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可不知道余祟的所想,这些可都是他实打实弄来的食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丢。
“看来以后跟我去了,还得给你配个空间。”余祟把这一大串猎物收进空间里打趣他,“不然等你强大了,那不是要把小山一样的尸体拉在身后啊。”
沈安没听懂他话里的打趣,道:“不会,太重了。也不用麻烦给我空间。你呢,发现什么了吗?”
余祟摇头,无谓道:“哪有那么好找啊,研究院毕竟是十年前的了,现在就算它在我面前我都认不出是什么样。”
“对了,你爸以前知道什么消息和你说过吗?”
“嗯?”沈安皱眉,“他是军人,可和研究院不隶属同一区域,不会知道。”
“也是。”
既然这里没找到,沈安便跟着他又去别处转了转,一直到天色泛黑,两人才走回来原本找着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会。
一天的时间逛不了多大地方,也走不了多远,沈安琢磨着还需要一些天,才能走到新的老鼠洞。
空余时间,沈安吃了干粮,喝了点水,把腰间的刀抽了出来放在衣服上反复擦拭。
“过瘾吗。”余祟本来还想着任务,一看到沈安这样子,立刻把任务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今天的样子他是看见了,还没见过他这么杀怪物的,那就是逮着一个杀一个,一个都不放过。就像……就像那些怪物是一个个会移动的粮仓,沈安怕它们跑了似的。
“很过瘾。”沈安难得加重语气,打心里愉悦,“白天的怪物多。”
余祟意外:“听起来你意犹未尽。”
“嗯,明天还来。”沈安道。
“你悠着点吧,白天还是比较危险的。”余祟这下有些后悔自己带着他体验一把白天了,虽然今天看起来一帆风顺,但是运气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
“我知道,有你在身边我才这样的。”沈安停下擦刀的动作,这么抬头看着他,好像冰冷的眸子都柔下来了许多,“实力是打出来的,我不能拖后腿。”
“你可没有拖后腿。”余祟承认很喜欢他这么直接说出来,走上前盯着他一会,手又不老实的摸向了他的头发。
“做什么?”沈安抬头看他。
“给你剪个头发,都这么长了不遮挡视线吗。”余祟把玩着他的长发,垂下的眸子带着意味不明的光,软软的,倒也挺舒服。
沈安忍着头顶这怪异的感觉,不解:“你会剪吗?”
“……可以试试。”
长头发还是挺遮眼的,他自己也剪过好些次,不过后来嫌弃麻烦就没有动过了,任由它自己长,没几个月就长成这个样子了。
余祟也没有找到剪刀,于是直接手持长刀为沈安削起头发来,这感觉让沈安头皮直发麻,在他手下动也不敢动,生怕他一个失误把自己的头皮给削下来。
没一会,沈安的一头乱糟糟的半长发就变成了利落的短发,还在余祟的私心下不情不愿的用珍贵的水洗干净了脸。
他不太喜欢把自己的脸露出来,因为会让他多出很多年麻烦,可是现在应该不用担心了。
余祟看着他异样兴奋的目光有点让沈安不自在,他不习惯的摸了摸短头发,正无措时,余祟给了他镜子照了照。
镜子里的人清楚的露出了五官,端正立体,皮肤白皙到苍白,眉目里带着融不开的冰冷,薄唇微抿,一双丹凤眼正仔细的端详着自己。余祟看的都有几分痴了,忽然就有些后悔自己现在把他的头发给剪了,等到了下个老鼠洞,不知道给多少人看去了。
这要是只给自己看这份美,该多好,可惜现在人还没哄到手。
“很好,多谢。”打量了一会,沈安就移开了目光。
“我也觉得剪的不错,挺好看的。”余祟说着收起了镜子,又道,“如果你去地上的人类基地,那里有专门剪头发的,搁以前叫…叫什么来着……”
“理发师。”沈安补充。
“哦,就是理发师,你如果去,我请你。”余祟又打起了小心思。
沈安点点头,他不明白余祟对自己为何这么好,可他不愿深想,想来想去也不清楚他的目的,但是目前为止,他对自己都是好的,一直在帮着自己,就算他真的想坑他,他也应了。
这么一想,沈安的情绪又恢复了平静,他道:“能和我说说人类聚集地的事吗?”
