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能谈什么,无非不是风花雪月,但此时他们的气氛剑拔弩张。
行五探头被周墨婉瞪了回去,路垚本来想给她端杯茶的,但看她在这个家中怡然自得的模样,恐怕比他更熟悉茶叶放在什么地方,他也就不客套,倒了杯热水:“谈什么?”
“你这两天格外看我不顺眼。”一个明艳的大美人就这么看着你,语气委屈巴巴,换谁都心软,也许司徒颜也会心软,但路垚不会。
他只是嗯了一声:“也许以后会看你顺眼,但不会是现在的我。”
周墨婉一鲠,“就因为我对骆少川说话不客气吗?我们都是朋友,朋友之间开个玩笑不是很正常吗?何必上纲上线闹得这么难看,如果你实在看不顺眼,大不了以后我不这么跟他说话可以吗?”
“不。”路垚缓缓摇头,脸上带着十分的歉意:“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有喜欢的人了,现如今也不打算喜欢别人。”
“什么人?”脆弱只是短暂的,周墨婉锐利的眼神一下子看了过来:“骆少川吗?”
草!
要是他在喝水的话,听到这话肯定会喷出来,路垚错愕地看着她:“你瞎说什么呢,我跟他只是很正常的朋友关系。”
“正常朋友关系,你们那算什么正常朋友关系!”桌上的水杯摔落到地上,周墨婉整个人都在颤抖,“你永远只相信骆少川一个人!事事为他着想,就连我们一起被绑,你担忧他都超过我。”
闻言,路垚有些意外,他以为看周墨婉在这个家中宛如女主人的姿态,司徒颜怕是十分爱慕周墨婉,怎么会让周墨婉产生这样的想法。
路垚试探地反驳了一句:“你误会了......”
“我误会?”她一下站起来,嘴角挂着嘲讽笑容,眼眶却红了:“他不喜欢我,我难道看不出来吗?平日里你倒是站在我这边,一有什么事,骆少川永远排在我前面,我也不想挑他不是,但你......但你这几天是不是跟他太好了好到你都忘了,你说过你想跟我在一起!”
路垚差点从沙发上翻过去,司徒颜已经跟周墨婉进展到互相表白的地步了吗?早知如此,他就看完那列车案后面的事了。
“司徒颜,我今天不是来强人所难,只是想问你一句准话,我们是不是不合适。”虽然喜欢,但她周墨婉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早些时候是折服于他的气度才华,若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的话,她又何必恋恋不舍,反倒是做了恶人。
这次,路垚没那么快回答她的问题,甚至有些迟疑:“现在的我,的确是对你无意,但我不知道等我回去以后,他还喜不喜欢你。”见周墨婉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便转移话题道:“我知道英国有一家很好的音乐学校,你有兴趣吗?我有点人脉,可以送你过去那边深造,你的这个问题,我现在给不了你答案,但如果在这之后你喜欢上了别的什么人,请不要顾及我。”
“你是想把我甩开吗?难道我是垃圾?”周墨婉低头看着路垚,此时两人已经面对面,路垚从来没怕过除乔楚生之外任何人的对视,却也有些愧疚:“相信我,我对你怀抱着一百分的真诚,此时此刻,我真的给不了你任何想要的答案。”
“你真的要送我走?”正是因为了解司徒颜,她才会如此难过,其实那些所谓的答案,司徒颜已经给了,在她第一次遇见司徒颜的时候,他看向自己与骆少川那截然不同的眼神,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时刻对骆少川抱有一种危机感。
期盼他在对一切还没有任何察觉的时候,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身上上来,没想到,她就算与司徒颜再默契,再合拍,都抵不上司徒颜早早遇见的骆少川。
悠长深邃的注视,茫然又毫无保留的信任,她通通都输给了骆少川。
“你别后悔!”周墨婉吼道。
“然后呢?”骆少川挑眉,着急的看着行五。
“然后周小姐就上楼收拾行李,搬走了。”行五道。
“那我不就成了罪人?!”骆少川越品越不对劲,这叫什么事嘛,好端端的两个小情侣,怎么就为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吵起来了,甚至还闹分居,等司徒颜过几天后悔了,这小两口该不会拿自己开涮吧。
“备车,给我查查周老师住哪,我赶紧上门把人请回来。”
“别别别。”行五连忙把走到门口的骆少川拽住,“少爷,我感觉这事你别去掺合,且不说周老师是因为你才走,咱们单单说司徒大壮,如果他真的对你有意,你这上门去,不就是小三打上门嘛。”
路少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好好说话,注意措辞。”
“好好好。”行五闭嘴了,反正拽着骆少川不让他走。骆少川也没再往外走,仔细一琢磨,自己就这么上门也不应该,那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小两口就这么散火?
