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男主,楚西西昨晚就为自己定了策略——当然是尽量远离他。
楚西西坐在铜镜面前,比昨天晚上更加直观地欣赏楚夕这张脸——真的美。青梅站在她身后,小心地给她整理头发。
“小姐,我们赶紧收拾一下,一会就去给老爷夫人请早。哎,说起来,咱们姑爷虽然喝得人事不省。不过清早起来的时候倒是很斯文。”
规矩两个字似乎和男主顾子熙没有一点搭界的样子,楚西西好奇地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青梅忽然压低了声音,小声说:“我说了您别生气……清早我们听到小姐房里有动静,以为是您和姑爷要起来,就敲门进去了。进去一看只有姑爷一个人。……哎,小姐您猜姑爷当时和我们说什么了?”
楚西西代入了顾子熙的想法,仔细想了下。
按照原剧情,顾子熙在楚家的开端是个表现相当积极的角色。因为他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家主楚天行的信任,才能在一年后如愿地得到楚家一半资产的经营权。像现在这种新婚妻子在成亲一晚上都不回来的早上,他一定会让人尽快找到楚夕。
这也能解释青梅大清早为什么会这么着急了。毕竟楚夕一个大活人,早上不在卧房这种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嘛,他肯定让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我。”新婚第二天早上没和自己妻子去给岳父母请早,光这点就会让人误会新婚妻子对自己不满意,直接影响顾子熙在楚天行面前的印象分。
“猜错了。”青梅笑了起来。
*
楚西西一愣,下意识抬眼看向铜镜中的青梅。她诧异地发现青梅一脸欣慰地模仿顾子熙的模样,粗着声说:“咱们姑爷说,昨晚真的太勉强你们小姐了,是我让她这么累。现在她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也是应该的。你们也不要妨碍她。等她愿意出来了,自然就回来了。”
楚西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乖巧听话,还捎带了一点委屈柔弱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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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西西总觉得这话听着怪怪的,她本能想看下顾子熙到底在搞什么,于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他人呢?”
青梅道:“姑爷大清早就给老爷他们请早去了,他说会给小姐同老爷他们说一声的,晚点不要紧。他还同我们说,如果找到了小姐,千万别催您。慢慢来,不要急。”
这么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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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仔细回忆了一遍昨晚上发生的所有细节——说实在了,昨晚上临危上场,她全心全意地对付敌人,对她这个便宜丈夫实在没有给予合适的关注。
隐约就记得……好像他一开始打算挡在自己面前,给自己一手推开。
后来……他好像有几次试图想帮自己……都被自己无形之中化解了。
再来就是谈到婚书的关键点上,那是楚西西唯一一次正视他——是一张长得颇为不错的脸,但他马上把问题抛给了顾家到场的家主,之后一直到那场拜堂结束,她就再也没有关注到这个人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爹和二娘还在厅堂那边吗?”楚西西连忙起来,她得过去看下。昨晚上她整理了一晚上思路,完全没想到顾子熙会影响到自己。
青梅慌里慌张地把最后一根钗子插进她的发髻当中。
“这会姑爷应该已经请完早了。府中还有不少客人在,可能陪客去了。”
楚西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服还算整洁,出去见人完全没问题,她大步往门口走,说:“走,去请早。”
*
楚西西紧赶慢赶到了厅堂,门口候着的护院远远看到她,便进去了。
青梅小声和她说:“看来老爷还在等您呢。”
楚西西吁了口气——她知道楚天行一定会等自己的。新婚第二天早上,他作为亲生父亲,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楚夕,譬如女德,譬如嫁妆。
让她意外的是,刘氏竟然也在。
楚西西转身刚要提裙进门,刘氏出现在门口,一把牵住了她的手。
“我们小姐终于来了。”刘氏笑盈盈地扶住她的手肘,将她带进去。楚西西下意识往想避开,却被她拉到身边,亲昵地凑近她脸侧,小声说:“子熙清早过来说不用等你,说昨晚累着你了,想让你多休息。”
楚西西狠狠地皱了眉。
刘氏暧昧地说:“新婚小夫妻,都是常事。子熙一看就是懂事的孩子,就你爹,一点都不懂新婚夫妻,非要人去叫你。”
楚西西:“……”住口!昨晚上她跟男主什么都没有!她就说青梅口中的顾子熙哪里怪怪的,原来是为了捏造莫须有的新婚之夜!
别说昨晚上了,以后!甚至是楚夕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男主有什么!
楚西西嘴角抽搐了下,努力调整了自己脸部表情,深呼吸了口气,内心疯狂暗示自己——这是要扼杀自己的人,要努力虚与委蛇!
“二娘别这么说,是我不懂事。这么重要的日子还贪睡。我应该早点起来,伺候相公,和相公一同来请早的。”说完,楚西西后背就起了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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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传来了楚天行不满的敲桌声。
“知道自己错了,还不快点过来坐下。因为你,我们耗在这儿一早上,正经事一件没做。”
楚西西连忙冲刘氏笑笑,迅速挣开她的手,快步走到楚天行身侧。
*
青梅赶紧上来,扶着自家小姐坐下,又从旁边候着的下人手上的托盘里拿了水递给她。
楚西西愣了下,往那杯水看一眼,心说,先来给自己灌杯水饱?
