不用多,管用就行。
顾缈就这么站在了她身边,两人隔着一尺远。
刘瑜将人留下了,却不知说什么,她看着水里来回打转的鲤鱼,不由地问道:“你说,这些鱼,会游到哪里去呢?”
“游到它们想去的地方呗。”顾缈理所当然地问答,“我又不是鱼,我怎么知道。”
刘瑜笑着说也是,有转头问他:“那你又想去哪里?”
顾缈被刘瑜认真的眼神怔了下,沉思了下,“我想去看看无边无际的天空。”
刘瑜点点头,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刘瑜明白这意思,自小生活在宫廷,抬头望去的时候只有被院墙框住的一部分,很长的时间她都不知道书中所谓看不到尽头的天空在那里,明明她的世界里,只有这一小点。
一个乾元都如此,何况顾缈?
不过顾缈有如此想法,那只能希望他得偿所。
而刘瑜,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到鱼跃龙门之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往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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