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
★HE
★六岁差
肖家是盛京第一世家,靖远侯的爵位世袭罔替,现任侯爷是肖战的父亲——肖承凛。
肖承凛世家大族出身,又是个文武兼备的全才,不光先皇和圣上极为赏识,年轻时也曾是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连先皇最宠爱的敛阳公主也不例外,先皇有意撮合,在一次抗击流寇后的论功行赏时,提了这桩婚事,却被他拒绝了。
那时的肖承凛在盛京几乎无人能与其比肩,说一句天之骄子也不为过,先皇自觉女儿与他天造地设,在大殿之上口头下旨赐婚,大臣们纷纷附和。
他在一众恭维声中起身跪在殿前,模样清俊又坚决:“承凛不愿。”
大殿之上的轻歌曼舞瞬间停止,万籁俱寂,先皇压着怒气问他原因,他说:“心有不负之人,故不能承君之恩。”
敛阳公主手中的筷子摔在桌上,难堪和怨怼在脸上交替,终是忍不住诘问道:“从前未曾听闻你有心仪之人,你倒是说与我听,她姓甚名谁,是谁家的姑娘?”
这是在怀疑他为拒婚胡诌了理由,肖承凛面色不改,不卑不亢地回:“是礼部尚书的嫡幼女,谢漪萝。”
众臣恍然大悟,谢漪萝美名在外,数月前的清友诗会还跟肖承凛一同论诗赏赋,两人在诗会上各有名次,如今想来,也是一段佳话。
先皇虽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到底是他最宠信的臣子,又刚平定了北方的流寇,只得忍下气宣了礼部尚书和其女上殿,成全了这段佳话。
这件事在盛京城流传甚广,茶肆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也爱讲,城里未成婚的小姑娘最喜欢听这一段,捧着脸幻想自己以后也能拥有这样深厚的情意。
天之骄子为所爱之人拒娶公主,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会让少女们为之倾倒崇拜的,是以二人在盛京多年,一直都是世人无比向往尊崇的存在。
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已是威震一方的靖远侯,而当年的盛京第一美人,如今萎靡在病榻之上,眼角眉梢开始有了岁月的痕迹。
谢漪萝一生育有二子,长子肖战从小便当做标杆培养,是要承袭爵位,光耀侯府的,次子肖颂有哥哥在前,受尽疼宠,得了全府上下的偏爱。
直到他八岁那年,老侯爷因病去世,头七过后,肖颂跟随母亲哥哥一道去长恩寺为祖父祈福,却因为赌气走失了,而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谢漪萝因此生了一场大病,彼时内忧外患,府内叔伯兄弟虎视眈眈,府外官场小人伺机而动,所以不敢言明小儿子失踪的事。
本以为短时间能找到肖颂,结果一直都没有消息,只能一面封锁城内流言,一面悄悄寻找。
这次也是因为担心丈夫在外行军,又苦念儿子九年未归,郁思于结才会病倒,得知在青州找到了人,病也慢慢好了起来,只是卧床时间太长,现下还有些虚弱。
她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少年,并不敢轻易认下,手伸出去又收回,过了很久之后才问:“真的是阿颂吗?我竟然已经记不清他的模样了……”
“是的,是二公子,夫人您瞧。”严嬷嬷上前,将王一博拉至床榻前:“这眉眼与您,还有世子简直如出一辙,哪里还会有错呢?”
“况且,二公子手臂上是有胎记的,老奴斗胆替夫人看过了。”她小心翼翼地将王一博的衣袖翻折,露出了鸡蛋大小的赤色云朵胎记。
谢漪萝神情一震,猛地落下泪来,拉过少年的手腕,细细看了很久,待确认之后欣喜交加:“阿颂……阿颂,你还记得母亲吗?”
王一博抿了抿唇,有些紧张,按照交代好的话说:“记得一点点。”
话音刚落他便被拽得坐了下来,下一秒被紧紧抱住,抱着他的人边叫着自己孩子的名字,边不顾形象地哭了起来。
他一时手足无措,眼神不断往外瞟。
老夫人听到动静,扶着丫鬟的手步履匆匆地进来,看母子两哭成一团也是唏嘘:“哭成这样做什么?阿颂既已回家,以后多的是时间相处,现下最重要的是你自个儿的身子。”
“儿媳省得。”谢漪萝放开王一博,接了丫鬟递过来的手帕,一笑间仍有当年盛京第一美人的风采:“只是太高兴了,喜极而泣,你父亲若是得了信,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靖安侯年前被委派前往埕阳抗击西里,已经好几个月没回来了。
听儿媳提起儿子,老夫人脸上的表情也舒展开来,慈爱地拍了拍王一博:“明日我便奏请圣上,算个好日子,替我们阿颂办一场小宴。”
“全凭母亲安排。”谢漪萝目光流连在王一博脸上,像要把这么多年的思念补回来一样:“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饿不饿?母亲让人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小天酥,晚上就在丝厢阁陪母亲用饭可好?”
