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肖战隔天去找了院长，他担心院长追问钱的来路。就先给了一部分。

　　这些孩子当中院长最喜欢肖战，因为院长每到逢年过节都会祭拜神仙，初一十五拜财神，有事无事拜观音。院长有位道长朋友，道长说吃贡果聪明。所以院长都会让孩子们自己去拿贡果吃。

　　小些的孩子踮着脚，大些的孩子拿摆得最高的苹果。只有肖战在蒲团上磕头，像肉乎乎的猫咪一样跪伏着。“祖祖们，仙仙们，战战吃你们果果，变聪明，成绩好。”

　　磕完头肖战就站起来够贡果吃，绑着红绳的手腕垫在盘子边缘，小胖手掐几颗葡萄塞嘴里，抱着一颗苹果走。

　　院长因此最喜欢肖战，觉得肖战善良有感恩之心。而且很有灵气。后来肖战手腕上的红绳都是院长编的。

　　这批孩子长大了，天南海北的远去了。只有肖战时时回来看望福利院的孩子。带文具和衣服鞋子来。

　　肖战给他们买牛奶饼干，说要带他们去游乐园玩。孩子们的情况各有不同，要有照顾他们的老师陪同。认真讨论哪个孩子禁止玩哪些项目，做好准备以后才带孩子出发。

　　给他们戴上最显眼的黄色遮阳帽，手腕上绑着一个一个红色的气球。这样就能确保不会走散。肖战也戴着显眼的红色帽子，这样小孩就能快速认出他。

　　一些安全的项目大家都可以玩，比如旋转木马。肖战一个个抱他们上去。红色的气球飘飘荡荡的。看得肖战眼晕。

　　有些还算健康，也勇敢的孩子甚至体验了大摆锤和过山车。尽管有些孩子因为身体条件不能参加，但他们都一样高兴、兴奋。

　　一天下来，他的衣角被拉来扯去。耳边全是各种稚嫩的声音叫他战战哥哥。有个智力障碍的孩子镜片比酒瓶底还厚，一出汗眼镜就有雾气，肖战全程牵着她的手，随时给她擦眼镜片。

　　肖战小时候在儿童书上看到游乐场就很想很想来，现在算是在弥补他童年的缺憾吧。不过他的童年过得很快乐，他比较活泼，在男孩和女孩两边都有自己的一拨朋友。

　　有小女孩总叫他跳皮筋，肖战跳得特别好。有时候能赢得橡皮或者泡泡糖。弹珠和各种纸折的枪和坦克他也有很多，而且玩得比较爱惜。他的小衣柜在别的孩子眼里就是百宝库。

　　一直玩到太阳落山他们都不肯回去。还是肖战用泡泡机、水枪、望远镜、发光气球和各种漂亮发箍小仙女棒才哄回去的。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比陪孩子玩更累得差事了，回去以后肖战累得瘫在床上，幻听耳鸣都来了。

　　迷迷糊糊接到王一博的电话。

　　“喂？”

　　“今晚陪我吗宝贝。”

　　“我太累了。”肖战没有翻身的力气，他哼哼两声，“改天……改天再说。”

　　“让你别做那么多兼职，我补给你。”王一博真觉得肖战掉钱眼里了。不过要不是肖战爱钱，他还真不一定能得手。想到这里又觉得肖战爱钱这点挺可爱的。

　　“我没有。陪小孩玩了一整天，好累。”

　　“哪来的小孩。”

　　肖战脑子一抽，“你不知道我离异带俩娃吗？孩子多负担重，我不努力怎么行嘛，再苦不能苦孩子。”

　　“让你孩子管我叫爹，走上人生捷径。”王一博知道肖战在跟他开玩笑。

　　肖战咧嘴。

　　“我去陪你。”

　　“我和我孩子还有我奶奶住一起，你过来不好吧。”肖战说，“只能跟我家狗一起睡沙发了。”他打个哈欠，闭上眼睛。

　　“等我，我马上过去。”王一博听到那边均匀的呼吸声，下意识放低声音，“肖战？”

　　手无意识垂放，手机还攥在手里，肖战睡着了。

　　真睡还是装睡，王一博在心里嘀咕。他盯着跳动的秒数，鬼使神差地吻了吻手机屏幕。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王一博把自己肉麻到了。手指奇怪抽搐，赶紧挂断电话。

