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尤见他没有半点波澜的情绪,心里都有些佩服他了,这样被弹居然都不生气,还这么淡定,够稳的。
顿时他没什么心情继续弹了,脑子迅速运转,忽然想到什么,他打着商量问:“剩下的四下我不想打了,我们换个赌约吧。”
柏知行看着他,心里清楚他又要搞事情了。
“你又想干嘛。”
“没想干嘛,你怎么老觉得我会对你怎样。”秦尤主动出击先发制人,丝毫不提自己前两次作妖的事,哼道:“我就是想换一个温和一点的赌约,弹你脑门你疼我也疼,倒不如换一个谁也没有损失的赌约,怎样?”
“赌约都定好了,现在还能临时换的。”柏知行无语道。
“那你是更想挨弹是吧?”秦尤也无语,心道这人是不是傻,难道更想挨疼吗。
柏知行顿了顿,面不改色地问:“你先说说你要换什么赌约。”他再决定换不换。
“很简单,就是等会吃完饭你来洗碗,我才不要洗你吃的碗,我要你、给我洗碗。”秦尤贼记仇,昨晚的碗是他洗了,那今晚的必须柏知行洗才能扯平,不然他心里不舒坦。
这样一细想,自己不但弹了柏知行,还让他给自己洗碗了,简直一举两得,极为快活。
柏知行有些意外:“就这个?”
“嗯,就这个。”
柏知行不明白他的内心OS,见他提了这个要求,也没介意,说:“那你说换就换吧。”反正他平时在家也会帮忙做家务,洗碗拖地晾衣服他都会,洗个碗很轻松,就三个人吃完,碗就那几个,更容易。
比起被弹脑门,洗碗的确更温和一些,只不过他有些惊讶于秦尤居然真的把赌约改成看似对他更好的方式进行。
秦尤慢点点头,这会主动翻开书看了。
柏知行打量着他线条立体的下颚骨,心里越发觉得他今天配合的有些古怪。
他哪里知道秦尤是昨晚听完秦爸爸的劝告之后认真想了很久之后才做出的决定——他还是要对付柏知行,但是他可以一边学习一边对付他,这样既可以压榨他从他身上吸取到东西,等到他扛不住被自己整跑的时候自己不但学到了知识还赶走了他,简直就是双赢。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昨晚他兴奋差点失眠。
今日配合他之后,秦尤承认了他确实是有两把刷子,于是更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了——一定要把他这两把刷子吸取完了就一脚把他踹了。
总而言之,秦尤幻想的很美好,所以他今儿个才会这么配合。
“你要不要做一些课外卷子,我以前备战高考时也做过的。”柏知行突然问。许是秦尤突然换赌约的行为让他也有了点帮助他的想法。
秦尤瞥向他,故意道:“怎么,刚当几天家教就想跟我推销产品了。”
柏知行知道他故意的,无奈配合:“对啊,毕竟我一个学生也没别的法子赚钱,总归要赚点外快。”
“不要。”秦尤没想到他真会配合自己的话往下说,冷着脸说:“没钱。”
“叔叔说你手上有卡,里面的钱足够你挥霍。”
秦尤闻言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连这个也告诉你,该不会他真把你当亲儿子了吧!”他一脸嫌弃,“我可不要什么干哥哥,他还想要儿子怎么不自己生,生了多好,生了我就多一个人分担父母的‘特别关爱’了!”
不过就是饭桌上的一句口头拜把子的兄弟,谁当真了,估计也就秦大召同志当真了。
他不需要家教,更不需要什么认的哥哥。
这个人如果都是柏知行,那他就更不需要了。
他瞪圆双眼,像条死鱼眼那样盯着柏知行,俨然把他当成了来抢家产的干儿子。
不算大的丹凤眼睛能瞪成这样,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眼皮的肌力了。
柏知行瞬间更无语了,无奈解释:“不是,是叔叔说以后让你放学顺便买菜回来,没有想让我分你银行卡里的钱的意思。”
更没有抢家产的意思,这小子是看电视剧看多了吧?
“就算他真让分我也不分!”秦尤哼道,想让他把钱分给柏知行,还不如让他把钱去撒了。
秦尤庸人一个,他爱钱,虽不是爱钱如命,但如果让他把钱分给自己不顺眼的人,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柏知行不想和他扯那么多:“……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卷子?”
