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于下午五点结束,从直播中途就外面就开始下雨,到现在没有停的意思。六个人一块送走了摄影和导演,又在房间里收拾残局。
收拾到一半,许代又想起来还带了扑克牌这事,兴致一来,又拉着剩余五个人打了几局,闹到了六七点,直到肚子开始响,才想起来还没有正经吃饭,一天都在用零食垫肚。
“吃点什么?”
江停晚肠胃接受不了过于甜口的吃食,六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借个厨房自己做。
“谁会做?”
江榕:“炒个青菜还行..”
现在基本不是点外卖就是没空吃,说是会炒个青菜,成品出来会是什么样子也不好保证。
“我来。”程言许袖子撸起来到关节肘处,“我会。”
江榕:“你会?”
“嗯,”又瞥他一眼,“不然你给他们表演个炒青菜?”
江榕适时闭了嘴。
“那就我和程言许一块呗。”晏究站起来,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服。
苏礼遇没想到,“你也会?”
晏究翻个白眼,“瞧不起谁啊。”
意外的,特别惊讶的,两个人合伙做出一桌好菜。
徐代看着晏究单手握住锅把手,一手握住铲子来回翻炒,偶尔还来个颠锅,目瞪口呆。“晏大佬,你还有什么隐藏技能吗?”
晏究哼笑一声,抄起手边的调料撒上一层,盖上盖子焖起来,“有什么难的,现在小男孩不学学做饭可不好找对象,你等什么呢。”
不,可能他不需要。江榕站在一旁,听着没说话。和江停晚对视一眼,又默契的挪开,这件事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他们三个加上他远在天边的直属上司知道。
“嗯..”徐代沉思,郑重地点点头,“知道了。”
晏究做菜花里胡哨,程言许不同,朴朴素素的家常菜。
江榕站在一旁帮忙,说是帮忙,也只是帮忙洗洗菜,有时程言许觉得不满意还要返工,到最后为了不给他添乱,干脆站到一旁什么也不做。
程言许点点头,“很聪明。”
江榕:“……”
忙活了许久,厨房里烟气缭绕,暖炉烧火足,一阵热气腾腾地往上冒,窗外雨势汹涌,用力扑在窗户上,打得叮当响。
江榕突然有些困倦,把下巴缩在高领毛衣里,眯了眯眼。
徐代和江停晚站在一旁聊天,苏礼遇美其名曰帮晏究擦汗抹了他一脸水,还有靠在身侧的程言许。
昨日深夜他哥给他发了条消息,今年过年回不去,让他自己注意安全。他每年通常都会把这段时间留出来回家过年,今年特例,这么算起来,他是第一年自己在外过年。
也算不上,毕竟还有……
“困了?”
江榕回过神,肩膀塌下来,低声道:“有一点,”转身帮他把菜拿到桌子上,想了想说,“我哥昨天给我发了消息。”
“发什么了?”
江榕:“让我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
程言许想起那个黑心宠弟弟商人,“嗯,还有吗?”
“还有……”他简直说不出口,“他拜托你们多照顾我。”
他哥对他属于高度紧张,过度保护的状态,似乎是一只瓷娃娃,一碰就能碎,本来他的原话是让其余人多带着自己,别让自己单独行动,防止走丢。
他简直头疼,“我哥还把我当小孩子。”
“你本来不也是孩子?”
“什么?”
程言许沉默,“你今年二十一?”
江榕点头。
“那还不是小孩儿?”
“我可以照顾自己。”
程言许思考了一下,顺着他,“那就当你长大了。”
“我说的很认真……”江榕嘟着嘴不乐意。
“我回答的也很认真。”程言许把不合身的粉红围裙解下来,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可乐,“成年人要不要喝可乐?”
永远是这一副哄小孩的语气,从一开始到现在。
江榕没有杀伤力的瞪了他一眼,垂下眼皮,泄了气,“喝。”
导演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急匆匆的赶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摄影,恰好菜都上了桌,人们都刚准备坐下。
“刘导,时间掐的真准。”徐代吐槽,“来吃饭?”
刘英才也不客气,来晚了也没什么素材可以拍,干脆挥手原地解散了,大咧咧拉过一个凳子坐下,顺手拿了瓶酒。
“啤酒?”苏礼遇拉开凳子方便晏究进来,扫了一眼,“你喝不喝?”
