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蜷缩在人的阴影里,紧闭双眼一脸视死如归。澡堂门口忽然传来声响,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狱警,警棍敲敲门以做警示,门口的几名狱警对视片刻走进来:“干什么呢?这个月刚开始就洗了两次澡,怎么,剩下几天不过了?”
昨晚的文体晚会又加上肖战不知从哪搞来的酒,狱警看在大哥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群人嗨过了头,乌泱泱地闹到了半夜。王一博也就趁着人都去洗澡的功夫偷偷摸摸爬上了大哥的床。
那条裙子还是他从大哥枕头下扯出来的,他还以为肖战有什么性癖,还沾沾自喜自己真是小机灵,结果聪明过了头。
“怎么回事?”狱警径直走到肖战面前,看了眼两人的姿势,歪头轻咳一声,随即贴近他的肩膀,“有什么欲望私下解决,别惹事端。”
肖战眉心皱了皱,阴霾的眸子扫过狱警,收回手在水流下冲了冲,在人让开的空里走出去,又忽然停下,懒散散地抬抬眼皮:“他偷东西。”
这是回答狱警的问题。按理来说这种事情是需要进行求证的,但谁让大哥发话了,王一博毫无疑问地被带走关进了小黑屋,刑期延期更是必不可少的。
唉,说起来他这小半辈子过得也挺惨的。自小被他那疯娘带着捡垃圾吃,好不容易活到十六,被富豪亲爹接了回去,却是以私生子的身份,为了给他那嗜赌成性无恶不作的同父异母的哥哥顶罪。
嗐,不过他也确实在他亲爹那里过了几天好日子,虽然做着佣人的活,但起码能吃饱穿暖。
他入狱的时候刚好是他十七岁生日,他还寻思着去厨房偷点奶油啥的自己做个小蛋糕呢,毕竟寄人篱下,也不知道能待多久,这种奢侈的事情,还是早偷早好,说不定哪天就没机会了。
谁曾想到,蛋糕没做成,就稀里糊涂地进了监狱。他倒也随遇而安,换上狱服一脸淡定地进来了。就是不知道他藏在床垫下的奶油有没有被发现,估计已经坏掉了。
他这辈子没什么远大志向,有口吃的就行,别再让他捡垃圾就成,现在还活着,也属实是挺幸运的了。
小黑屋的环境空荡,只有一张床,四面都是墙,活像个大箱子。王一博被粗暴地推搡进去,扭头看见狱警利落地关门,还不忘瞪他一眼警告:“老实点。”
他耸了耸肩,慢悠悠走到床边坐下。环顾四周,深深叹了口气,小腿一抬,躺在了硬邦邦的床上。
这里无趣得很,他屈起一条腿,把另一只脚踝搭在膝盖上,轻轻晃着,看着影子被小窗照进来的余晖映在墙面上。
他活动着脚趾,追着光斑自娱自乐,一天没进食的肚子开始咕咕叫嚣。
关进小黑屋是不可能给送饭的,但幸好他兜儿里还有半块昨晚藏起来的面包。王一博摸摸鼓鼓的胯边,坐起身来,掏了出来。
已经硬了,口感又柴又噎人,但流浪的小狗才不知道呢,腮帮子鼓鼓的嚼得老香。
他面壁盘腿坐在床上,一只瘦得快没肉的细胳膊在昏暗的光下举起,一会儿扭成鳄鱼嘴巴,一会儿用两只手指戳着墙面模仿人腿走路,一会儿又夹住自己脑袋翘起的呆毛。
他也就过明天之前的悠闲日子了,待睡一觉醒来,还不知道会被怎样折腾呢。想到这里,王一博一下卸了力,把脑门抵着墙,往嘴里塞完了最后一口面包。
无辜被牵连进来损失一次洗澡机会的人不免心生怨气,拉帮结伙地凑成小堆一边干活一边商量着等人出来怎么整他。
肖战心情不好,把活扔给他们就回了房间。
所谓的裙子,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素花连衣裙,淡青色的布,腰身处点缀着几朵绽放的茉莉,简单大方又清新脱俗,只是似乎款式有些过时了。
肖战坐在桌边,手指埋进柔软的布料中,轻轻摩挲,低垂着眼帘看不清情绪。
他生的一副好皮囊,桃眼挺鼻,眉眼清冽,肩宽腿长,随便一件白体恤牛仔裤便是清冷男神,常年作画的手指关节有些薄茧,但依旧修长美观。入狱的一年因着多多少少的体力活倒也练出了些肌肉,线条流畅又性感,是少年与成熟的矛盾美感。
他性子虽古怪,但就算势力所在也从不乱欺负人,因此也是众人如此死心塌地奉承他为大哥的原因。
“诶我说,大哥怎么又抱着那条裙子看?是他媳妇儿的吗?”
门口蹲着几个小跟班,瞧见肖战这副模样,忍不住八卦。
“不像,哪个小姑娘现在穿这种土气的样式?”
“啧,快闭嘴,你找死啊。”
说话的人忙吓得捂住嘴巴,心惊胆战地又透过窗户缝瞄了一眼肖战。
狱中生活枯燥,打篮球便成了众人娱乐的重要方式之一。每天的规定运动时间内,篮球场地是众人疯抢的目标。
肖战不爱打篮球,但每到时间便会坐在场地边缘的大树下,闭目养神。
是的,闭目养神。在如此吵闹的环境下睡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王一博是摸不清大哥的脾气,如今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提溜着去当靶子,让他也没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了。
“快点,站过去!”
粗狂的一嗓子吼得王一博直揉耳朵。他苦着脸慢吞吞挪到场地中央,心里不停盘算着该怎么样来减小自己的行刑力度。
“啪!”他脑袋瓜还没开始转呢,后脑勺就被扔过来的沙包狠狠砸中。
“喂,你是死人吗?躲不会吗?”砸中他的人还不满意了,叫嚣的声音在拥护下显得格外刺耳。
忽然,面前又直直冲过来一只沙包,王一博连忙移动脚步躲开。这下又惹得人不满意了:“操,让你躲了吗?”
这次没再给他缓冲时间,数不清的沙包从四面八方砸过来,躲过一个还有无数个对准他的脑袋。
王一博被砸得险些站不住脚,缩着肩膀双手抱头最大程度地降低自己的占空面积,狼狈不堪地躲闪着。
单只沙包的重量不足为计,但成群的借着惯性仍来的重量不容小觑。王一博无助地痛哼,仓皇之间一个踉跄,不小心撞到了正蹲在地上捡沙包的人。
“操!你他妈敢撞老子!”不过是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揍他罢了。他被狠狠踹中腹部倒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拳打脚踢,刚刚还在扔沙包的人已经呼啦啦涌过来加入了发泄队伍。
他本就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可怜模样,如今蜷缩在地面,吃了满嘴的灰尘。拳头,脚底,如暴雨胡乱落下,铺天盖地的疼痛从腿蔓延到肚子,又上升到头部。可他只能抱紧脑袋,闷声不吭地硬捱着。
破破烂烂的狱服也撑不住暴力撕扯,瘦的骨头凸出的丑陋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又被迅速添上累累伤痕。
“咚——”
这边打的激烈,那边树下忽然传来一记重物落地的声音。
明明谩骂踢打的声音更大,可所有人还是一同听到了树下传来的声响,齐齐停下动作,扭头看过去。
被揍得气息奄奄的王一博蜷缩着趴在地上,勉强撑开青肿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唯独静坐树下,闭目养神的肖战清晰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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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