“那该怎么办啊?”骆少川无奈了。
“要我说,少爷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行五道:“不管司徒大壮那边是什么想法,有意还是无意,您都当不知道,这事你怎么做都不对,我觉得司徒大壮那是个爷们,响当当的爷们,脑子又好使,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您就别掺合了。”
说得在理,司徒那脑子,不是一般的聪明,做事下决定也从来不需要问过谁的意见,他那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他这么个阔少,就一边闲着去吧。
想通了,骆少川也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大不了就被他们涮一次呗,还能拿他咋滴,转身回办公室,见行五跟着自己又回来,“你来这干嘛?”
行五啧了一声:“少爷,我本来就是来拿验尸报告的,是你拉着我打探人家的消息,现在八卦完了,你得把报告给我吧,要不然我回去没法交差啊。”
骆少川很少被人这么一顿挖苦的,笑着踹了他一脚:“还不滚去拿。”
“哎,好勒。”
周墨婉这一走,路垚就被师母逮着机会就是一顿说,好几天都躲着师母走,一直带着行五在外面看案子,走访了八年前矿产坍塌死者的其他家属,奈何一直都没什么结果。
忙碌又幸苦,行五都劝路垚在家休息休息,这种小事交给他就好啦,路垚对此表示拒绝,说是有些东西需要他亲自去看,才能知道事情是不是他想的那样,行五心里琢磨着司徒大壮这是心里有数了。
他这话才说出去,第二天,路垚出门的时候,就在门口遇见了骆少川,大雪天的,怀里暖着烤红薯过来,见到路垚就把怀里的红薯塞到他手上:“早餐。”
骆少川的大衣上已经是厚厚一层雪,但红薯还温热,路垚被烫得手指发抖,脸上还要挂着温柔的笑意:“这么早,不敢劳驾骆少川给在下送早餐啊。”
骆少川冷得直哆嗦,闻言翻了个白眼,转身上车:“大马路上的捡的,爱吃不吃。”
手指立马不抖了,路垚追上车:“吃啊,我又没说不吃。”
吃完红薯,骆少川显然是知道今天他们要去什么地方的,还给路垚带了一副手套,“小心点,大冬天的,就算是个纸也很锋利的。”
他们去的是秦正业妹妹家的地窖。
这种北方地窖,十分宽敞,里面能储存下一整个冬天所需要的食物,路垚下去的时候都能看到深处码着的白菜跟坛子,一股长年累月的酸菜味经久不散,骆少川下来就抽了抽鼻子:“这家女主人手艺不错,醇香,酸爽带劲。”
路垚白了他一眼:“都没看到,动动鼻子就知道了?”
“那当然。”骆少川有些嘚瑟道:“我在东北二十三年,什么酸菜好不好吃,靠鼻子就能闻出来。”
既然骆少川都这么说了,那显然是不错的,“那可惜了,这里死了人。”
路垚走到中央的悬梁下,在悬梁的正下方倒着一地酸菜混着脏兮兮的麻绳,整个地窖最重的酸菜味就来源于此。
死者是上吊,麻绳就是工具,他踩在酸菜坛子上把自己悬挂在梁上,然后踢翻了酸菜坛子,那坛子只有人小腿高,封盖已经碎成好几瓣,路垚把坛子扶起来,一边让人测量着坛子到绳子的高度,“身高一米七,坛子四十,地窖高度两米五,绳子三十出头,这高度有点不对啊。”路垚比划了一下,“是不是有点憋屈啊。”
“什么憋屈?”骆少川问。
路垚没答话,直接让行五搬来梯子,“把这麻绳挂到上面试试。”
这么脏的东西,行五面不改色,直接带着手套就上了,把麻绳挂到悬梁上后,又把当时他们救人隔断的两头聚拢,直到做完了这些,他才拍了拍骆少川:“你看,这个绳子的头围是不是小了一点。”
“是有点。”骆少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个成年男人如果要把自己的头塞进去,恐怕很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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