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萼点头，君顾正想走，却想起了什么：“对了，那衣衫金贵，是风家老板新进贡的匹子送给主子的，你别弄坏了。”

“好。”

江怀瑾醒过来，朝服已经备好了，君顾服侍在一旁你，给他准备早膳，江怀瑾直接换上朝服：“美萼还没起来？”

君顾布菜：“已经出去了，给主子提布。”

“做好了？”江怀瑾筷子停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

“做好了，昨夜就说了今天去拿。”

一想到昨晚，江怀瑾心里就一阵后怕，那女人靠近他还真是双手无措。

微微排斥。

早上朝廷格外不平静，洛闻歌款款而来，在人头中看见江怀瑾的身影，冷冷哼了一声，韩絜正好听得见。

他在想……完了，他完了，叶侍郎完了……

洛问褚也来了，神态镇定自若，仿佛在等着看什么戏，江怀瑾视若无睹。

“有本请奏。”洛闻歌坐在上座，祥装无聊。

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出头上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战外无战。

“怎么，平日朝廷上不是争着窝里斗抢功劳吗？今儿怎么就都哑了，朕倒是不知道你们何时这般和谐。”

洛闻歌说话阴阳怪气，江怀瑾有意抬头看一眼，两个人正好对上。

洛闻歌直接引火烧他的身：“叶侍郎刚刚晋升官位就这般清闲，与人约着逛青楼，这京城里的青楼估计都被你们逛够了吧。”

江怀瑾皱眉，显然在想他什么意思，有些不太理解，这口气怎么都像个一个怨妇……

怨妇……

“回皇上，臣这是去体会百姓疾苦，特意选了官僚常去的地方，臣认为，如今京城繁华昌盛，实在不应该醉死于酒色之间。”说得一本正经，连他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可是座上的那个人脸上明显挂着：“我不信”两个字。

洛闻歌瞪了她一眼，语气酸酸的，还有点火药：“叶侍郎将青楼女子带回府也算酒色之间吗？”

“……”江怀瑾哑口，原以为他做这事是没人知道。

“啊？叶侍郎带青楼女子？”

“叶侍郎看上青楼女子？”

“叶侍郎要娶青楼女子？”

“叶侍郎明日完婚？”

话音传得越来越离谱，江怀瑾直接准备吐血，他笏板怎么放也不是，碍事得很，索性放回自己的袖口：“皇上为何知道这么多事，难不成派人监督我？”

“监督你做什么？”洛闻歌冷笑，还不是他亲眼看见的。

见这两人要打起来，众爱卿是一阵心虚，连洛问褚也少见的怪异。

“皇上若是谈私事，可下朝之后再谈。”众人望过去，这么猛……

洛问析面不改色，点头道：“臣是无事启奏，皇上和叶侍郎的家事可收回，臣等还有要事在身。”

江怀瑾嘴角一勾，挑眉着，似乎在嘲讽洛闻歌的君王地位，连南康王都敢顶撞，是时候退位了。

洛闻人仿佛看出他的心思，于是阴险地挑眉：“那也成，今夜叶侍郎来宫里，朕要单独召见你。”

江怀瑾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是遇到叶臻得身子去看洛闻歌，还有些慌张，而洛闻歌的眼神更没让他看清， 所包含的还有私人情绪。

洛问析满意地点头，早这样不就行了，他事先率领：“既然如此，臣等就先行退下。”

江怀瑾尾随，他今日府里的事情未免不多，狗皇帝还进给他找麻烦，喝酒……这么闲还好意思说他。

入夜，江怀瑾赶制的新衣袍已经好了，虽然都是黑的，不过看上去比之前那件更加精湛，绣的是 菊纹，他记得洛问褚有一件衣袍绣的是龙，九龙，只是被他有意挑起一趾，所以是蟒，不过布料珍贵，只是针线就出来了，所以才会借此掩人耳目。

他绣的是龙，是不是说明，他有造反之心，江怀瑾眼神一凌，宛如刀割人心，君顾从来没有见过主子这个模样，有些害怕。

美萼也正巧看见了，她将晚膳放在桌子上：“公子这是准备出去？”

“皇上邀请公子进宫谈事，自然……”君顾口无遮拦，忽然就被江怀瑾打断：“将这些撤下去，我同小皇帝喝酒去了。”

一听见这个机会，美萼早就想见皇帝一面了，急忙上前制止：“公子，口否让奴婢陪你一同前去。”