　　8

　　肖战照常上班，因为睡过头没来得及做早饭就下楼买了点带去公司。他火急火燎地赶到打卡，镜头里显示他的头发被风吹起来一点，肖战捋下去。

　　王一博的脸出现在小圆圈画面里，肖战惊讶回头，“早。”

　　“手里拿的什么？”

　　“我就随便买的手抓饼。”肖战跟王一博客气一句，“你吃吗？”

　　“我咬一口。”

　　可真好意思！吃就吃，不吃就不吃，咬一口是什么意思？肖战扒开包装袋递给王一博，“吃吧。”

　　最近早餐店老板跟对面街上理发店的阿丽调情，无心跟老婆过日子。做手抓饼也偷工减料，饼很小，料也不多。王一博一口下去直接把他小半个饼都咬没了。

　　肖战：“……你怎么不把我的手指咬一截去？”

　　王一博脸颊鼓鼓的，他一边嚼一边说，“我差点把你手指看成火腿肠。”

　　肖战从小就有不浪费粮食的观念，所以也拿过来就接着吃了。

　　早上大家都很萎靡，没人留意这边。

　　“你怎么不回去？”

　　“走了。”王一博就是想过来看看肖战。昨天晚上就想见肖战了，没见着，所以一大早就过来等着。他开玩笑问，“要不要报销你的手抓饼？”

　　“订外卖吧，你咬那么大一口我可吃不饱了。”肖战从来不跟王一博客气。他不多废话，回到自己工位吃饼。

　　王一博又无语又想笑。等外卖到了想给肖战发消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只有肖战支付宝好友，连个微信都没加。

　　明明算是肖战的金主，却活得像个舔狗。巴巴得点了外卖，问肖战能不能加上微信。

　　不，不能这样下去。

　　高消费就得享受高端服务。

　　王一博决定玩点花的，他趁摸鱼时间网购。他爹过来关怀最近认真加班还早到的好儿子，王一博扣住手机。

　　“什么事儿？”

　　“到我办公室一趟。”王陆山拍拍王一博的肩膀。

　　王一博的心情就像上课正打游戏被老师叫去做题。他拿上手机跟着他爹去办公室。

　　长篇大论完全没有听进去。

　　但王陆山看儿子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样子非常的欣慰。

　　“这些东西交到你手里我很放心。”

　　王一博敷衍点头。就我一个儿子，不给我还能给谁。

　　“我听说你一定要留住一个员工，为什么？他有什么地方让你特别欣赏吗？”老父亲投去慈祥鼓励的目光，儿子都知道为公司留住人才了。

　　“有。”王一博直言，“长得特别好看。”

　　王陆山：“女员工？”

　　“男的。”王一博问，“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王陆山：“……”天呐。

　　王一博刚走出没几步就忍不住笑了，偷偷模仿他爹刚才的表情。

　　他最近总是心情很好，然后做出一些自己都没办法理解的古怪事情。

　　奇怪。

　　9

　　王一博等肖战下班，他虽然想直接跟肖战回家做爱，但是他也明白肖战没那么快进入状态。要么试着先约会调情吧。

　　肖战还没准备好跟王一博再做，所以也不想上王一博的车。

　　“我想回家睡觉。”

　　“我家的床不软吗？”

　　肖战看看路两边的路灯，“呃……改天吧。等我有需要再找你好不好？”

　　王一博尬住，他这口吻像是在点鸭。到底懂不懂规矩？他思衬片刻，“我给你报个补习班，一节课两万。去不去？”

　　“疯了吧？！怎么不直接来抢我的钱？？？”肖战攥紧拳头。

　　“一节课给你两万。”

　　“我去！”肖战很高兴地问，“今晚去吗？”

　　“等我选好再告诉你。”王一博是真的有点生气，他喜欢被人捧着哄着，但在肖战这里一点优待都没有，他很不爽。

　　不爽归不爽，他可从来没有亏待肖战。王一博不知道肖战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花他的钱，但是他没问。买衣服买鞋，偶尔去肖战工位上转转，看肖战缺点啥就买好放上去。

　　肖战好像很缺这样独一份的关心。他看着满满当当的桌面，穿着软软的暖和的衣服。就想起上学的时候，他也这样羡慕过什么都有人帮忙准备好的同学。

　　关于补习班的事情王一博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从朋友那里打听到了他想要的那种补习班。王一博果断买课帮肖战报名。