“可以。”余祟换了个熟悉的姿势靠着危墙道,“我所在的聚集地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至少已经恢复了人类基本的生活,交易和安全都比这里要好很多。”
“食物和生活用品也不用担心,只要有实力,还是很容易生存的……”
余祟难得的说了许多,沈安安静的听着没有打岔,对那个庞大的安全的基地也有了更多的憧憬起来。
或许这一次和他一起去,会有不一样。
说着说着,天色也暗下来了,夜晚的温度再次降低,冻的人瑟瑟发抖,两人简单的吃了饼干,彼时月亮已经出现,白天里藏起来的行尸蹒跚着走出来,整个街道又热闹起来。
余祟白天穿的是短袖,夜里太凉了加了件厚实的外套,沈安却依旧是短袖长裤,拿着匕首一点都不冷的样子。
余祟问他要不要加件衣服,沈安摇摇头:“不用,这温度还可以。”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虚了,于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自尊心,余祟也脱了外套,被冷风吹的一个寒噤,倔强的不穿外套。
沈安没有理他,他正一本正经的找路,白天他们把周围的路都已经摸清楚了,夜里只需要赶路就好了。
今晚的血鸦特别多,成群结队的飞在空中,沈安抬眼看了月亮,血红色的光芒给大地都蒙上一层血光,朦朦胧胧的看着很不舒服。
“今天出来的是血月啊。”余祟伸着懒腰,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悠哉悠哉,“这些日子,血月是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
沈安道:“这不是好事。”
“听说末日刚来的那会,血月一年才出来一两次吧?”
“不清楚,太久远了,已经忘记了。”沈安垂眸道。
余祟轻笑一声,因为直视血光,他的眼睛也被染成了血红色,显得那笑有几分诡异:“我记得倒是听清楚的,有一次血月足足持续了一个星期呢。”
“那真是……呵呵。”
沈安直觉他说的话有些不对劲,很快岔开话题:“嗯,血月出现,污染加深,不是好现象。”
污染再这么加深下去,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会有异变成什么样。
小心的避开一只只怪物,两人在墙头上奔跑着,偶尔也会遇到一两个幸存者,他们打了个照面又离开,默不作声的。
四个小时后,两人停下来休息,此时沈安和余祟已经完全远离了31号老鼠洞,四周彻底没了人的活跃痕迹,安静的彻底。
拦住他们的,是一串巨大的葡萄树,葡萄的藤蔓在高空中顺着钢筋缠绕,垂下来的大颗大颗的紫色葡萄足足有人的脑袋那么大,它们挤在一起串成一串,坠的藤蔓都下垂着。
而且沈安的确看见了每个葡萄上,都有人的五官,除了没有头发,没有睁开眼睛,简直和人的脑袋一模一样。
余祟忍无可忍的闭了闭眼睛,拍了拍仔细观察从哪里下刀的沈安。
沈安疑惑回头,脸上却突然多了两只冰冰凉凉的手,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被冻的一颤还是被他这动作吓的。下意识抬手就要打他。
“别动。”余祟的眸光认真,“那怪物看的我恶心,我要看你回回血。”
沈安迟疑的愣住,站直了身体不自在的给他看,更像个木头了。
余祟吸了会沈安的颜值才缓过来,每次看到这种奇奇怪怪的异变植物,他都感觉想吐。
“你手很冷,要穿衣服。”沈安道。
余祟看着沈安露在外面白的发光的胳膊很倔强:“我不冷。”
“你就穿这点儿,不冷?”
“习惯了,打起来就不冷了。”沈安道。
余祟一边掏出枪一边问他:“那你那厚衣服不白费了?”
“不打的时候穿,厚衣服不能常洗,会不暖和。”沈安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余祟的枪,“你要拿枪打这个葡萄?”
“试试。”余祟回答的漫不经心,举着枪的手好像也只是随意搭着,他笑道,“总不能就这样大大咧咧的从这家伙底下穿过去吧。”
沈安不再说话,他看着余祟替换成特殊的弹药,随后让他退远一些。
沈安蹲在一块石头后面,随后,就是一场盛大的烟火秀。
一枚子弹飞出,如同死物的葡萄藤扭曲翻滚,细细的尖叫声伴随着火焰熊熊燃烧的声音一同响起,那些如同人类脑袋的葡萄一颗颗摔落在地上,皮肉摔开,溅出黑紫色的液体,随后在地上、藤蔓上又一次燃烧成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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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