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暑期,本该身在避暑山庄的谢允却因伤情停了行程,是以,他的生辰也是头一次的在京城度过。南王一如既往的忙,对他的管教也是松一日紧一日,倒是南王后,在他生日的前几天,总是日日过来看他。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谢允不好好听学,调皮地把太师胡子剪了。
直到生辰的前一日,谢允才有机会带北堂墨染和齐环上街去晃悠。
在街上百无聊赖的逛了逛后,落身到一座茶楼里歇息,刚一坐下,就听北堂墨染严肃道:“有人在跟着我们。”
齐环如临大敌,刚要扭头查看,立马就被谢允呵住。北堂墨染在一片哄堂大笑中悄然离去,他从茶楼的窗户翻身跳下,一眼就看到了有个男孩正在扒着头向里张望。
那个男孩察觉到危险,还没扭头,就被北堂墨染毫不留情地一记手刀劈晕了过去。
半炷香后,北堂墨染从正门走了进来,谢允气定神闲,漫不经心道:“何人?”
北堂墨染垂着眼帘,回道:“是个小贼,见殿下穿着华丽,便起了偷盗之心,现在已经被我敲晕扔在后巷。殿下想怎么处置?”
“罢了。”谢允皱了皱眉,伸手叫齐环把身上的钱财都给了北堂墨染,“你去把这些给那个孩子吧。若非生活不如意,想必也不会干这些勾当。”
北堂墨染接过,静了半响,才抱拳重新离去。
谢允生辰这日,群臣祝贺,一些大臣们在东一句西一句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谢允觉得无趣,待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扬言说困了。
知子莫若母,南王后知晓他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便随他去了。
谢允又一次带着北堂墨染甩了齐环,两人坐在寝殿的屋顶上,他把自己偷偷从宴会上拿来的酒给北堂墨染看,好奇道:“这可是姑苏的好酒,听说入口醇香,好喝的不得了。你别告诉齐环,不然他又该唠叨我了。”
说完,谢允就像馋猫似的,学着人家喝酒的样子,仰头就倒了一口,可没等咽下去,就噗的一声全吐出来了。
“呸呸呸,什么酒,这么难喝。”谢允伸着舌头,想把嘴中的味道尽快消散,俊秀的小脸拧成了一团。
北堂墨染低头踌躇了片刻,忽地从怀中掏出几块用油纸包着的糖块给他。谢允呆了一下,他没想到他会拿这种东西给他:“你怎么会有这个?”说着,便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殿下爱吃。”
“我可从未说过我喜欢。”
“见殿下日常的吃食便得知了。”
谢允歪着头看他,笑说:“看你默不作声的,观察倒是仔细。”
“殿下身为天之骄子,理应备受瞩目。”
谢允得寸进尺道:“那我若不是太子,你还会这么关注我吗?”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
谢允撅了噘嘴,耍脾气道:“果然,你也是因为我的身份才与我亲近的。”
北堂墨染依旧没有出声,甚至连安慰哄骗他的话都没有。谢允觉得尴尬,转了话题让他带自己下去。谁知他刚一起身,北堂墨染却拉住了他的手腕。
谢允不解地低头看他,就听北堂墨染缓缓开口道:“不是。”
天气多变,月光被一层乌云遮盖住,谢允却看到了北堂墨染眼里散发出的光。这一刻,他所有阴郁的心情几乎都一扫而空了。
晚间的时候,外面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点,偶尔有几道闪电划过。谢允胆子小,最怕的就是雷声,往日都是齐环进屋陪着他,但他今天让他休息去了,只剩下个北堂墨染留在这。
谢允瑟缩在被子里,猫儿叫似的喊了一声,北堂墨染耳朵灵敏,立刻走了进来。
“齐环,齐环...”
北堂墨染把烛火点上,走到谢允的床边,轻声道:“殿下,是我。”
谢允慢慢探出脑袋,额头上都是密汗:“阿染?”
“怎么了?”
谢允长吸一口气:“我害怕。”
北堂墨染把被子重新给谢允掖了掖:“我在这守着,快睡吧。”
谢允想起自己雷雨天时,南王后总会一下一下拍着自己的背,柔声哄着他睡觉。一时间忆上心头,无意识地蹭了蹭北堂墨染的手,瓮声瓮气说:“你别等我睡着就离开。”
北堂墨染怔了怔,微微笑了一下,目光温柔。
谢允在半梦半醒间,听到北堂墨染用极轻极柔的声音说道:“嗯。我会一直守着你的,殿下。”
今夜风雨交加,谢允却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谢允睁开眼就看到了靠在床边休憩的北堂墨染,他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探着头细细端详着他。北堂墨染的嘴唇很薄,右下角有一颗黑色的痣,他的鼻梁高挺,眼睛是谢允见过最漂亮的,虽然眼神总是很凌厉,但对他时,大多都是温柔的。
谢允正准备用手指头戳一戳他,还没碰到,手就被隔空抓了。北堂墨染渐渐睁开了眼,淡定道:“殿下,你醒了。”
谢允没有偷看被抓的窘迫,反而嘿嘿一笑,说道:“嗯。醒了。”
北堂墨染亲力亲为,伺候谢允起床。几人正在用饭时,后宫突然传来消息说南王后有喜了。谢允当即放下碗筷,快步跑到南王后那里。南王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立马放下朝政过来,谢允要摸南王后肚子,南王还拍掉他的手,声称谢允毛手毛脚,不给他碰,惹得谢允脸都气红了。
南王后出来打圆场,数落着南王,又温柔地拉起谢允的手放在肚子上,尽情地让他感受着。三人其乐融融,使得其他人都打心眼里高兴。齐环瞥了眼身旁的北堂墨染,见他还是一副冰块脸,也没有多在意,继续欢喜地说着恭维的话。
回宫的路上,谢允免不了要猜测一番:“你说母后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还是女?”
齐环答道:“这奴才可不敢妄加猜测。”
谢允嘁了一声,又道:“我猜母后怀的是男孩。”
齐环笑问:“殿下从哪看出来的?”
“直觉。”
“那若是个公主呢?”
“公主的话,我就不带她玩了。”
“玩?”
“对啊,女孩最麻烦了,一点小事就要哭哭啼啼,烦死了。”谢允只要回想起那些见过的世家小姐,就忍不住打个寒颤,“要是男孩,我就可以教他轻功,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爬树掏鸟蛋了。
“女子就好比御花园的花,大多都是娇嫩的。照太子这么说,将来难不成还不娶妻了?”
齐环本是玩笑话,谁料谢允还真歪头想了想,眼神止不住的往沉默的北堂墨染身上看:“如此也行。若真的要娶,那我也要娶一个能跟我合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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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