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个车站,依旧是特等包厢。
骆少川这次却没带任何人,单枪匹马上了火车。
火车外是茫茫大雪,一声长鸣之后,便离开了这片雪乡。
骆少川习惯在餐车里喝点小酒,路垚站在特等包厢跟普通包厢的交界处,拿手里拿着一根从列车员手里要来的烟,从他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骆少川。
也有不少人躲在那抽烟,见他只是拿着烟发愣,便把打火机递过去:“兄弟没带火?”
“不了。”路垚婉拒,“只是闻闻。”
大哥收回了自己的打火机,狐疑的看了他几眼,抽完烟后就离开。
路垚依旧站在那,一会看窗外的雪,一会看骆少川的背影,把所有的事情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把烟丢进垃圾桶进了餐车坐到骆少川面前。
骆少川端着酒杯靠在沙发上,见到他来便坐直了身子:“想吃什么?我请客。”
“不用了,酒给我倒一杯就行。”
骆少川打了个响指,就有人给路垚端来了酒,一口下去整个胃都烧了起来,身上暖烘烘的,却没有人说话,两人都是沉默,似乎在无尽的沉默之后,就有人能来告诉他们,现在这个情况该怎么解决。
“上海那座城市怎么样?”骆少川打破沉默,“听说很繁华。”
“嗯。”路垚点头,“我是从英国留学回来之后才到的上海,是一家银行的股票经理,后来因为意外就帮着朋友办案去了。”
说话时,他的视线不敢离开骆少川片刻,可骆少川面不改色,就连他提起的过去,骆少川都只是挑眉,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见面时,在审讯室里怀疑他杀人一般,不苟言笑。
“我记得你说过,你在上海有个喜欢的人,你是因为看见那个矿产的经理,所以才想去上海找他的吗?”骆少川放下手里的酒杯,揉了一把脸:“去了上海,你就能把司徒颜找回来?”
路垚哽住了,道:“我原本应该在上海的,只不过眼睛一睁一闭就到哈尔滨了,我在司徒颜的记忆里看到了一些故人,包括你的父亲,在我的那个世界里,他是我的一位长辈,一切都乱了套,所以我自然而然的认为这个世界跟我的那个世界完全不一样,但看到徐远,他在我的那个世界里结局不太好,但他在这还活着,也许......”
“也许那个人还活着?”骆少川替他说完下半句,“你上次喝醉的时候说过,你有个爱人在上海。”
那时候说出这种话来,是因为路垚根本就不知道他就是乔楚生,只是借着这张脸倾诉相思而已,此时知道对面的就是正主,瞬间耳朵唰的就红了。
“咳。”路垚掩饰道:“也不是爱人,就是一个朋友。”
“你们没有在一起?”
“当然没有,甚至......有可能他什么都不知道。”路垚道。
骆少川的反应却十分奇怪,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脸突然别到一旁去,一会又懊恼的扭回来,语气也软下来:“那什么,上次的伤,还好吧?”
路垚懵了两秒,突然心灵福至明白了他这段时间的反常,乔楚生一开始恐怕也没有认出他是谁来,直到那次说破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自己当初说过的什么有个爱人,在上海,还死了,恐怕乔楚生以为他说的那个人是白幼宁,自己的妹妹死了,气不过又不好表明自己是谁,找个借口揍自己一顿也是正常。
骆少川答应陪同自己去上海,恐怕也是冲着白幼宁去的。
可是骆少川为什么在自己说,只是一个朋友,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之后,才突然有了反应?
等等!
路垚心头一颤:“我没有出轨......”
骆少川啊了一声,心虚的站起来:“那什么,今天起得早,我先去补个觉。”
路垚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骆少川夺门而去:“我真的没有出轨,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出她的轨啊。”
接下来的路程里,骆少川都躲着路垚走,就连吃饭都是在自己包厢里吃的,将装死进行到底,到了北京后,便是买船票南下,正值冬日,冷得人连门都不想出,好歹是相安无事到了上海。
下了船,骆少川就不得不面对路垚了,但路垚却也懒得再跟他计较这个问题,找了个酒店住下,便请骆少川到香满楼吃饭。
老板还是那个老板,不过却不再认识他,随意找了个服务员招待。
“两位想吃点什么?”
路垚翻了翻菜单:“刚刚下了船,吃点清淡的吧,靖江刀鱼小混沌?”
