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苗灿烂带着妖监局一众干员赶到时,就看见了大爷坐姿坐在仓库木质箱子上的段泙以及他身边那个极其吸睛的暖水瓶。
还有地上那三个已经被五花大绑,揍得看不出原貌的妖怪。
这和老大交代的可不一样。
苗灿烂心想着,还是决定先带队隐藏起来,连忙给老大发了个定位,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你叫什么名字,阿黄?老黄?还是小黄?”
段泙率先将矛头对准了这三只鼠妖中的老二,原因无他,三只鼠妖之中只有他一身黄毛,活像他小学时的同桌为了追求自由不惜赌上性命和整个假期作业染出的发色。
“都不是,俺叫丘皮卡。”
段泙想了想,丘皮卡这名字多少有点侵犯另一只黄皮耗子的版权,看他这样黄,又这样脆,虽然不经打但是还算能聊天解闷,有点像他之前常爱吃的咖喱味小零食,这般想着最终还是决定给他起了个接地气的新名字:
“从今以后,你就叫妙脆角吧。”
丘皮卡一整个愣住,这名字他听得耳熟,不过他是乡下耗子,见识自是没有城里人多,也就欣然接受了。
妙脆角被段泙一拳打出两个乌青,他这番模样活像一只掉进了黄色染缸的国宝熊猫,看见段泙看他的眼神中多少掺杂了点寻味,他决定为这位大佬排忧解惑——
“俺们原先是城郊农民家里的田鼠,谁知那农民上周去世了,尸体发臭了都没人管;他家儿女都在海城,俺们本来是要进城寻找他的女儿看看能不能办个丧事啥的,但是海城太大了,凭借着俺们的妖气,很难搜寻到他们的踪影。”
“所以你们就想着吸收我的妖气?”段泙皱了皱眉,又厉声说道: “可你们知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要是被妖监局抓去坐一辈子牢,那农民的儿女就永远都找不到了。”
“放屁!”
不知道他刚刚的话里哪一句触动了这为首的黑皮耗子,只见这黑皮耗子一声吼,吓得后面的丘皮卡和蓝皮鼠都抖了三抖。
“这妖界向来是弱肉强食,就算有了妖监局,不照样都是一个样?”
说罢,便重新抬起头,眼里多少夹杂着点不甘:
“那老农死得冤!他家儿女却对他不管不顾,这是何天理?”这黑皮耗子咬咬嘴唇,随即又直直地盯着坐在柜子上的段泙:
“今日你若不杀我,我改日必率弟兄们端了那两家儿女的老巢。”
段泙听到这话,一边觉得这黑皮耗子还挺讲义气,另一方面又觉得这货执拗地很,非要喊打喊杀的,实在是没有那个必要。
尤其是这黑皮耗子说要端人家老窝的时候,他脑海里一下子就出现了一堆老鼠在自己家里狂吃狂喝开party的场景,差点没给他恶心吐。
于是,他只好无奈开口道:
“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的妖怪中最讲义气的;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说罢,又从原先的箱子上一跃而下,走到那耗子面前,略带着惋惜地说道:
“可要是喊打喊杀有用,那要法律干什么?”
段泙说完,便径直向仓库大门走去,可临到大门外,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对了,还没给你俩起名字呢。”
想到这里,他便回首看向原先跪在地上的那几个妖怪。
现在已经是晚上,皎洁的月挂在天上,映射出的月光将段泙的影子拉的修长。
“你就叫奥利奥,那边那个蓝皮耗子就叫...呃就叫蓝皮耗子算了。”
他在脑内仔细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找出几个好吃还符合蓝皮耗子特性的零食。
听闻他这么一说,那为首的黑皮耗子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便不情不愿地开口说道:
“你不杀我?”
这下段泙彻底笑出了声,他本就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现在成了精,连笑起来都带着一股清新感,如同山林间雨后的空气般让人舒心。
“我杀你做什么?你又没真的做错什么事——”说罢,他便一脚踏出仓库大门:
“不过,去人家家里闹这件事就免了吧。”
“留个联系方式,收你们做小弟,农民的事儿我来解决就是。”
可正当他两只脚都踏出了仓库大门,他突然感到心口传来一阵绞痛;那种痛感很快就遍布了他的全身,在痛感的加持下他很快就向前倾去,但意外地,以头锵地的痛楚并未传来,而是一阵肉体的触感——足以让他趁着最后一丝清明,辨认出了接住自己的是何人。
是阙钱。
陪着他睡了一整晚,也亏他能赶过接自己,看来他还不算是忘恩负义,以后还是少骂他一点算了。
段泙心里难得感受到了一丝温情。
可这份温情下一秒就烟消云散——
阙钱果断地把他从自己的胸前弹了出去,最终他还是面朝黄土大鹏展翅般地摔在了硬梆梆的地上;而罪魁祸首一脸焦急加无辜,朝着屋内那三只鼻青脸肿的妖怪沉声说道:
“请问各位,有没有看见一个红绿相间的花暖瓶?”
