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会。”肖湛说。

这可给王一搏整无语了，孩子都不愿意开口说话了。手机里一阵沉默。

“没事吧，”肖湛又说，“我可以在终点等你们。”

“你不会，”王一搏感觉小火苗在自己头顶嗡嗡烧，“你不会装备买这么全干嘛！”

“仪式感嘛，”肖湛细声细语的，“重在参与。”

“你参与个屁啊你，”王一搏越想越来气，“你参与的上嘛。”

“哎呦你别跟我着急。”肖湛说。

“我不急，我急什么，你被车碾了我都不急。”王一搏说。

肖湛笑了一声，“你别瞎说。”

“我不说了，你说，你说，话筒给你，你多能说啊，music起。”气的王一搏说了一串。

“哎呦，炮筒啊，”肖湛蹭蹭往他枪口撞，“我就是觉得也没什么事，跟着玩玩嘛。”

“玩蛋啊玩，”王一搏说，“别人都去骑车了，你蹲着抠墙皮吧。”

“我没事啊，”肖湛说，“等你们回来。”

“不，”王一搏说，“不去了。”

“别啊，”肖湛赶紧说，“得去。”

“去了谁陪你？”王一搏问他。

肖湛握手机的手动了一下，“我不用，我怎么还得陪啊，不用。”

“不去了。”王一搏说。

“你怎么粘了吧唧的，”肖湛说，“就去。”

俩人扯大锯一样，扯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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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早上总有股露水的味道，王一搏打开车窗，狠狠吸了几口。

刚把脸扭正就听到肖湛的笑声。

很轻，几不可闻，但他还是一耳朵逮住了。

“笑什么？”他问。

王一搏本来就一肚子气，语气不算太好，跟审问似的。

“爱闻这个味儿啊？”肖湛问。

王一搏鼻子发了个声，算是应了。

“知道了，”肖湛说着从中控台边上的盒子里拿了个蛋黄烧麦递给王一搏，“再吃一个。”

“他吃一盒了，”赵洋在后面小声抱怨，“还喂呢，别撑死。”

“吃醋了这是。”白年年说。

“吃谁的啊，我的？一搏的？”肖湛笑笑，在后视镜看着白年年问。

赵洋膝盖上放着一盒核桃包，“肖哥来我家住几天呗。”

“哪都不去。”肖湛说。

赵洋笑得一脸阴险，“守着个闷葫芦吧，俩光棍。”

他们到基地的时候已经有一小拨人了，赵洋下车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王一搏跟一个人碰了碰肩膀，介绍肖湛给他们认识。

“不过不会骑，”肖湛笑着说，“我在那边等你们。”

“没事，”领队的韩青说，“让小满开侉子带你。”

“侉子？”王一搏撩起刘海，戴了顶鸭舌帽，从肖湛身边走过去，抬胳膊的时候不经意碰到肖湛的耳垂，问韩青，“他什么时候买侉子了？”

“昨天，”韩青笑起来，“等着跟你显摆了。”

“你坐么？”王一搏回头问肖湛。

肖湛放在耳垂的手还没放下，突然有点心虚，“听你的。”

“呦，”小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拍了拍王一搏，“你行啊，这大帅哥都听你的了。”

“呦屁，”韩青笑着打了小满一巴掌，“吃你的巧克力。”

“呦什么，”王一搏也笑了，朝肖湛努了努下巴，“肖湛，你今天就带着他吧。”

“同学啊。”小满小声问。

“没，”王一搏说，“邻居。”

“还是代班辅导员。”赵洋凑过来说。

“长得真年轻，”阳光下小满左耳上的耳钉晃到了肖湛，他走过来，“说我呢吧？”

“说了，”小满也不扭捏，“说哥你年轻。”

肖湛看了他一眼，少有的靠近王一搏，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确定让我坐？”

“坐啊，傻货，”王一搏把肖湛上次骂别人的词搬来，“早知道有侉子昨天就不跟你生气了。”

“你跟在小满后面么？”肖湛问。

王一搏点头，“行。”

肖湛偏头看了看王一搏挺拔的鼻梁，松开了搭在他身上的手。

他们要沿着公路上山，几行人都在原地准备着，只有王一搏，肖湛伺候着。

帮忙戴眼镜戴头盔，还给孩子绑了个尾包。

“戴个墨镜。”王一搏说。

“一会儿的，”肖湛说，“跟在我后面啊。”

“嗯。”王一搏笑笑。

“走吗？肖哥。”小满冲他弹了下舌。

“走，”肖湛坐过去，戴上墨镜和头盔，看着王一搏，“走啦。”

有人说骑车是追风，享受着速度和风带来的快感，迎面的风把王一搏套在骑行服外的T桖吹得鼓起来，他捏住闸，跟着侉子转了个弯。

肖湛倒坐在车里，两条胳膊搭在车边，看着王一搏。

距离不算近，但是王一搏还是能透过墨镜看到肖湛上扬的嘴角。

倒着坐车会头晕，王一搏不知道肖湛怎么想的，这个人有些时候有些做法太异于常人，他搞不懂。

就像个孩子一样，气质太干净了。王一搏按了按车铃，肖湛立马冲他挥手。

太傻了，他想起来肖湛给他剥草莓籽的那天，在楼上冲他挥手。

这人怎么这么爱挥手？

王一搏“噗呲”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啊？”肖湛在车里自言自语。

“肖哥说什么？”小满在摩托车的轰隆声中接了一句。

“我哪说话了啊，”肖湛笑，“你听错了。”

小满踩着离合换了个档，“那就是我听错了。”

“和一搏刚认识吗？”小满又问。

“有一段时间了，”肖湛说，“我住他家楼下。”

“哥你长得真帅。”小满说。

“感谢基因。”肖湛笑了笑。

“你明白我意思的，”小满迎着风问，“你是吧？”

肖湛轻笑一声，“瞎说。”

小满没再说话，肖湛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哪还顾得上小满啊，骑车的王一搏已经把他迷的七荤八素了。

天天见面，他就是看不够。

这个样子的王一搏他更是没见过，看个没完没了的。

以前他看花看展，看蓝天看白云，现在只想看王一搏，王一搏比所有景色都好看。

王一搏本身就是景色。

不会骑车的事情是他故意隐瞒，他就想和王一搏摽在一起，不管以后，有一秒算一秒。

他和王一搏想的一样，就是个傻货。

他和王一搏也不一样，王一搏看得就是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