“别。”骆少川按住了路垚手里的菜单:“在海上呆了三天,鱼你还没吃够啊,随便吃点什么新鲜的就行,不要鱼。”
被剥夺了点菜权,路垚也没不高兴:“今天太晚了,明天带你到处转转。”
骆少川抬头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就看见门口有几个人推门而入,穿着打扮似乎是江湖中人,进门扫视了一圈一楼,便往二楼冲,似乎在找什么人,骆少川脸色骤变,只见那些冲上二楼的人很快又下来,径直走到路边的一辆车前对里面的人说了什么,车里的人只是摆了摆手,所有人便再次分散开,又去了其他地方。
路垚自然是没错过骆少川的脸色,也看到了那辆车,“你认识?”
“不认识。”骆少川低下头喝着茶水,等饭菜送上来,随便扒了几口便说是吃饱了,要回去睡觉,显然心里有事,路垚也没多问,这几天赶路本来就挺累的,早点休息也是正常。
半夜十二点,酒店多余的灯光已经关闭了,三楼305房门在寂静里的楼道发出一声咔嚓的声响,一个戴着灰色帽子灰色大衣的男人从房间里闪身而出,避开了前台的视线从酒店偷溜出去,往城中小混混最多的地方走去。
整个上海滩混混最多的地方,只有赌场,骆少川隐藏在赌场外的一条巷子,看着门口里的人进进出出,没一会一个刀疤脸手里掂着一个钱袋子春风满面的往走回去,看见了,骆少川都笑了,两次都撞到他手上,那就只能算他倒霉吧。
选定了目标,他便不紧不慢的跟在刀疤脸身后,直到他转身进了路边一条巷子,骆少川快步冲了进去,黑暗中只见银光一闪,刀疤脸举着刀向骆少川刺过来:“草你姥姥,敢抢到爷爷头上来了!”
骆少川早就预料到刀疤脸埋伏在转角,轻飘飘的避开了刀刃,一拳袭击罩面,抬脚狠狠踹了他肚子,再按着他的头直接撞到墙上去:“好好说话,问你点事。”
鲜血顺着额角流下来,刀疤脸没想到这尾随他的人手上居然有几分真功夫,疼得不断扭动,没想到惹得压着他的更不快,手上多用了几分劲,整个人都快被他掰断了,就算是他想硬气,也硬气不起来了。
“疼疼疼,你想问什么,好好说话,疼疼疼......”
骆少川才不管刀疤脸的疼不疼,直接问道:“白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白、白家?”刀疤脸疼得说话都喘不过气来,头晕脑胀的想了一会才道:“好像是白家大小姐,她离家出走之后就一直没找到人,江二爷几乎快把整个上海滩都翻遍了。”
骆少川心口一跳,整个人都有些慌,手下便没了轻重:“几天了?”
”啊!!!断了断了。”刀疤脸几乎都快哭了:“今天第二天了。”
“蹲下,不许回头。”骆少川放开刀疤脸匆匆忙忙就离开了巷子,白幼宁失踪已经两天,白家的眼线遍布整个上海滩都没找到任何消息,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
何清漪没死,徐远不可能再绑架她,那白幼宁是去了什么地方?她离家出走能去什么地方?
骆少川仅仅在诺大的上海迷失了两秒,突然就想起来了一个地方,立马叫了个黄包车往路垚以前租的房子赶去。
但到底路垚在这个世界里没来过上海,那个公寓里空无一人,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骆少川将整个公寓翻了个遍都没找到白幼宁,她还能去什么地方?
骆少川失魂落魄的走出公寓楼,就见后门的巷子里有人站在那,似乎已经等了他很久。
“乔楚生。”声音有些颤抖,路垚站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骆少川一下子就站住了,所有情绪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他似乎没想到路垚怎么会在这里,自己怎么会被他堵在这,现在该怎么办?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但他看清楚了路垚的脸色,霎时间明白,恐怕路垚早就跟在他身后,自己做的事情都落进了他的眼里。
“这么晚出来,是找白幼宁吗?”路垚问
后门的巷子没有路灯,外面的街头偶然有行人走过,外面的灯光只照出乔楚生的半边脸,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中的路垚,好一会才突然笑起来:“好了,不逗你玩了,幼宁不见了,你快帮忙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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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