操。
阙钱,你他妈真行。
段泙这般想着,逐渐陷入了黑暗。
等段泙再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处在一片混沌中,唯有洞口透着点光亮,先前被妙脆角他们几个打出的伤也隐约作疼,不过他也不娇气,这点小伤还没有他当初被师父训练时打出来的狠呢。
顺着门口那一点光亮,他逐渐向洞口走去,却不曾想,他这一出来,就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摆设。
这是阙钱的房间,除了床单,其他一系列东西都朴素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哪里能将这种摆设和神造公司总裁的家联系起来呢?
可段泙显然没有思考这么远,他现在看见阙钱就像着赶紧将他胖揍一顿,叫他不接住自己,害的自己差点破相!
一想到这里,他立马飘到半空中,果不其然,阙钱像是个巨婴一样,牢牢地将暖水瓶抱在自己怀里,他习惯弓着身子睡,此刻膝盖抵住了暖瓶底,他也从未觉得不舒服。
段泙飘近了才发现,那瓶底还被人贴了张小广告,看样子应该是鼠来宝三妖留下的联系方式。
不过段泙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立刻冲到阙钱面前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乱锤;可他就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阙钱依旧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应,最大的动作也只是配合着他的出拳熟练地翻了个身。
原因无他,只因他挥出的每一拳都直直穿过了阙钱的脸。
见到这等景象,段泙只能发出一阵哀嚎,可无论他叫的声音再大,那床上的人就是纹丝不动,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最后,他只得十分疲惫地瘫坐在这人身上,却没曾想他整个人都透过了阙钱的身子,整个画面诡异地像是午夜凶灵。
而就在这时,那个早上泛着蓝光的屏幕瞬间出现在他头顶,屋内寂静无声,那块蓝屏又开始了机械般的播报,段泙竖起耳朵,又是白天里那个女声:
“段泙先生,你好。经过妖怪监管局的判定,您现在的能力级别略有提升,暂时处于F级,属于低等精怪;近期你所在的地区突发多起妖类非自然死亡现象,请妥善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如有需要,请及时拨打妖监局紧急电话:000121”
他今早还没有能开口的能力,但先前一番打斗中他已然能偶自由活动,那么现在他说的话,系统应该也能有反应,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严肃问道:
“我为什么会重生成为暖水瓶?”
那系统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在空中闪烁了几下,熟悉的女声就在空中响起:
“段泙先生,你好。经过妖怪监管局的判定,您现在的能力级别略有提升,暂时处于F级,属于低等精怪;近期......”
段泙见这系统又响起了同样的播报,便知道他这话算是白问了;不过也是,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这种只会复读的播报系统根本没法回答。
他阴差阳错地死去,阴差阳错地重生成暖水瓶,又阴差阳错地和神造的总裁同床共枕,他只迈了轻轻松松的一小步,就达到了旁人一辈子都触不可及的人生转点,只不过这轻松小步的代价却是他的死亡罢了。
一时间,看着天空中白晃晃的月,段泙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况且这一整天的离奇经历,早就涌现了许多他之前从未理解的超自然现象,什么妖啊怪啊精啊什么的,他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如果不是他的心里素质过于强大,这一天下来,怕是不疯也魔怔了。
这般胡思乱想着,他没来由得感到一阵疲惫,索性转了个方向,将头靠在阙钱的枕头上,便慢慢进入了梦乡。
段泙第二天醒来时,睁眼就看到了自己对面瞳孔微缩面露震惊的阙大总裁。
然而就在他迷迷糊糊翻身时,阙钱却像是见了鬼一般,一把抄起怀中暖瓶,奔向屋内角落,背靠着墙,眼里满是戒备——
“你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为什么出现在我家中?还睡在我床上?”
阙钱心里一阵后悔,果然就不该花这么多钱,买这么个不干净的东西。
段泙刚开始还困得很,伸了个懒腰的功夫却被他这一串妙语连珠惊呆了,不过就是如此他还是觉得甚是震惊,一下子困意全无,赶忙从暖瓶中飘了出来:
“你能看到我?”
阙钱迟疑地点点头,随后又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你先回答我。”
阙钱的眼睛里充斥着一股防备和冷漠,这下却猛地激起了段泙对他昨晚‘贴心’表现的回忆——
问得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今天不整整你老子名字倒过来写。
这般想着,段泙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然后用他此生最正经的语气不假思索道:
“你祖宗。”
同时,阙钱手中的暖水瓶闻声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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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