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见了鬼了。

　　肖战望着王一博那张俊美冷峻的脸，眼皮子上下一碰，心里有些不太乐意。

　　要是王一博在里面，说不准他也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还得再思量一番。

　　王一博也丝毫不与他客气，沉着脸，开了车门直接进来，坐在副驾驶位上，眨眼的功夫连安全带也系好了。

　　肖战：“……”

　　几年没见，脸皮倒是越来越厚。

　　他开口：“你家的小孩不管了，就这样守在大马路上看车？”

　　“要不然？”王一博轻飘飘丢下一句，“都成年人了，他丢不了。”

　　“也是。”虽然有些怪异王一博对他爱人的心真大，不过这也是他们的事情，自己一个外人说得多了反而会惹人嫌。

　　肖战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往前驾驶：“是了，你要去哪，直接回酒店吗？”

　　王一博摇头，给他报了个地址。

　　肖战倒是认识那里，随口问了一句：“离这儿挺远的，去谈生意？”

　　肖战方才就注意到他穿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西装革履，倒是很有那份精英气息。

　　“嗯，差不多吧。”

　　肖战不知道他这差不多是什么意思，不过看王一博没有多说的打算，他也没有想追问的打算，点点头就算了。

　　和王一博的西装革履不一样，肖战的穿着简单到一点也不似他以前的风格，短袖、牛仔裤，胸膛前挂着根小指粗的银项链。

　　因为刚刚被晒了许久，出了一身汗，王一博在里面还能闻到些许汗腥味，也不怎么厌恶。

　　“我记得你以前很怕热的。”王一博忽然开口说道。

　　肖战开着车，闻声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自在：“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人或多或少都会变的。”

　　王一博忽然间笑了笑：“是啊，人都会变的。”

　　他说得意味深长，也不知是在指自己还是在指肖战。

　　只是在肖战看来，这话不管怎么听都像是在暗戳戳提着当年的事，因而特轻咳一声，露出了个微笑也没吱声。

　　现在这时候，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王一博要去的金朝大夏离这儿很远，开车的话也要一个多小时。

　　肖战临时去了一趟加油站，将油加满了后，等付账之后才说道：“连油价都升了好几次，怪不得一直说买车容易养车难。”

　　王一博心想着，以前也没见你在乎过这些，别看着老清冷的一个人，可是三更半夜在山道里飙车的事儿也不是没干过。

　　这样一样，又看了几眼肖战，眸色复杂到了极致，他的生活好像有些拮据。

　　王一博嗯了声，又听见他继续说道：“不过也是去哪都这样的。”

　　肖战话多了不少，之前比起前两天是这样。

　　何况若是不说话，这儿的气氛也着实奇怪得很，还不如自己随便唠叨两句。

　　“如果有烟就好了。”肖战漫不经心说道，开车的时候总是容易犯烟瘾。

　　王一博侧过脸看他：“你以前不吸烟的，这玩意儿不好。”

　　肖战拐了个弯，开上了另一条路：“是挺不好的，在车里吸烟容易出事。”

　　他想起前不久才出了一桩车主因为吸烟惹出来的祸事，叹口气，还是觉得自己要忍住——以防万一，他还想多活两年。

　　王一博拧着眉头：“对身体不好。”

　　肖战余光撇了他一眼，觉得他管得有些多，不过也没说出来，反而解释道：“很少吸了，平时吸两口过过瘾而已。”

　　这玩意对他来说戒得也容易，只当是种消遣品。

　　王一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一直瞅着他，片刻之后，扭过头来，不再看他一眼。

　　没有那道目光的注视，肖战反而松了口气。

　　王一博这眼神过分有侵略性，他不甚喜欢，也闷着不说出口。

　　他眼下只想着等王一博的事儿解决了之后，赶紧带着人离开吗南江城，他们着实没有太多见面的必要。

　　王一博合着眼，似乎入睡了，可是时不时动一下的手指头预示着他并没有陷入沉眠之中。

　　肖战见状，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干脆就开了车里的音响。老旧又透着一股子纵情声色的歌声传了出来。

　　王一博眼睫毛颤了颤，一直握着的手又送开了。

　　他真的变了很多。

　　如果不是这张脸和以前一模一样，王一博也不敢轻易相信当时那个清冷骄傲的人变成了现在这样。

　　“你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好吗，”还没等肖战回答，王一博就轻哂一声，“自然是过得自在的。”

　　肖战：“……”

　　“还行，其实到哪都一样。”

　　肖战这话一出，王一博的眼神就紧紧锁在他身上，似笑非笑说道：“是吗。”

　　又来了又来了。肖战脑袋有些发疼，不敢对上他的眼睛，那种让他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来了。

　　肖战当年离婚离得轻巧，在家里被打得半死，伤还没完全好的时候就一个人离开了家。结果没过两年，看了一件事之后他的离婚后遗症反而来了。

　　折磨了他许久不说，更是不怎么敢面对王一博。

　　若不然按着他以前的性子，再怎么尴尬也不会想着一次次躲避。

　　肖战只好扯了其他话来转移话题。

　　“这些年你还是一个人吗？”

　　肖战问了出来之后才觉得不对劲，又想起了他房里那个旗袍美人还有宋言，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尴尬。

　　只是他掩饰得极好，王一博也看不出他的尴尬。

　　王一博猛地抬头，紧紧看着他，片刻之后嘴唇勾了勾：“你猜猜？那你呢？”

　　他自己不回答，反而将话丢回肖战身上。

　　“我？”肖战看了他几秒，才轻轻笑了笑，“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人，挺好的。”

　　他们的话颇有争锋相对的意味，肖战想了想，王一博还是记忆中那样，强势犀利。这两句话下来肖战就落了下风。

　　前面又是红绿灯，肖战停了车。

　　王一博忽然凑了过来，伸出一根手指，抹了抹他的下巴：“一个人？”

　　他们两个的距离很近，近到肖战可以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