秦尤不说话,面色沉沉。他又说:“你也知道多做多练的重要性,那套卷子有几道题今年高考都出了相似的题型,所以我觉得是不错的。”
“都说了没钱!”秦尤没好气道,摆明了不想配合他。
柏知行表情略微思索,片刻道:“这是我第一次做家教,做个纪念好了,给你免费提供,以后若是你再需要,再进行付费购买。”
秦尤沉默了下,快速拨弄着书页扇风,眼神深深的盯着眼前的苦行僧,“柏老师,我发现你真是能屈能伸啊,什么戏份都能接上。”
柏知行神色自若,温和道:“你也不赖。”
“……”
秦尤眼神流转,思绪万千。
这家伙真是每次都超乎他的想象,究竟是怎么做到心态这么平稳的,他还真是苦行僧?
比起柏知行这面对任何事情永远都气定神闲不急不躁的沉稳心态,他更佩服柏知行这个不记仇的性格,明明自己对他一直没个好脸色,还几次想整他,但他也不会在讲题上给自己出绊子,还是会认真的给他讲,讲的特别细致,在彻底撕破脸皮宣战的情况下不但没给他冷脸,居然还主动提出给他找合适的卷子做,好似是真心希望他成绩能有所提升的。
别人秦尤不知道,但他很清楚,如果换做是他,他绝对做不到这个份上。
若是他去给人做家教,对方这么对他,他第一天就甩手不干了,谁爱干谁干,反正他不干。
这么一想想,秦尤觉得柏知行和之前的几个家教真的都完全不一样。
那些家教被他整过一次之后就不会那么上心了,并且会很不耐烦,甚至很忌惮和害怕——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然而柏知行每次都反应都出乎他意料,这份特别,都让他内心隐隐生出了一丝愧疚,会让他觉得自己会不会做的确实太过分了?
可是他本来就不需要什么家教啊,他也明说了让柏知行主动请辞,是他自己非要留下的,那他就只能用自己的办法让他走人了。
秦尤情绪千转万转,想了又想,越想心里越躁。一方面他很想赶柏知行走,一方面又对他的这份真诚不知所措。
“其实我觉得你小时候挺可爱的。”柏知行见他发愣许久,突然主动搭话。
秦尤一回神,脑子缓慢过滤了他那番话,顿时表情变得阴沉。
柏知行轻轻翻着手里的草稿本,说:“长得很精致,笑起来特别单纯。”一看就是性子活泼开朗惹人喜爱的,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想到秦尤之前的紧张和羞恼,他觉得很有意思,所以想和秦尤交流一下他小时候的照片,思考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话题的切入口。
但很显然秦尤这个当事人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你说的不是单纯,而是单蠢吧。”秦尤磨牙恨恨道,他小时候笑的多傻他自己清楚。
柏知行摊手,“我没这个意思,你自己这样想的话,也不能怪我。”
“……”
靠。
秦尤心中刚刚燃起的那点微弱的人性和愧疚瞬间因为他这句话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他化愤怒为动力,一口气刷了三道数学题。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颈椎都痛了。
目光看向一旁的柏知行,只见他依旧维持着腰板停止,微微垂眸,姿态非常好的坐姿看书,完全挑不出半点错的仪态。
平常人如果这个坐姿,会让人觉得有点装,或者是太过刻意,但几次接触下来,秦尤觉得他这份仪态是刻入骨子里浑然天成的,所以很自然、并不会让人觉得装或是刻意。
秦尤实在忍不住,问:“请问你上辈子是一根竹竿吗?”
柏知行微愣,有些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一直挺着腰,你的背是不会弯一下吗?”秦尤嫌弃道,“我看你上辈子就是根竹子,这辈子就是竹竿成精了。”
所以才那么瘦。
柏知行神色淡淡,并没有在意他语气中的吐槽,平静解释:“习惯了。”
还真是苦行僧。
秦尤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反正他也知道说什么都不会让这个苦行僧一样的白斩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
两人在书房里又待了会,在没有争锋相对的时候,两人相处之间的气氛还是非常和谐的。这时秦爸爸就终于做好饭来敲门了,两人同时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都要往门口走,结果撞到了一起,肩膀挨着肩膀,谁壮一目了然——
秦尤淡淡一瞥,骄傲的扬扬肩膀,轻哼一声就率先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柏知行整理了下被他蹭乱的袖子也跟在后面走出了书房。
秦爸爸已经将饭菜都做好呈上桌了。
“今天做了红烧猪蹄子,味倍香。”秦爸爸高兴的介绍着今天的菜色,“还有凉拌猪耳朵、蒸肉末和一个水煮蒜蓉凉拌上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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