“喝。”正好做饭火烧火燎的,身上也和冒火了一样,晏究把外套脱下来往靠背上一搭,跟导演一样的姿势坐下,“热死我了。”
“辛苦了。”苏礼遇轻笑,不动声色把他刚顺手扯开的衣领又扯回去。
待人坐齐,导演轻咳一声,又起了范。
“今天沾光,能白嫖一顿大明星做的饭,谢谢各位啊。”他顿了一下,笑了,“还有感谢各位能赏光参加我这个小综艺,放弃回家过年的机会。”
“新一年新气象,我也不会说什么特别有文化的话,就希望咱们节目大火,各位星途璀璨,前程明亮吧,怎么样?”
他环视一圈,点点头,拿起酒杯,最后大声喊了一句,“祝各位新年快乐!”
徐代嫌弃煽情,站起来敬了他一杯,“我能不能就看这个节目了,后期都得给点力啊。”
晏究嗤笑,“还没喝就醉了?”,捏着酒杯,愣是把喝啤酒干出一种喝红酒的感觉。
徐代一口闷,随即就上了头。脸熏红,嘿嘿傻乐。
这是六个人第一次凑在一块喝酒,谁都没见过各自的酒品,整个饭桌是由三个可乐党和四个啤酒党组成的。
江榕看着凭借微小酒量却嚣张拼酒的徐代,一度担心喝醉后会把某些不该说的秃噜出嘴。适时和旁边的江停晚碰了碰肩膀,想两个人商量一下对策。
“嗯?”
嗯?
江停晚眼色朦胧迷离,眼角发红,一脸茫然,弯了下嘴角,“怎么了?”
江榕有些犹豫,“晚哥?你喝酒了?”他瞥了眼江停晚手里的杯子,残留的液体还挂在杯壁上,泛黄。可刚才问他喝什么,明明要的是可乐。
江停晚点点头,“一杯。”
一杯??江榕迟疑,又仔细观察了下他的脸色。
酒量很差。
他无奈,“晚哥别喝了,咱们尝试一下就好了。”
“我能喝。”江停晚嘟囔,也不知道在和谁置气,一直重复这句话,“我能喝的。”拿不稳杯子,堪堪放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出来时穿的少,真在这睡着又要着凉,江榕轻推了下,“晚哥,要不要回去睡?”
没应声。
“我来吧。”身后冒出来个人,江榕心一颤,扭头看,又是那个摄影。
他垂着眼,眼底下有圈乌青,把坐在位置上人架起来轻松环住腰身,“我送他回去。”
都是一个节目组的,也不会担心会出事。
江榕点点头,放心把江停晚交给了他。直到江停晚被扶着出了房间,才收回视线。呼出一口气,靠在椅子背上,略微出神。
小时候的事他记得不是很清楚,忘却了很多,小时候陪家里出席了几次宴会,见过什么人如果再碰见大概也认不出来。
程言许其实很出名,有时在电视上也会见到他的采访,他和妈妈就坐在沙发上看,妈妈还跟他打趣,其实他们两是青梅竹马。
他们两家是世交,这么想来也没错,他自己也没多想。谁能想到,这个青梅竹马是他自己开始的,从三岁那次初次见面开始。
他现在完全怀疑,程言许在公司第一次见他就把他认出来了,才处处照顾他。可转念想想,只是因为交情来照顾他,他又不太愿意承认,至于什么原因,他不愿深究。
他扭头看程言许。
江榕其实喝不了可乐,他会过敏,但是他的过敏现象不同于常人,而是看起来和喝醉无异,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缠着,一时把这件事忘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瓶已经见底了。
“程言许。”
“嗯。”
“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
江榕顿了顿,不情愿承认,“漂亮哥哥,我想起来了,我见过许阿姨,见过程叔叔,也见过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儿子是个漂亮哥哥。”
程言许察觉到他不对劲,“你怎么了?”看他昏昏欲睡,眼皮半掀着,搓着头望着他,淡淡道:“你早就认出来了对不对?”
“喝可乐喝醉了?”,程言许无奈。
见不回答,江榕就接着说,要说到他直面这个问题,“你说,你是不是我哥派来监视我的,坏人,早就认出我了还不告诉我,是不是都觉得我自己照顾不好自己,所以拜托你来照顾我的。”嘟起嘴不乐意了,“我哥怎么什么都要管,我都跟他说能照顾好自己了。”
“好了。”程言许沉下声音,握住他手,“没有人拜托我照顾你,我也是偶然认出来你的。”
再不管,感觉这个小话痨能说一晚上,像一个被欺负了好久的小孩。
“如果我不想,没有人能说动我帮忙照顾谁。”他盯着交叠在一起的手,“我和你哥也没联系。”
和他联系,纯属有毛病。
“哦——”江榕拖了个长音,还是一脸不相信。
“那证据呢。”
“什么证据?”
“你,”江榕指着他,“在乎我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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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