君顾有些不满，明明就是他同主子关系比较近，这种事情不应该他跟着去吗，怎么能和一个刚刚进府不久的女子去。

“你去做什么？”江怀揣有些疑惑不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不见君顾抱怨的眼神，美萼一心看着江怀瑾：“公子，奴婢……奴婢从来没有见过皇宫里是什么样子，所以想去瞧一瞧，公子就大发好心吧。”

“……”江怀瑾思索了一会儿，才微微松眉：“走吧，君顾留在府里安排府上的事情。”

“公子……”君顾想辩驳什么，却被堵住了嘴。

美萼跟在江怀瑾身后，一路上没什么话说，但是江怀瑾总能感觉异样，他觉得后面的女子并不简单。

洛闻歌早早备好了晚膳，他居然有一丝紧张，韩絜觉得皇上可能是生病了，从下完早朝到现在就不太正常。

夜里换上了白色衣袍，陛下喜欢朴素，可是叶侍郎却花枝招展，洛闻歌有些闲来无事垂头在桌子上。

“你快去看看叶臻来了没有。”

“是是是。”这都是第四五回了，陛下一直念叨，生怕错过叶侍郎似的，要来早来了。

没想到还没到门口，忽然就看见有来人，韩絜仔细看了一眼，才立马冲进去对皇帝说：“陛下，叶侍郎来了。”

洛闻歌立马坐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韩絜抽了抽嘴，陛下变脸真快……

江怀瑾刚走到门口，就嗅到一阵好闻的味道，一看就是准备不少好吃的，他对美酒无感，可是现在对美食有些感觉，因为府里的东西实在吃厌倦了，宫里的话，他还是上辈子吃的，所以心里实在思念至极。

奇怪的是，蒸笼包，翡翠汤都是他喜欢的，洛闻歌一脸无害地坐在不远处，实在很难想象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难不成看出什么端倪……

江怀瑾行礼，本来面色看不出什么变化，在触及身后的美萼那一刻，眼神有些凶狠，立即恢复早上在朝廷上的脸色，及其不妙。

“叶侍郎叫朕好等。”

“皇上要是饿了可以先用膳，不必等到臣来了……”叶臻腹黑至极，洛闻歌知道，要是当初那个人还在的话，铁定和他一个模样。

洛闻歌忽然注意到江怀瑾身上的黑袍，他乍舌：“你……你……”

上回在春楼的时候，他好像就穿了这件，叶臻不是喜欢白色吗？之前见他都是一身低调的白衣，虽然如今看上去，确实俊美不凡，但与他之前全然不同，反而有几分戾气。

“皇上这是怎么了？”江怀瑾见他盯着自己的衣衫，是也低头去看了几眼，不过没什么怪异。

“你怎么会穿这种颜色的……”

“因为臣喜欢。”江怀瑾松气，原来是因为这种事情。

放屁，叶臻还是状元郎的时候，洛闻歌就听过他的传言，他近女色，也有青梅竹马，不过性子柔弱，与人不太爱打交道，所以才让他去修国史，他扮相也是翩翩风雅，有时候喜欢穿大红袍。

虽然颜色鄙陋，不过穿到叶臻身上，确实贴合不行，还有绝色之称，不及大将军江怀瑾，但也在他下一位，连自己都差点没比上。

怎么会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现在口舌举止居然都特别和另外一个人相像，洛闻歌有些犹豫。

难不成世上当真有借尸还魂这一说，只有江怀瑾喜欢黑色，只有他爱顶撞自己，也只有他，才有本事控制自己的思绪。

见洛闻歌不说话，江怀瑾直接坐了下来，拿起筷子自顾自吃，他不太喜欢别人布菜，忽然瞥见旁边的东西，淡淡问：“皇上还是喜欢用膳前放银针。”

洛闻歌反应过来，点头：“小心起见。”

“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皇上，你说宫里有害人之心的人这么多，你难不成还能个个防备不成。”

“那就要看叶侍郎如何保护朕了。”

“臣虽说为朝廷办事，可是侍卫这职位也触及不得，皇上先前宫中不是有位大将军吗？要不是遭人算计。”

“大将军……你说的是江怀瑾？他死了也是在朕意料之外，战场上的算计不同后宫，靠的是真刀谋略，可是大将军不够聪明，居然会败在倭寇手上……”似乎念及什么，洛闻歌有一丝愁意。

江怀瑾盯着他的表情，撇嘴一笑：“说不定是小人背后做的偷袭，江怀瑾功劳无数，要是蠢，早就死在刀剑之下了，哪会活这么久，要是真的是自己人干的，江怀瑾那时候也感觉不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