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子,相中哪个了?”那小贩瞧见了夏阳君腰间缀着的柳叶玉佩,又盯着晨云杉颈部的刺青,二人穿着不凡,尤其是晨云杉,高扎发戴着紫金宝冠,仅是镶嵌在内的一颗珠子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虽然身穿晨家的窄袖骑装,却有金丝织上若隐若现的纹路,配上了雍容华贵的腰饰,在光底下生出叫人目眩神迷的色泽。
闵生苑和楚清阁的人呐,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这要是真相中哪个了,出手一定阔。
夏阳君见状警惕起来,抬手遮住了晨云杉的脖子。“看够了没有。”一旁的晨云杉身形一顿,转过头笑了。
那小贩不明所以,随后又陪笑起来,不断点着头,好像看懂了什么。
“这笛子和箫,我买了。”晨云杉拿过夏阳君手中握着不愿撒手的笛子和自己相中的箫,一同示给小贩看。掏了银子便偷笑着拉起夏阳君往回走。
“不赖嘛,这可是上等货。”晨云杉拍着夏阳君的肩膀,顺手把笛子递给他。
“你也不赖。”夏阳君把玩着占便宜得来的新玩意儿,笛身通体透亮,泛着淡淡幽光,吹起的笛音亦是清澈悠扬,比起姨母的曲子,可婉转太多了,这让他爱不释手。
不经意间,二人又路过了那小姑娘躺过的地方,夏阳君止步不前,将笛子收在袖中思索什么。“你说……是谁干的。”他转过身看着正在研究如何吹响箫的晨云杉。
这人呆头呆脑,愣是没听进他方才问的一个字。“啊?什么?”他回过神来,一时没想清楚夏阳君对自己说了什么,等了许久也没有再听到对方重复那句。
“无事。”夏阳君习惯了晨云杉这样,玩心大起时不会在乎身旁的任何,仿佛与世隔绝,就算是有木桩碍着路了,他也照样不会高抬贵头。
“和我想的一样吗?”晨云杉思来想去总算是开了智,追上前从他身后冒出来:“陈庭舟?”
夏阳君蓝灰色的眼眸看得出期待,勾起一抹微笑,大概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要去吗?”
“去,当然去,你发话了,我怎么能不去呢。”晨云杉向来是顺从夏阳君的,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是他有了说辞,晨云杉定当赴汤蹈火。“不过明早去吧?这夜都深了,我有些困倦。”只是今日晨云杉实在过于疲惫,双手合十向夏阳君祈求道。
又是这样的眼神,每每有什么事需要求他,晨云杉本应该清冽的紫眸就会露出小狗崽一般的委屈,但那又如何,夏阳君还真是会答应。
“嗯,好。”夏阳君伸了伸懒腰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夏阳兮身旁并无人与她言语,这一声可把夏阳书吓坏了,不自觉抓紧了晨云湘的衣袖。
晨云湘意识到他有些怕,轻轻拍了拍夏阳书紧绷起来的肩膀道:“别怕,可能是你兄长在给姨母传话。”
“君儿说,他们先行回去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夏阳兮摸着夏阳书的脑袋,试图安抚他不安的情绪。
“嗯。”夏阳书轻轻贴近夏阳兮,贪婪地汲取此刻的幸运。晨云湘没有说话,对夏阳兮点了点头便带着自家孩子转身离去。
夏阳书意识到此时仅剩她们二人,心底一番挣扎后决定打破寂静,僵硬地叫着夏阳兮:“姨……母。”“为什么会有初愿节这个节日啊?”夏阳书眨着他那双映了亮光的眼睛,期待着她的回答。
夏阳兮笑了笑,她明白这孩子并非是对初愿节来历感兴趣,只是为亲近她罢了,竟有如此有趣的孩子。
夏阳兮轻轻叹了口气,用很温柔的语气讲着故事。
“初愿节仅是浮云城特有的节日,原本先家主设立它时名为念沐日。家主甚是宠爱妻子,视之如命,但上天似乎并未瞧见家主的真心,在生下小女儿后,妻子便在不久后因病去世。家主悲痛万分,便将妻子生辰那日定为念沐日。”
“那为何会更名为初愿节呢?”听到这样的解释,他似乎是真来了兴趣,歪着头追问起来。