稚子走失十年,她仍然记着他最爱的吃食,王一博此刻也想到了自己的亲人,如果他母亲在世,也应该同这位夫人一样,时时刻刻念着自己吧。
心里一时滋味难辨,垂着眉眼低低地应了一声。
又想起刚刚丫鬟转达“世子不必进去”的话,虽不知缘故,但还是耐不住开口试探道:“哥哥晚膳也是与我们一起吗?”
谢漪萝脸上的笑意停了一瞬,她对长子的情感复杂而微妙,尽管阿颂已经回来了,但仍难打消她心头慌与怕,苦与怨。
老夫人却先一步反应,不等儿媳找理由拒绝,便吩咐旁边的丫鬟:“让人添筷,出去跟世子说一声。”
肖战记得他上一次在丝厢阁与母亲一同用饭,还是在给父亲饯别的时候。这些年母子两能避则避,祖母也从不强求,所以“团圆饭”是谁要求的,他心里明白得很。
早生枯草的一颗心当然不会因为一顿饭而重新跳动,只是把他留下来的这个人,实在是纯净温暖得有些可爱,一直在引母亲和祖母同自己多说几句话。
原来连他都能看出来,看出来这奇怪而不睦的母子关系。
肖战简单吃了几口,将准备好的寻人说辞交代了一遍,便放下碗筷起身道:“我去看看铭书苑收拾好了没。”
铭书苑是拨给王一博的院子,离老夫人的万千堂和谢氏的丝厢阁都比较近。
这些事有府里的管事和下人,原用不着他亲自去看,但坐在这里,别人不自在,他心里也不痛快,着实没有必要。
谢漪萝仍旧在给王一博布菜,听到他说话也只是略略点下头,老夫人吩咐他身边的小厮:“给世子掌灯。”
更深露重,他连外衣都未曾添,还是下午热起时的那身薄黑色对襟长袍,绣着流云暗纹,显得他的背影更加冷寂。
王一博不知怎么就有些吃不下,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招了奉走过来耳语了几句,也放了筷子,对桌前的两人说:“我有一个金丝楠木的小几,从青州带过来的,不知道他们安置到了哪里,我想过去看看。”
老夫人笑着打趣:“哪里就这么宝贝了?害怕你哥私吞了不成?”
“那可说不准。”他顺着这话玩笑了一句,站起了身。
谢漪萝也跟着他站起来,让丫鬟婆子给他添衣掌灯,又亲自替他穿上披风:“仔细着凉,让他们快着点,你好早些歇息。”
这一前一后的待遇,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王一博紧了紧披风的带子,跟着丫鬟一同往外走。
刚到铭书苑门口,奉走就提着食盒赶过来了,迟御守正好出来,在门口撞见了他们。
王一博问:“你们世子呢?”
迟御愣愣地指了指:“在里面。”
王一博接过食盒,迈步进了铭书苑,因早前便收到了信,这里便提前布置好了,再备些时下要用的衣物就可以了。
他打量了几眼院子,抬头看见肖战坐在屏风前的圈椅上,凤眼半阖,已经察觉到了他的靠近。
把食盒放在他手边,少年解下身上的披风,眨眨眼:“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肖战抬眼瞅了瞅他,屈指敲了一记食盒:“特意寻到这里来的?”
“是啊。”他并未否认,揭开食盒,一股辛辣的香味儿窜出来,他扇了扇香气:“想不想吃?”
是小厨房还未来得及端上来的炸鱼卷儿,裹了一层辣椒面,无论是颜色还是香气,都十分诱人。
肖战从善如流地夹了一块喂进嘴里,看着对面人亮晶晶的眼神,好笑道:“自己还是个孩子,这会儿倒把我当孩子哄?”
“也不是哄你,就是觉得奇怪,你好像并不被亲人所喜?”少年不会拐弯抹角,问话直白得很:“为什么?”
“我少时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是到后来,就不大在意了。”肖战眸色浅淡,似乎没受什么影响:“这世上的亲缘情缘,并不一定都是难舍难分值得珍惜的,你觉得奇怪的事情,于我而言都是日常,是什么原因,早就不重要了。”
他说得轻松,王一博却还是能感觉到其中淡淡的苦楚,皱了皱眉,他试探性地问:“是不是跟你真正的弟弟有关?”
从青州到盛京的路上,他偶尔也听到过迟御对于侯府长辈们的抱怨,有一桩是关于肖颂失踪的。
“有一部分关系,并非全部。”肖战也没打算瞒,迎着他的目光直视道:“我弟弟失踪,原因在我。”
柠檬直播间:
柠: 虽迟但到!来啊继续猜剧情,奶一个谁先动心?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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