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十一月的乾城已经很冷了,初雪下过之后,似乎连空气都能冻住。乾城南门的城楼上,迎风而立的身影,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有些格格不入。
“虽然禄州那面递了消息,可天寒地冻的,不会那么快的。”说话的人,手上不停,将手里的大氅披在了眼前人的肩上。
“九春哥,我就是有些着急,让你们担心了。”
“你呀!确实是急了,不出意外,九郎会在庆中停留一阵。右翼参将的防务,何和一个人怕是太累。又是年底,估计会耽误些时间。”
虽说明白个中缘由,杨九郎也已经报过平安,可归期一拖再拖,这一拖竟拖到入了腊月。今儿已是腊月初六,眼看着太阳西斜,张云雷有些失望的下了城楼,回了营区直接就睡下了,晚饭也没吃。
再睁眼,张云雷竟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桃花源,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还是去年那个寒冷的冬天。自己一身的伤痛都那么真实,难道是梦吗?难道这一年的时间都是梦吗?他发了疯一样冲了出去,桃花源里依旧熙熙攘攘。眼看着就要冲到门口了,他又被那些人抓了回来。他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杨九郎的名字,可所有的声音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张云雷他疯了,疯得彻底。
无边的黑暗再一次充满整个世界,不知多久,隐约的声音由远及近,他也听清了内容。有人在叫他,叫他“辫儿”,那是他的乳名,除了姐姐,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唤他。他奔着那道光而去,光的尽头是爱人熟悉的脸,好看的眼睛顿时充满了水雾,“九郎,九郎……”扑进了熟悉的怀抱,万物回归现实。
“唉,在呢!做恶梦了吗?别怕,我在!”借着闯入室内的月光,张云雷看清了眼前的人,日思夜想的人带着一身的冬夜气息,就坐在床边望着自己。
你还在。还好你在!
“辫儿,生辰快乐!”我不会忘的,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哪怕相隔千里。
清晨,靶场处传来一阵阵枪响,虽然很多人都想一览参谋长和右副将的风采,但看着靶场门口站着的董九力,就知道此处禁止入内。
“禄州的废墟重建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我让九涵留下继续盯着,年前应该能完工。”
“嗯,岑天自打交代了实情,就不再说话了。监狱那的人回话说,他这几日没吃东西,精神也不如之前。”
“我只怕他命不久矣!如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新政府和中央军似乎有些小动作。而‘灰鸦’做为中央军的暗桩存在了太多年,跟他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太多了,我们也无法保证这次清剿的是否彻底,我确实有些担心。”
“我和九龄、九龙有谈过这个事情,新政府和中央军表面不和,暗地里做得那些恶心人的勾当却不在少数。水匪这件事,肯定就是这两方势力的手笔,北面军那,九十六号没有递消息过来,应该是没有插手。”
“北面军这几年忙着休养生息,自然不会搭理他们。不过这些年各方粉饰的太平,恐怕是要到头了。咱们还是要早做准备,年后祁县、澎醴、临江防区的驻防部队都要加派人手,已备紧急。至于将……”
话没有说完,眩晕感的冲击让杨九郎眼前一黑,他只得撑住眼前的桌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去,李九春感觉扶着的人不那么紧绷了,开口问道:“可好些了?”
“还好,大概多久?”杨九郎借着微弱的眼线,李九春扶着他慢慢的走到了靶场边缘的椅子上坐下。
“十分钟左右,这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记得去年年底的时候,你的症状应该有所减轻了?”
“二个月前开始的,或许是这一阵太累了吧!九南曾说过的,遗留弹片的位置没有压迫血管,只是有血块,等到它慢慢消失,过后再取出弹片,问题也就解决了。”
“这我知道,那这次呢?”见人没说话,“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所以你这次特意绕道去了庆中,是为了去找九南?”杨九郎微微点头算是回答,李九春叹了一口气,“那九南怎么说,你目前的状况还能坚持多久?”
“九南怀疑是血块大小的变化,使弹片位置发生了改变,所以才会使失明的时间越来越长。”
“云雷知道吗?”
“暂时不会告诉他,在九南没有给我准确答复之前,我不想让他跟着乱想。也请哥儿几个暂时帮我保密。”
“唉!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庆中条件有限,新年期间九南要去临江,明年开春才会回来。我和九龄商量一下,年后让你留在乾城驻防,乾城的各项条件都比较好,九南回来了,也能施展的开。”
李九春离开后,杨九郎又在靶场坐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往回走。小祖宗快醒了,昨晚做了恶梦,要是醒了看不见他,怕是要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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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