“因为家主不愿浮云城在那日变得气氛压抑,便更名为初愿节了。”
夏阳兮抬头感受着日落前的余温,静静等待夜幕升上来。她很喜欢仰望夜空,每每有闲暇之余便会去亭中独自坐着,试图触碰遥不可及的星宿,心中一遍又一遍描绘着母亲动人的模样。
夏阳书低着头弱弱说道:“姨母,对不起,我不该问的。”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夏阳兮自然不懂他为何会这么说。
“姨母不要难过,您母亲一定不想看到女儿伤流泪的。”
夏阳兮惊了,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她不明白为何小小孩童会知道这么多,就刚才来说她并没有透露任何关于她自己的事。
本想追问,却又看到他脸上的困意,想到夏阳书今日受到太多惊吓,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带着他回房中歇息。
清晨街上总是人声鼎沸,唯有闵生苑依旧那么宁静。仅仅是这儿有些不成文的规矩,没有必要的话,一般不会在清晨开口说话,只因先家主夫人享受清晨的宁静,不喜喧哗。
夏阳君起的很早,毕竟不愿让姨母抓了他去,按在书房里读些枯燥的文字。洗漱后披了衣服,拿起桌上还未用过的新配剑溜出了闵生苑。
在门外等候多时的晨云杉看到他后似被定在了那里,原地不动,直勾勾地盯着他。
印在眸子里的少年嘴角微微扬着,那浅色的瞳孔也含着笑意,长袍松松垮垮地披着,还未束起的长发温顺地搭在肩上,沾了些许水珠,滴在了夏阳君修长白析的手指上,也落在了面前这人的心里。
晨云杉看得心里直痒痒,吞了吞口水,听到夏阳君的呼喊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便上前为他整理衣服,夏阳君则乖乖站在那里,任兄弟摆弄。
“走了,阳君。”他顺手拍了拍夏阳君的胸脯,却被一只伸过来手握得死死的。
“干嘛呢,羡慕我的身材啊?别光羡慕啊,得去校场历练,明白吗?”这话可把晨云杉噎住了,挣脱了手便继续往前走。
陈庭舟虽说是有名有实力的商户,但毕竟还是浮云城中的百姓,见到少主,又瞧见旁边身着校服的晨云杉,明白他是晨家的人,同少主前来,定是楚清阁的少主,自是丝毫不敢得罪,笑脸相迎上去。“两位少主,来陈某这里有何贵干啊?”陈庭舟命下人沏茶,请他们进院:“二位请。”
夏阳君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旁,拿起剑拔了鞘便放在桌上,一脉叶被他挂在上面作为剑穗,这柄剑剑身极薄,刃口处泛着寒光,剑柄处镶着碎玉,听说用了锻造者好些年的功夫,才将这“长迁”现于世间。
“少主,这是何意?”陈庭舟坐着的身子挺立起来,有些慌张,少主若是心有不悦,抄了陈家也是有这个权利的。
“没事,向你打听个事。”晨云杉将原本炽热的视线从夏阳君身上挪开,拍了拍陈庭舟已经不受控制的肩膀问着,这一拍可把他拍软了。“昨夜街上有一个小姑娘死了,知道是谁干的吗?”
陈庭舟故作镇定,转头看向夏阳君:“少主这是怀疑我干的?”
“难道不是吗?”夏阳君一脸的不高兴。
“我真不知…”话还未说完,陈庭舟便又咽了下去,望着夏阳君握着剑柄的手瑟瑟发抖。
他是怕死鬼,要是此时撒了谎,日后水落石出时他即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计划败露,陈庭舟端起手中盛满茶水的陶杯,向地面砸去,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还请您,道出整件事情的经过。”夏阳君用剑鞘挡住欲上前教训那老头的晨云杉,竭力用尊敬的言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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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