　　10

　　肖战傻了吧唧地去王一博给他报的补习班。但是他觉得怪怪的，班里全是美女，还是不同风格的正点美女，放眼看去不是美背就是美腿。只有他一个男的坐在角落里，默默从邮差包里掏出自己的电脑准备学习。

　　纵然美女如云，他的心也堪比寺庙。因为他的取向不在这里。

　　等了大约五分钟吧，老师来了。

　　一个男老师一个女老师。

　　肖战作为一个好学生立马进入学习状态，结果，老师说今天的课题是不着痕迹。

　　肖战费力听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这不就是绿茶速成班吗？！他借故离开，去厕所给王一博打电话。

　　“我好像走错了，你是不是给错地址了？”

　　“没有。老师教你什么了？”

　　“教我当绿茶。”肖战叉手，一只脚丫子在地上乱哒哒，我说走错了你还不信！

　　“挺好的，好好学。学会了来骗我钱。”王一博的语气当中对肖战饱含期待，就像是在说，去吧孩子，考上大学了赚大钱。

　　肖战一个正常人很难理解这样的逻辑，他诧异地问，“这是诈骗班吗？学骗术的？不怕有人报警来抓呀！”

　　王一博彻底无语，“总之你好好听课。现在逃课的话两万块钱就不给你结账。”

　　“那……好吧。”肖战硬着头皮回去听课。他渐渐听明白了，这些人都是有针对目标的。而课程只分为两个部分——广撒网和钓住手里的金主。

　　一节课两个小时下来完全颠覆了肖战的三观。下课以后王一博来接他。

　　他怔怔地坐在王一博的车里，“以后我不要来了，精神污染。这是精神污染！”

　　王一博笑得扶方向盘，“跟我讲讲你今天都遭到哪些精神污染了。”

　　“简直没有三观下限。教我上车就要脱外套。”肖战脱下外套，“不行要折好，这衣服挺贵的。”他认真折好衣服，起身放到后座。

　　王一博的眼睛先盯着肖战塌下去的腰身，看他跪在车座上的膝盖。而后滑到他肩胛骨那里。

　　肖战放好衣服坐回来，生气地抓一把头发，“反正就是教得很下流，太下流了。怎么会有人好端端坐着就去蹭人家腿？”他穿着蓝色的针织毛衣，设计宽宽的跨栏背心一样的肩带，稍有不注意肩膀就会露出来。

　　王一博的目光不自觉被锁骨和肩头吸引，忽然小腿一酥，低头看见肖战的脚尖正在蹭他的小腿。

　　“这样蹭会有感觉吗？是变态才会这样蹭别人。”肖战的语气仍然带着点气愤，“欸，看我。”

　　王一博抬眸。

　　在目光对视的一瞬间，肖战忽然换了一种表情，眉眼有几分矜持的艳丽，他挑眉，“我学得怎么样？”

　　原来刚才是在装？！王一博忍不住给肖战鼓掌，“厉害，我这钱没白花，要不我培养你当演员吧。”

　　肖战忽然笑了，“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挺不错的，知情识趣。”王一博牵住肖战的手，凑得更近要跟肖战接吻。

　　肖战避开王一博的吻，他用袖口半包住手掌的手托脸，“我觉得很没意思。”

　　王一博只要看到肖战这张脸就没办法始终保持理性思考。尤其肖战做出这种姿态，他靠近，变得小心，“你不高兴了。”

　　肖战忽然凑近，伸舌头舔王一博的嘴巴，速度很快，他嗤嗤笑，“你好像色小狗哦，王一博好吃这一套。”

　　王一博被肖战撩的晕头转向，火热的激情没处释放，他托着肖战的后颈和他热吻。又一次差点在车里跟肖战玩过火。

　　肖战搂着王一博的脖子喘气，他一直在笑。

　　王一博问他笑什么。

　　“我不知道，那你又在笑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王一博抱紧肖战，吻肖战的脖子。

　　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跟燃烧的激情是难以形容的奇妙反应。王一博和肖战都很享受。

　　肖战搂着王一博的脖子轻哼一声，“你又想睡我了。”

　　“这次要多少？”

　　“钱还没花完，花完找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