青梅见她接过去,又去拿了水盆,递给楚西西。
“……”楚西西灵光一闪,想起来了,有钱有规矩的大户人家吃饭前都要先漱口!楚家虽然是个几代都做生意的商户,但楚天行自从和陈家联姻了之后,做派就开始往上流社会靠。楚西西虽然觉得这种浪费矫情的行为实在麻烦,但楚天行很坚持,尤其是对她,更是严格。
楚天行板着脸,沉着脸说:“之前还懂事一点,一成亲就倒退回去了,一点样子都没有。”
这嘴脸一反昨晚上在自己面前那副‘天塌下来有爹给你顶着’的慈父模样,仿佛过了一晚上直接换了个人。
*
楚西西勉强笑笑。
刘氏在一旁打圆腔道:“哎,别吓到夕儿了,之前不是说了要好好说话吗?脾气一上来就忘了?”
楚天行不满地说:“我还没说你呢,让你平时多管管她。结果就给我管成现在这样,还出那么大的事。要是有个万一……”
刘氏轻拍着他的背,说:“好了,都是我的错,怪我就好,别气着自己。夕儿,你爹这回真被吓到了,别怪你爹说话重。”
对于楚天行这刀子嘴豆腐心,楚西西从他资料里可以看得到。但也仅限于这些事情上了。楚天行有很重的封建思想,刘氏抬正之后,楚卫就是嫡长子,但凡和楚卫有任何冲突,只要影响到楚卫在楚家的地位,他绝对无条件站在楚卫那边。
到那个时候,她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父慈女孝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楚西西起来,走到楚天行身侧,低声说:“对不起爹,以后我不会这样了。之前是我不懂事。”
楚天行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以前一直都是懂事的,近来是怎么回事?你二娘虽然一直瞒着我,但我也知道你性情变了。是我还是二娘,还是我们楚家哪里触到你的逆鳞,跟爹说说。让爹以后也有个心理准备。”
楚西西心说,这事的问题根本不在原主楚夕身上,要她怎么给答案。
刘氏帮腔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开呢?”
*
楚西西将视线转过去,和刘氏撞上。刘氏的眼神变了,她死盯着自己,眼神尖锐,仿佛在说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
楚西西哼笑——真的没用吗?说了才知道。
楚西西重新坐回位置上,低声说:“其实……之前怕爹担心,一直不想同您说的。”
楚天行皱眉,道:“有什么事,说了爹才知道是不是?”
楚西西抿嘴,随后叹气道:“您也知道我因为早产,自小就身子不利索。之前一直勉强靠汤药撑着,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越来越差了。我也没想到这次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那不是我愿意的。”
楚天行愣了好一会,转头问刘氏。
“怎么回事?”
刘氏面有难色,随即说:“大夫明明同我说夕儿的身体已经好转了啊。我还想着是不是因为这门亲事,才让夕儿好转的呢。”
楚天行转头看过来。
楚西西道:“这点应该没有人比贴身伺候我的侍女更清楚了,大夫总归是外人,说不定二娘是被大夫骗了。青梅,跟老爷说说,前几天你为什么会赶出后院?”
青梅吓了一跳,退到楚西西身侧。
“小姐……”
楚西西伸手安抚她。
“没事,这是老爷让我们说的。你之前不是因为不在我身边,还很担心我吗?”
青梅用力点头。
“前几天小姐喝完药之后忽然吐血了,我去和夫人说了,夫人就去叫了奚大夫过来看。之后淑兰就来了后院,管家同我说我嘴巴不牢靠,乱说话,要把我赶出去。幸亏老爷看到了。”
楚天行恍然。
“这事我知道。不是青梅的事,管家小题大做了。……夕儿吐血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那么大的事,瞒着我?”
刘氏脸色一沉。
“奚大夫不可能做欺瞒之事。他同我说是夕儿你气急攻心,多静养就好了。夕儿,你别胡思乱想,二娘虽然不是你亲娘,但对你这么多年一直很上心,你身体是二娘费尽心思调养好的,二娘只盼你能早日康复痊愈。”
楚天行点了点头。
楚西西拽着青梅的手,问:“那青梅可还记得,我是怎么吐的血?”
青梅道:“小姐的亲事定下之后,小姐常吃的药就换了。送药的人说是夫人希望小姐能在成亲之前把身子骨养好……”
楚天行忽然打断了她。
“好了!现在人没事就不要去扯已经过去的事了。夕儿你先吃点东西。我有事还要同你说。”
刘氏立刻换了个嘴脸。
“夕儿要是有话,待会跟仔细同我说道。二娘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说出来,二娘才好给你安排。”
楚天行忽然闷声插嘴说。
“你二娘要操持楚家一大家子,平时忙里疏忽也难免。你要是不方便跟二娘说,和我说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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