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顿时有些心虚,自己怎能如此疏忽大意,把这东西落在了以前的房间里。
“前些日子,姒妇来信,与我和你三叔说起董舅父之事,还特意与我提了一个人,托我观摩此人。”
桑舜华笑得温柔,恭淑有理,说话的声音也是极其动听,说话时间,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让人十分舒服。
嫋嫋看着温柔地三叔母也就平静了下来,又见她似乎并无责怪和追问的意思,便放下了戒备。
“阿母为何这么问?观摩什么?”她懵懂地看着桑舜华,问。
三叔母又笑了,道:“嫋嫋看来是还未长大,对于男女之情是一窍不通啊?”
嫋嫋听完,脑海里浮现了霍不疑俊朗刚毅的脸,脸颊微红,小声反驳:“也不是全然不懂……”
“哦?”桑舜华有些惊讶,连忙笑着道,“那嫋嫋且与三叔母说说,嫋嫋都懂什么?是懂外面的郎情妾意,还是只懂得是竹简上地款款深情?”
嫋嫋有些惊讶,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与他不曾有情!三叔母,您别乱说……”
慌乱中,把自己的小心思漏了个底朝天。
嫋嫋拍着自己的额头,羞愧得直接趴在了桌上,不敢再抬头。
桑舜华却看着她,笑而不语的拿起桌上的竹简,细细的翻看,像是在研究里面的蹊跷似的。
可是一封简书而已,哪来的蹊跷。
此时的嫋嫋后悔不跌,这简书必定是自己在搬离房间的时候忘记拿走了,如今府上被二叔母霸占自己的,父母都被赶去偏院了,更何况是刚刚回来的三叔母和三叔父。
程府不大,就只能安排三叔父夫妻二人住进了之前嫋嫋地房间了,桑舜华是个心细之人,发现这竹简之后又联想到姒妇之前在信里所说之事,便知道这必定是袅袅不小心留下来的。
又看着这上面的日期,不就是等舅父被抓之前吗?
也是婿伯一家刚回来不久,这时间卡得如此恰到好处,就免不得耐人寻味了。
“嫋嫋莫慌,三叔母只是再说这传信之人情深义重,并不是说嫋嫋。”桑舜华连忙说道。
嫋嫋疑惑,传信之人情深义重?
霍不疑吗?
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回想起她与霍不疑见的几次面,确实有迹可循,帮助程家脱离董舅父的连累,又在庄子里救了他,而且那日在庄子里的河里救她的时候,还……
想到这儿,她心惊,抬头看向温柔的三叔母,转而捂住了自己的唇。
不知为何,几月前的水下双唇的触感突然间竟然清晰起来了!
她有些后知后觉,心想难不成三叔母说的是真的?
少商想到这儿,转而又想起他深夜来找她对饮,两次来都是带着她喜爱的东西来的,就算一路上办公,他也惦记着她喜欢的吃食。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少商内心举棋不定,挣扎着看向桑舜华,又忍不住偷偷前倾,偷偷问道:“三叔母,您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
桑舜华掩嘴笑道:“时间。”
“时间?”
少商惊讶,又坐回去思考了一下,眼前一亮,道:“好像……确实如此!”
她与霍不疑之间,没有任何交集,就算追溯到祖上,也都没有任何可以说的上来的瓜葛,非要说的话,就只是霍老将军和她阿父都曾驻守过孤城,但是时间上错开了好几年,不说交情,连面都没碰过。
但是霍不疑却清楚的知晓他们回京城的时日,掐着点去堵自己,又掐着点给自己送证据。
更重要的是,他知晓自己的喜好和一些习惯,比如上上次在家里吃饭,他便知道自己喜爱酸梅汤,还有那些吃食……
她阿母都不曾如此上心呢。
“嫋嫋真聪明。”桑舜华夸赞着,然后起身,“这书简你便好好收着,我不会往外说,就连姒妇那边也是不会说的。不过,你可不能再糊里糊涂地,让这东西被他人捡了去,尤其是你二叔母,知道了吗?”
少商仰着头,乖巧点头,看着桑舜华,笑得甚是可爱。
桑舜华看着她,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头,温柔哄道:“早些休息。”
“嗯,三叔母也早些休息!”
目送桑舜华离开,少商便立马关了门窗,把那两封书简打开,又把那瓶只剩半杯的千里醉拿出来,还有那五层高的食盒。
以前那时候只顾着开心了,不曾细想,但是如今被三叔母点拨了一番,再看着这些,反而有些细思极恐了。
若是真如三叔母所说,是情深义重倒也罢了,万一不是的话,那……
“女公子,该洗漱了。”
莲房走进来,端着洗脚水,打不起精神地样子,女公子和两位公子聊天到半宿,她自然是抵挡不住困意的,便偷偷在偏房睡了一觉,这才起床服侍少商。
确实自从几个月前落水了之后,她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了,也幸亏她家女公子不曾嫌弃她,不但不嫌弃,他买了一些补药给她补身体,现如今渐渐的也恢复了些元气。
少商听见莲房地声音,缓缓起身,皱着眉头,目光一直盯着桌上的那些东西。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若是见到了,必然是要找他问清楚的……”
少商喃喃自语,愁绪满心。
莲房看着,问道:“女公子说的是谁?想见还不容易,莲房可以帮女公子去请。”
少商看向莲房,眼睛一亮,顿时觉得自己怎么变得蠢笨了这么多,这么简单的事,自己为何想象不到?
“对呀!莲房,你可真是聪明绝顶呀!”
少商夸赞着,抱着莲房,差点把洗脸盆的水打翻。
“哎呀,女公子别激动。女公子才是最聪明伶俐的,只不过是被一叶障目了而已。”
莲房笑盈盈地道。
少商捏着她的小脸,道:“就你会说话,快去给我准备笔纸,我也要写信!”
“好嘞。”莲房领命。
次日,莲房在街口小巷找了许久那个小胖墩儿,用了一串糖葫芦就把信件给送出去了。
莲房回来的时候,少商就拉着她问道:“如何?送出去了吗?”
莲房点头,道:“那小孩很听话,已经送去了。”
“那便好。”少商低头浅笑。
“哎呀呀!哎呀呀!今日我掐指一算,我家妹妹怕是要走桃花了,啧啧啧,送的什么信啊?”
程少宫摇头晃脑地走过来,掐着手指,一本正经地装作严肃的样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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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