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对艾晓书顺从的没边儿,不用跟自己对别人的态度比,跟全世界的宠妻狂魔比,只怕也排的上号,可艾晓书就像那些被惯坏了的不知好歹的小丫头一样,恃宠而骄,不计后果,说话只一味昧着良心戳着人心讲歪理,李夏忍不住发火砸了墙一拳,
“艾晓书,你tm要干什么?明知道我不想听你还非说这些是么?你怎么不一刀捅死我?软刀杀人算什么本事?”
好像真的喝住了艾晓书,闭着眼歪了歪头,慢条斯理,像是回答什么简答题,“据说人瞎了就会暴躁,没了80%的感官呢,玻璃心也可以理解,你受不了,我没要求你受着,怎么反过来跟我一个病人吼?”
李夏听到第五个字心就要疼死了,听艾晓书无辜的辩解,愈发觉得自己混蛋,何况人家确实没逼着自己留下,人家喜欢的是小姐姐,说了好多遍,性别,年龄,自己没一条符合,非要明晃晃的图谋不轨居心叵测,还凶!真他妈!唉……
“阿书,你……别咒自己。”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难道我没瞎?”
李夏真的生气,一股火又窜起来,一言不发走出去,艾晓书不知道自己现在住的地方是谁的,李夏这一出儿,像离家出走了一样,不好意思再回来了吧,挺好。
艾晓书本来就不爱热,最近这种天气的长沙,更是冰心彻骨的冷,晚上只顾着吵架,李夏也没给他泡澡,现在只觉得浑身上下的不舒服,睡着睡着就一团团缩上去,尽量靠近肺腑,潜意识的医学基础告诉自己,这里应该是最后冷下去的地方。
半夜,随着体温回升,艾晓书不自觉的舒展开来,第二天晨起才发现自己是抱了个人,干燥温热,不睁眼也想的出是哪个夏天,
“回来了?”
“快清明了,回去么?”
艾晓书愣了一瞬,“不了吧,等我好好的。”
李夏的心也跟着艾晓书的语气沉了下去,虽然本来是有点儿打怵过去,可毕竟那是岳父,而艾晓书,不想带自己去见。
清明,北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墓碑前,站了两个男人,虽然年过半百,依然盖不住二人出众的气质样貌,略站后一些的那个,微微有些含胸,像被什么重担压着又倔强挺着头的寒门学子,等着面前的老师指点迷津。
“你怎么跟阿书说的?”
后面的男人听见问话才缓缓开口,看不出想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告诉他我曾经深深和他的父亲相爱,可是,因为那个……病,我们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然后他和李夏私奔了?”
后面的男人顿了顿,“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有用的话,现在咱俩会站在这儿吗?我告诉你那么多次,离我们阿书远一点儿,你在干什么?”
“艾医生,我真的,我不想让他们走咱们的老路。”
“你了解阿书么?白血病?他是大夫啊大哥,你以为他没有你了解?你以为就这就能把他们分开了?蒋文旭我告诉你,别把说辞搞得那么冠冕堂皇,你无非是想暗示自己你和知书相爱,想多一个人知道,这么多年了,你们相爱?你们相爱tmd会有我吗?啊?”
“艾医生,别……别在这儿……” 蒋文旭本能的退了半步,孩子一样的拽了拽前面人的风衣,无助又弱小。
“不在这儿?你以为我会特意找你掰扯一件根本改变不了的事儿?阿书,在某些地方比知书还倔,你以为他走了是因为我扇他那一巴掌?你根本tmd什么都不知道,滚好么?别出现在知书面前,也别出现在阿书面前。”
艾子瑜低着嗓子吼,蒋文旭咬着牙听,脸色越发青紫,晃了晃,还是走了,握着一束百合,安安静静的离开。
“知书,又让他来烦你了,现在好了,他走了,咱俩说会儿话,早就想过来,又怕扰了你清净,咱们儿子越大越不懂事儿,为了个男人,竟然跟我闹,到现在也不肯回家……他小时候明明那么柔软的一个男孩子,像你,怎么就被我教的越来越混账了?但是这次我不惯着他了,看你的面子也不行,真的,不行……”
“呵~”
“阿书?” 李夏搂过去,果然,浑身都汗涔涔的,“做梦了,没事儿的阿书,我在,别怕。”
艾晓书似乎还在发呆,李夏拥上被子又搂的紧了些,这个人越来越薄了,自己到底是委屈了他,连做噩梦都不敢大喊大叫,每次只呵气似的一声轻叹。
艾晓书还没有从梦里缓过来,他梦见父亲了,怪自己怎么不去看他,爸爸也在,扇了自己一耳光,指着自己跟父亲说话,“他长本事了,跟李泽坤儿子跑了,心里哪还有咱俩?”,但是父亲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着站着,像每次梦里那样,温温柔柔的,是艾子瑜口中的贺知书的样子。
“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等我。” 李夏拍了拍手下的被子,起身,袖子,却被拽住了。
“老夏,我,能看见了。”
“阿书?”
“我去冲个澡。”
李夏把湿了的被褥换下,看见艾晓书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滴着水,一身浴袍宽大的像里面没有人,
“怎么没吹头发?”
艾晓书又拿着毛巾在头发上胡乱擦了几下,“很快干了。”
许久不见艾晓书这么笑,可以看见右脸隐隐的一点酒窝,李夏忍不住想伸手戳一戳,中途又放下来,
“还不到三点,再睡会儿?”
“好。”
“睡不着咱俩聊聊天也好。”
“睡得着。”
艾晓书说话间脱了浴袍上床,李夏尴尬的站了一会儿,坐床边,又尴尬的坐了一会儿,轻轻说,“我,在客厅,有事儿叫我。”
“好。”
一墙之隔,两个人都斜靠着,各怀心事,李夏前几天反复暗示自己,就是照顾他看不见,等艾晓书眼睛好了,就离开,洒脱一点儿,不纠缠,现在却想着等艾晓书胖一些再走,他自己,又要不好好吃饭。
艾晓书耳边还反反复复响着“跟李泽坤儿子跑了”那句话,间或有一句“他害死了你父亲,你知不知道啊?就是他害死了你的父亲。”
“老夏,我并不在乎你父亲间接害死了我父亲,可是血癌有可能遗传啊,你长情,要找个长命百岁的才好。” 艾晓书喃喃的劝自己,劝到哽咽,李夏推门进来,一把搂过艾晓书,
“不哭了阿书。”
拿着虎口揩掉对面人脸上的泪,李夏苦笑着,
“怎么跟我在一起你委屈成了这个样儿?”
“我……梦到父亲了。”
李夏身子僵了僵,
“过几天我跟你回去看看吧,是不是怪你清明没去看他?”
艾晓书摇了摇头,“落了好多功课,下周就回去上学吧,父亲他,不会怪我。”
“也好,我正好也去中信,咱俩一起。”
“好。”
“出去吃早饭吧。”
“好。”
“阿书,你现在,怎么话这么少,多赏给我几个字嘛。”
“你这是什么?猛男拐音么?”
“喜不喜欢?为爱做零我也是可以。”
艾晓书嗤的笑了笑,“小孩子,什么都说。”
“好了,我先去洗澡了。” 李夏奔逃去客厅的卫生间,艾晓书又开始刻意强调自己比他小,两岁七个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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