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寸草不生,净是碍眼的土石,他也不顾脏不脏,直接跪坐在地,一笔一划地描画着自己眼中的世界,纤细的手腕缓缓转动,画布上的一滩死水就在他手上活过来。
哪怕像王一博这样的外行人,也感觉好看。
他站在对方身后,一直没有出声。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肖战才把笔放下,同时长长呼出一口气。
“画完了?”王一博问道,看对方一直在沉心静气就没有打扰,想着都这么长时间了,也应该结束了,却没想到肖战摇了摇头:“没有?”
“嗯,”肖战收拾着画笔,和一管又一管的颜料一起收在笔袋里,似乎知道对方正在看画,自觉让开:“没有灵感了,还需要再完善一下。”
王一博是外行人,看到这完成稿的绝美画卷时都惊呆了,他没接触过艺考生,唯一的印象就是高中同学因为成绩不好学的美术,走捷径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对他们的认知,仅仅是成绩差这一项,却没想到能画得这么好。
旷野的天边,波澜层层叠叠,呈云雾状,既别出心裁,又充分地将肖战出色的画画技巧展现出来,颜料浓郁到不但像水彩,又像是水墨。
王一博把背包递过去,肖战很快接过来,把自己的东西都装进去,除去被他一直抱在怀里的画板,都整理地差不多了,正准备说我们回去吧,看到对方一直在看着自己,就愣了下。
“怎么了?”
肖战有些不理解,也在望着王一博,时间一长,这传统美术生的职业病又犯了,开始对对方帅气的脸进行整体概括。
王一博的眼睛很深邃,但不是杂志上典型性感的欧美范,而是独属于中国男人的英气与硬朗,望得久了,有种对方想要看进你心里的错觉。
“你们美术生,都这么会画吗?画的也太太太厉害了吧。”
肖战没注意那三个“太”,而是看着对方一开一合的薄唇。
绯红色,上面覆着晶亮一层薄膜,跟涂了唇釉似的,但是肖战知道他没有,毕竟作为一个拒绝过无数Alpha和Omega的理科校草,这点还是有保证的。
王一博最讨厌的就是化妆了。
作为一个顶级大直男兼帅哥,王一博一直都觉得网上一米八的大长腿是真的,还巨讨厌男生涂脂抹粉,不管是不是Omega,曾经还因为这件事登上过学校论坛。
“想什么呢?问你话怎么不回。”
“啊,”肖战这才回神,很没底气地摸了摸鼻子:“对,画画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要比一般人画的好一点,不然怎么能考进江大。”
江大作为重点高校有两大热门,一个是计算机系,一个就是美术系。哪怕悠悠众口,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二人慢慢走到滑索点,肖战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角,来时的一幕还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只觉得一阵后怕,似乎上去就是把命交待过去了。
王一博看穿了他的想法,伸手要握住对方的,轻声道:“不用怕,没事。”
肖战很是真诚道:“可别,我童年有阴影,恐高,真的。算我求你了,哥,你是我唯一的哥。”
别说喊哥了,在这个关头,只要是喊爸爸能免于这种酷刑,他一百个心甘情愿。
但是王一博可不这么想,心中的恐惧唯有直面,才能真正意义上克服,再说对方都开始跟他说段子了,明显没那么恐惧嘛。
肖战还没来得及躲到一边,告诉王一博自己想从石阶上下去,就被对方一把捉住,紧扣住手腕一拽一拉,肖战很快撞进带着淡淡香气的胸膛里。
他不喜欢喝酒,但是王一博身上的白兰地很好闻。
肖战一边这么想,一边在心里默念美色误人这四个字,王一博也没有预知能力,不知道他丰富的心里活动,而是自顾自地把绳索系到对方纤细的腰肢上。
肖战心死了。而后对方便没有动他了。
王一博开始往自己身上缠绳索,他动作很快,但肖战总有种对方缠得似乎少了的感觉,就在肖战胡思乱想的时候,王一博突然住手。
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低头轻轻说了句:“害怕吗?”
肖战点头如捣蒜,心想对方怎么还不系上挂索,来时他们都是一人一个挂索的,然后他就看到王一博抬手拿挂索扣上腰上的绳环。
……他腰上的。
肖战还没来得及细想为什么是他腰上的,而后王一博唇角上扬,笑道:“抓紧了。”
肖兔子瞪大双眼,紧接着王一博右手搂上他的腰,左手带着专用手套抓在挂索上,二人以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抱在一起,打算借用一只挂索滑到对面的高架台上。
风声猎猎。
——还有肖战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王一……王一博!”
“真的很安全,不信你看。”王一博戏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狂妄又肆意。
肖战人都傻了,他都不敢想王一博怎么敢的。哪怕这滑降的路程并不长,但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在肖战的认知中,这已经属于极限运动了。
而今日,王一博再次让他开了眼。
但极限运动的魅力,就在于心跳之间,呼吸加速。
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快感是什么都无法比拟的,对于常年玩摩托车的王一博来说,乘滑索简直是小菜一碟,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高空,肖战人连同呼吸都在发抖,嘴里的话断断续续。
耳边的风声又大,王一博没怎么听清楚他的话,就往前挤了挤:“你——说——什么!”
肖战要哭了,心里骂着对方的同时还在道:“王一博,我害怕!”
这次王一博听清楚了。
Alpha挑着眉头,身体往前靠了靠,便开始安慰肖战:“真的没事,你睁开眼,这还没我平常开摩托赛车刺激呢,过会儿就到了,别怕。”
见肖战还没有动静,王一博凑在他耳边“威胁”道:“你要是不睁开眼,我就松手了,反正我手上的是我们两个人的滑索,到时候也算是殉情了。”
肖战崩溃了,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和对方说自己恐高。
他又害怕,心脏又在狂跳。对方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后腰骨,时不时还会跟个流氓似的往前顶一顶,但是都这种时候了,哪里顾得上这个。
他的小命都要不保了。
肖战心一横,胡乱扭到一个位置,胡言乱语道:“王一博,要是我死了,你记得照顾寝室附近梧桐树下的一只猫,黄颜色的,我都喊它小橘。”
“还有我在梧桐大道上两边种的橘子树,记得给他浇水,江城风大,很容易把他渴死的,不然就把橘子树移植到盆里养着。”
“还有……”
就他说话这会儿,两个人已经到了,但由于肖战被绳索吊着,有种结结实实的踏空感,再加上他没有睁开眼,自然而然以为还没到地方。
王一博看着对方紧着闭双眼,开始料理后事的样子,不觉好笑:“是吗?那我可不帮你照顾,橘子树长的橘子给你吃完,小橘也送人。”
他怎么能这么可爱啊,连一棵树都照顾到了。
倒是跟大家口口相传的“大学生总有种清澈的愚蠢”对上号了。
肖战大怒,睁开眼控诉他的恶行:“王一博我真的看错你了,你怎么能这样!”
王一博无辜地举起手,强忍笑意:“你原先也没说你养了一只猫,还给它起了名字啊。”
肖战气鼓鼓地把身上的绳子解开,扔在地上,瞪着美眸:“那我的橘子树呢,谁让你吃橘子了,烂地里都不给你!”
“那多可惜啊。”王一博笑嘻嘻地逗对方开心:“好了好了,我不吃还不行吗?小橘我也不送人。”
战战瞪眼:橘子还不如烂地里呢,你坏死了!
啵啵:嗯?
可爱鬼战战:谁让你想扔了他的兄弟小橘!
啵啵:老婆不气,我开玩笑的 ,不扔不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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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