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钰施法进入纪昶的记忆中。
三人顿时身处茶萳,立马去寻纪昶的酒肆,踏入酒肆只见纪昶一人撑着脑袋在店中小息。
辞钰望眼四周,心中想着魏念二人背着做了些什么,正想开口就被突然闯入的白皈吸引了目光。
白皈将剑重重扔在桌上,把熟睡中的纪昶惊醒,白皈瞧了他一眼,大声让他端酒。
纪昶起身笑把酒端了去,白皈喝下后,忽然拔剑指向纪昶。
纪昶不解的问:“怎么了?为何拔剑相对?我可不会武功。”
本以为白皈是在戏弄自己,含笑向后退了数步,谁料白皈猛地一剑斩下他额前一缕黑丝,恶狠狠的问道:“告诉我,你爹是谁?”
一听白皈提起自己的爹,纪昶就有些慌了。
难不成爹与白皈有仇?
若是真如猜测的那般,那可怎么办?
“我爹他……”
“回答我!”
“纪延……”
“你可知你爹曾经对我做了什么?对我家做了什么?”
“我不知……”
“你爹杀我家兄三人,长辈七人。辱我娘,害我家破人亡!你知我有多恨吗?每日夜里做梦,都能梦见他们在我面前惨死的样子,而我却不能手刃仇人!”
“我……对不起……”纪昶跪了下来,他不知如何向白皈道歉,他能做的只有这样了,“对不起,他犯了错,他已经改了。自废双臂,他知道错了,对不起……”
“原谅?我若原谅,所受之苦便会烟消云散?我若原谅,所逝至亲皆可归?嗯?原谅二字从你口中就那么容易?纪昶,你应该庆幸你不是女人!不然我必将你扔进青楼,受万人骑。”白皈一狠,以剑抵在纪昶的腹部,一字一顿的说完了最后四字。
见此,褚长煦忍不住要冲上去,可魏念将他拦住了。现在冲上去,不但改变不了什么,还会将纪昶的记忆搅乱。
散乱不清的回忆,纪昶会更痛苦。
白皈站起身,一脚踢在纪昶心口处,那一脚用了全力,痛得纪昶撕心裂肺,感觉肺腑皆被踢碎了。见纪昶痛苦不堪的样子,白皈竟有丝不忍,可想起他父亲是谁,又铁了心。
他真的恨透了。
他压根没想到面前的人会是仇人之子!他曾与之把酒言欢,共言志向,如今想来真是可笑。
可笑之至!
这个人有什么资格和他站在一起?
“你该万人骑!此生皆于风月中!”
纪昶双眼一红,泪水随即划过面庞。那一脚疼得他生不如死都未掉一滴眼泪,如今因白皈一句话便泪流满面了。
他不敢信这话是从白皈口中说出的啊……
这等肮脏不堪之言……
可自己的爹曾对白皈做过什么呢?辱了他娘,杀他挚亲。
他又有何颜面指责此人骂自己骂得污秽不堪?
“对不起,我替我爹跟你道歉,少时他的确无恶不作,他如今都改了……真的……”
“他改了又何如?其所伤之者能像往日般活着?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白皈冷笑一声,眼底尽是厌恶,起了杀意。“果真是父子!皆是蛇蝎心肠!你算什么东西能替他道歉?用你们的命来抵都不为过!如今我见你就犯恶心,你说的话更是恶心。我怎么能认识你这样的人!真是恶心极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取得你的原谅……”
“你去死啊!把你爹拖着一起去死!我要看着你们两个一起死!你亲手杀了他!我要你亲手杀了他!你们两个同归于尽!你去啊!去死啊!”白皈咆哮着,他真的很想他们去死,可是他好像又不想纪昶死。
“你想我死……”
“是!你去死啊!你去啊!”
纪昶苦笑一声,从柜上拿出一坛酒,轻轻放在白皈旁边的桌子上,用尽全力说了句,“这是荫花醉……你一直想寻的酒……我为你寻回来了……”
白皈举起酒坛猛地摔在了地上,酒撒了一地,酒坛也碎了一地。
纪昶的希望也被他打碎了,他恶狠狠的把纪昶踹倒在地,“恶心!我要这酒做什么?让自己更恶心吗?”
纪昶咬着下嘴唇,咬出血了也没在意,这是他寻了许久才寻来的荫花醉啊。
他徐徐蹲下身,拾起地上的酒坛碎片抵于颈上,用力一割,鲜血直流,他猛地倒地不起。
血与酒混在了一起,流在白皈脚下,他持剑的手一下子无力了,长剑哐嘡落地,染了那人血。
片刻后,白皈大笑出门去,一把火烧了酒肆。
月光如水,本是照亮了前路,白皈却一路跌跌撞撞。
茶南没有荫花醉,惟有一位买酒郎。
褚长煦气得不轻,当着辞钰的面口无遮拦道:“白皈疯了!那明明是纪昶的爹犯下了罪,却将所过错归与纪昶。他脑子呢?”
魏念摇了摇头,似乎再感慨这件事,嘴上却为白皈辩解了一番:“被仇狠蒙蔽双眼,他本是心高气傲之人,自是不愿忍受与仇人之子有情谊。”
“可这不是他把所以错推给纪昶的理由!真想给他个教训!”
“不能,他是凡人,不能动。”魏念的话把褚长煦堵得死死的,这不可,那也不能,他倒觉得如今所学之术皆无用。
“况且,他家破人亡,那样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们没有资格指责他。”
褚长煦愣住了。
辞钰却在这时挥袖出了回忆,想是再待下去,二人不知闹到什么时候。
回到现实,魏念上前扶起纪昶,问他可还有什么想做的,可纪昶的回答让他心生怜悯。
“我理智不存,乱智则伤人,轮回无路,只求解脱。”纪昶一如往昔,但他却没有得到好的一生,真想问问司命可曾给过好人有好报的人生。
他们如纪昶所愿,自此人间再无纪昶。若他的死留下了痛,承受者便是白皈。
冤冤相报何时了?已报冤冤,从未了。
魏念他们没多作停留,想要除此恶鬼之乱,须得找到源头,能从魔界放出这些鬼,必能将他们送回。
很快辞钰就找到了恶鬼出现之源,是皇宫。
三人犯了愁,皇宫也不是不能随意出入,只是皇帝乃人界之心脉,此一事必乱天子之气,人界因此受难又该如何?
褚长煦见他二人犹豫不决便急了:“若是现在畏首畏尾,那皇帝更危险,皇帝一出事,人界不就乱了?”
“隐身在皇宫中查看便是,不扰那皇帝。”
“嗯。”辞钰微微颔首,事已至此,不可再耽误。
三人驱剑到了皇宫,发现皇宫中怨气冲天,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恶鬼的惨叫。褚长煦不以为奇,自小见这皇宫里的明争暗斗,因此无辜死去的人数不胜数,怨气不重才怪了。
皇宫不过是巨大的牢笼罢了,锁尽可怜人。
辞钰找到了皇帝的寝宫,三人便去了。入门那一刻,便察觉皇帝快不行了。
“不会吧,此人登基不过五年,尚是弱冠之年,怎么会这么快……”褚长煦说,“这司命也不管人界皇帝的命运啊。”
魏念:“这皇帝患的是相思之疾,且已入骨。”
褚长煦:“何以见得?”
魏念:“猜的。”
褚长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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