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沉晚神色一凛,冷冷道:“我不同意。”
他那么一个喜静的人,房里突然住了个爱闹腾的主,怕是换谁也不乐意。
这点大家都懂,但没办法啊。江浸月心里暗暗想着,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她看着纪沉晚,一时不知所措,许久,才说道:“这是,师祖的意思。”
噗嗤,这个师姐格局比较大,还会拿虞华那老头来压师尊。宋轻慕在门外听的津津有味,就差给他一把瓜子嗑了。
他吃着自己的瓜,还能这么开心。实在是因为他对于睡哪里都不甚在意,不就住一晚上的事,这有何难。
而且,他还挺想知道纪沉晚睡觉的时候会不会也是像人前那样风度翩翩,还是像小孩一样时不时踹俩下被子。这些只是想想就很有趣啊!
屋外有多神采飞扬,屋里就有多冷,就像把纪沉晚的居所搬到了雪山顶上,寒的叫人瑟瑟发抖。
不错,他教的好徒弟,还会拿别人来压他。纪沉晚垂下眼帘,勉强压下自己阴沉的脸,而后便对江浸月冷声道:“那便听他的。”
说完,还不等江浸月说话,便夺门而出。他倒是想去看看那些借住的修士能有多少,竟连含月门的客房都住不下。
当年刚建含月门时,纪沉晚便想到过这种情况,因此刻意提议虞华多设俩个客房,以备不时之需。而今却连这都住不下。
见纪沉晚出去,江浸月浅浅的松了口气,刚刚那氛围要吓死个人,他再不放话,她都感觉自己要被纪沉晚的眼神给杀死了。
江浸月在那里一边拍拍胸口,一边如玉皇大帝赦免般庆幸。还好纪沉晚没有愤怒到有把自己也扔出去的冲动。
这边纪沉晚一出来便看到宋轻慕蹲在那里认认真真的洗床单,就是洗的挺吃力的。额前的碎发时不时挡住他的视线,无奈只得用手腕向后拨拨。
刚一抬头,宋轻慕便看到了纪沉晚,他笑着喊道:“师尊。”那笑容憨厚朴实,差点让人以为他一直都在那卖力的洗了。
纪沉晚没有说话,狠狠地甩给他一记眼刀子便扬长而去。
“……”
宋轻慕瘪瘪嘴,将床单扔回了水盆子里,不满道:“瞪我干啥呀真是的,嘤嘤嘤。”
他还没抱怨几句,便见江浸月紧随其后地出来了。
“哎,师……”
江浸月扭头就走,她一脸黑线,淡漠地看了一眼宋轻慕。心里更加愤怒了,当初为什么不让宋轻慕自己去说,害自己在里面汗涔涔的。
姐。
那个“姐”被咽回了肚子里,宋轻慕愤愤地嘀咕道:“一个俩个都不搭理我,切。”
为了缓解尴尬,他又拿起那张床单搓洗着,然后拧干,晾在了桃树枝上。
会客堂
纪沉晚刚走进来,便看到以清风派长老为首的众人。
真的是多!!
虞华坐在主位上待客,霖雨和含月门众长老也在。正与他们聊的投入时,便听到纪沉晚淡淡道:“师尊,霖前辈。”
霖雨闻声向他笑了笑,虞华见他来,忙道:“沉晚,你来的正好。”随即招手叫他过来。清风派的小辈们见虞华叫那白衣男子名讳,也大都知道了那便是名响天下的纪沉晚,皆行礼道:“纪前辈。”
这些小辈与宋轻慕是一个辈分的,如此叫他也不为过。纪沉晚走近,向他们点点头,以示回礼。
虽说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但礼数还是有的。
虞华看着他,关心道:“风寒还未好,你怎的就乱跑上了。”
他这个徒儿一向身子骨弱些,稍微换个季,着个凉便又病上了。何况今夜风大,他风寒还未好,倒是叫人怪担心的。
比起虞华的随性,纪沉晚却是规规矩矩道:“多谢师尊关心,徒儿无大碍。”说罢又淡淡地看着清风派的长老,说道:“今日俩派长老们都在,我若不来,岂不失了礼数。”
其中一个长老殷勤道:“纪宗师哪里的话,你染了风寒,若不来我们也是能理解的。”
“是啊,俩家皆是亲友,谈何礼数。”其余人附和道。
纪沉晚站在虞华身侧,温和回应道:“多谢各位长老理解。”
虞华笑着看他,道:“难得相聚一回,你倒是可以与他们好好聊聊天。”
纪沉晚点头应声,却没有动作。
这是真为难他,本就不喜与人说话,又哪里来的聊天一说。
好在其他人也都是聊的开的,都客套客套,开开玩笑,时间也很快。
天渐渐黑了下来,万物静寂。整个含月门的弟子皆已洗漱入睡,众人的聊天兴致也不怎么高了。纪沉晚强撑着打架的上下眼皮,愣是撑到了他们散场。
时间已经很晚了,往回走的途中他昏昏欲睡,仿佛下一秒就要睡倒在途中。
到了桃山居时,纪沉晚本想倒头就睡,然而一进屋,他便察觉到一丝奇怪的意味。
他平时睡觉的那张床看起来乱乱的,被子也不是折叠好的,而是被刻意人平铺了开来。中间那块还鼓起来了一个大大的包,宋轻慕却不见了人影。
纪沉晚脸上的睡意全无,那无名火蹭蹭蹭的往上涨,他这还怎么睡觉,让他在这么乱糟糟地床上睡还不如杀了他。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床,看着那鼓起来的包还时不时蠕动一下,搞得纪沉晚快要疯掉了。
每走一步,他的神色就更冷一分,到底是什么东西敢在他床上造次,被他逮到一定没它好过的。
眼看着那个包离自己越来越近,纪沉晚越来越愤怒的心竟然还带有了一丝丝的好奇。
他站在了床边,犹豫了一下,最后把心一横,猛地拉开了被子。
“!!!”
纪沉晚瞳孔一缩。
被子下,是宋轻慕蜷缩着身体的睡颜。
他睡的很安稳,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睛,像是梦见了什么,嘴还瘪着。平稳的呼吸声在向纪沉晚诉说着自己已经睡着了这件事实。
“这……”
纪沉晚懵了,这该怎么办?把他在睡梦中弄醒?还是让他继续睡明天再算账?反正这床纪沉晚是不会和他抢了,太乱了。完全无下脚之地。
他就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宋轻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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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