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柏临近绝望时，突然拽住了秦羽的衣袍，“秦师叔！秦师叔我求你…你有方法的对不对？你是有方法的对不对？求求你救救我娘！求你，救救我娘……”

秦羽咬牙。

引一次毒，要花他将近半成的灵力。算上先前在帝澜身上耗费的灵力再加上追那人时用的灵力，他现在所剩的，也堪堪半成。若引在自己身上，就算他还能撑下去，等来的将会是没有任何灵力缓解的四个时辰的巨疼。

秦羽咬牙，全身越发的颤抖。

李柏满眼含泪，抱着孙氏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秦师叔，求求你…救救我娘……”

那种疼，像是被人按在砧板上无法反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利刀一层一层地刮掉皮肉。不不不，不是只刮表层皮肉。那就是把刀插入血肉里，一点点，开始搅动他的血肉。

他真的不想再承受一次。

少年哭的梨花带雨，怀中的孙夫人也临近死亡边缘。

“我……”

“秦师叔为什么？我看见你先去就救了帝师弟的。你有方法的。我求求你救救我娘好不好？只要你救了我娘，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秦师叔……”

“先前……救我？”帝澜愣在原地，脑袋里全是嗡嗡的。

救我？怎么救？

那可是化尸粉！怎么救！

难怪怎么说只是中了迷魂散而已为什么还会有一段时间的失明。

现在，都能解释清楚了！把化尸粉引出体外时是自下向上，有带有小量毒素的血会淤积在眼处。为了不会有疼痛，所以眼睛会有一段短暂的失明。

但，跟秦羽之前所说相同。

这周围，有没有别的活物。所以，秦羽是……

把化尸粉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此刻，他再望向那个衣着白色绸缎，戴着斗笠的那个男人挺立地站直在这里。

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后还有很多人。所以他不能垮。就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徒儿，他便就能毫不犹豫地以命救自己。

“师尊…”帝澜突然心里一横，“师尊，引到徒儿身上罢。”

“你说什么？”

面对的秦羽面部的阴寒，帝澜仍是坚决地说道：“师尊，引到徒儿身上吧！”

“混账！”秦羽竟一巴掌扇在了帝澜的脸上，“你再说一遍！”

少年的脸上泛起一个红印。他有些迷茫，接着一把跪下，背挺得笔直，说道：“师尊，徒儿…请把化尸粉引到徒儿身上吧！”

我舍不得的，舍不得的只有你一个人受到那样的苦。

我想陪着你。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想陪着你。哪怕是陪着你，一起赴黄泉也好。

“把化尸粉引到自己身上，也太傻了吧。”闻声。走来一个男子。

他合上纸扇，微微一笑，“秦师弟，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啧啧，果然你这徒弟可真是傻。哪里有人能撑住化尸粉的药性的。”

秦羽没有说搭话，冷声说道：“蒋师兄还是先把带来的活物放一下吧。”

蒋涞贪吃。平常就喜欢带一些兔子什么在空间戒指里，外出时就自己烤一只吃。

若是来的是别人，秦羽还真没别的办法。

见孙氏脸色苍白的很，蒋涞也没有多话，便一下子放出了十只。

“我只带了十只，应该勉强够了。秦师弟，施法吧。”

“好。”

十只灵兔不出意外，全部赴死。好在幸运的是，恰好引完。

化尸粉只能引在活物身上。所以在引的过程中，只要这只兔子受不住死了就得立刻换下一只。这样引，最大的弊端就是耗费的的灵力会多一些。

但经过这一番事，孙氏傻了。

因为化尸粉待太久的原因。孙氏的身体受不住，变成了一个只有五岁智商的儿童。

“其实，这无疑不是对她最好地解脱。”

蒋涞回首，看着秦羽说道：“你打算怎样安置她？”

“她是鲛人，由你来带最好不过。”

蒋涞却小孩子般撇了撇嘴，委屈道：“你就只知道成天往我这塞女人，什么时候你也把自己塞过来呢。”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先去看孙氏啦！”说着，蒋涞便匆匆去了。

开什么玩笑，再站在那里等打？但其实，此刻的秦羽，连站着都有些艰难了。

头有点晕。果然啊，真的不能把灵力都用完啊。

“秦师叔！”来者是孟语琴。少女蹦跶地跑来，看样子很是开心。

得知危机，蒋涞便先来了，孟语蘅和孟语琴是这会儿才来的。

秦羽只觉脑袋发涨，眼皮好重，身子摇摇晃晃的。眼前一黑，不由得地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要在晚辈的面前丢人了…

这是秦羽在晕倒前想的最后一句话。

————

黑暗蔓延，周围一点亮光都没有。

秦羽艰难地睁开眼，全身酸痛，刚想要走一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冰凉的贴在他的皮肉上。秦羽晃了一下，耳边全是铁拍打地面的“哗啦”声。

“我这是……”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不知道阴黑的地方从哪里出现了一点光亮。秦羽眯眼，待适应后才发现走进来了一个人。

“你…呃！”

秦羽才刚发出一个声响，便一条鞭子抽在他身上。

身上顿时泛起火辣辣的疼。

“你…你是谁……啊！”

用力之大，足够把秦羽的泪水抽出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正血淋淋的滴血。铁链拽的他手腕生疼，硬是不让他倒下。

鞭子还在不断地抽在他身上。每一鞭，都像是要把他抽得皮开肉绽。

秦羽只觉得全身麻木，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不发任何声响。

也不知道那人抽了多久，才肯放下。

本来以为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那人突然向他走来，脸上还照着一层阴影。

那是他不认识的人。但也是他永远不可能忘记的脸。秦羽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

他害怕地向后退去，铁链拖在地上“哗啦”的响。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那人的速度仍不改，一句话也不说，脸上都是阴沉。他走近秦羽，粗糙的手指挑起秦羽的下巴，美人的眼中全是惶恐。

“不要…唔…”

那人粗糙的塞了一颗药丸进去。还为了防止秦羽没吃下去，直接用手把药丸推进他的舌后跟去。

“唔…咳咳咳！”秦羽想要吐出来，却只能卡在咽喉里。

那人似乎是看到了，不知道从来弄来的一杯水，直接灌到秦羽嘴里。

“唔…”秦羽被那人摁着，只得一口一口喝下去。

咳咳，血腥味好浓，他喂给我的竟然是血！

待一切都做完，那粗暴地把秦羽向旁边扔去，看也没看他一眼，就走了。

又是一片漆黑了。

喉咙好疼。身体上还有被鞭抽打的疼痛，又泛起一点冰凉。

“滴答”的声音久久回荡在秦羽的耳畔。他知道，那是他身上的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身体开始变冷，他不由得哆嗦着。

伤口也随着变冷，只让秦羽觉得痛苦难耐。

他想要抱着自己取暖，却也无法挪动半步。

“好冷…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