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眉头紧蹙着，在刘耀文看不到的地方死死的看着周砚，柔声说着：“我骗你什么了。”

或许是他的声音过于轻柔，配上他阴狠的表情，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感，让周砚不自觉的想起自己前几天和宋亚轩在小巷子里发生的一切。

刘耀文最见不到周砚这副模样，在他看来，周砚现在就是在欺软怕硬，他被他摆了一道，有气没处发，就来找宋亚轩的事。

“别理他，我们走。”刘耀文现在甚至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刚才跟着宋亚轩一起出来了，不然宋亚轩独自一个人碰见周砚，不知道又会被周砚欺负成什么样呢。

宋亚轩看着周砚眯了下眼睛，其中的威胁意味十足。

周砚顿时愣在原地，咬着牙不敢再说一句话。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刘耀文是完全无条件站在宋亚轩那边的，这样他无论说什么，刘耀文都是不会信他的，这就导致他在对抗放前一秒就占据了下风。

宋亚轩在转过身前，用口型对他说：“你给我等着。”

不知为何，周砚突然觉得背部发寒，有一种这次宋亚轩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感觉。

宋亚轩在有刘耀文的地方就是绝对弱势的姿态，看的周砚牙根痒痒，等人走远了转头淬了一口，很是嫌弃的说：“装什么装，等我找到证据，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话音刚落，正准备离开，后脑勺就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因为惯性，他被迫半弯着身子往前窜了几步，烦躁的转过头怒吼：“谁啊！”

“你爷爷我！”卫歧微抬着下巴，丝毫不畏惧他：“你又在背后说别人什么坏话呢，你有本事怎么不当着文哥的面说？怎么？怕文哥把你另外一条胳膊也给卸了啊？”

“你！”周砚的胳膊还没完全恢复，刚才的动作又扯到了，现在轻微的泛着疼痛，周砚自知现在硬拼不过他，只好将这口恶气自己吞下，撞开他的肩膀边走边说：“我不跟蠢货计较！”

卫歧从来不会让自己在嘴上吃亏，就算周砚走远了，他还是快步跟了上去：“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活该被人走，就你丫这张嘴，别人一天揍你八回都不为过！”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三分钟下来，没有一句话是重复的。

最后走到走廊拐角处，周砚彻底被惹怒了，忍无可忍放停下脚步。

但卫歧说的过于认真痴迷，丝毫没注意到对方已经停下了脚步，而他自己还在自顾自的往前走。

于是这么一来一回的，卫歧圆鼓鼓的肚子撞到周砚侧腰上，硬生生的将他撞倒了，他自己也因此重心不稳，随着他前后一起倒了下去。

“卧槽！”卫歧惊慌失措的瞪大了眼睛，直到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卫歧只觉得身下压的人硌得慌：“你干什么突然停下，想谋杀你爷爷是啊！”

周砚被他猛地一压，现在还能喘气他都觉得是自己上辈子积德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差一点没把我压死！快点爬起来！”

卫歧嘟囔几句脏话，一边爬起来一边说：“操，我还没嫌弃你是根排骨呢，一个大男人风一吹好想就会跑。”

搁在往常，周砚忍到现在，早就一骨碌爬起来揪着他的衣领把他胖揍一顿了，但现在他胳膊疼得厉害，刚才倒下的时候，另一条完好的胳膊撑着地，卫歧猛地压上来，好像另一条胳膊也骨折了。

卫歧爬起来半天也不见他有动作，忍不住问他：“干嘛，你还想碰瓷啊？”

周砚懒得和他计较：“送我去医院。”

卫歧假装撸了两下袖子，自上而下的看他：“你丫还真的碰瓷啊？！”

周砚翻了个白眼：“你，把我，另一只胳膊，也压折了，你带我去医院拍片子打石膏。”

卫歧不信邪，蹲下身子用手拎了拎他另一条胳膊。

软绵绵的，确实是已经废了的模样。

他这一动，惹得卫歧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上冒出一头冷汗：“你大爷的！”

“你大爷的！”卫歧现在更不怕他了：“声音这么有劲，该不会是装的吧？”

周砚蹙着眉：“算了，就不该指望你，起开，我自己去。”

卫歧嘟了下嘴，颇为不自然的把他扶起来：“我又没说不带你去，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向来敢作敢当。”

“嘁。”周砚一脸的毫不在意，他本来只是气头上说着玩玩，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卫歧识相点赶紧离他远一点，但是没想到这家伙一根筋，还真的同意了。

宋亚轩和刘耀文从小卖部买水回来，就看到卫歧满脸嫌弃的跟在一瘸一拐的周砚后面。

刘耀文忍不住问他：“你在学校把人给打了？打了就算了，你就遛他干什么？生怕教务处不知道啊？”

宋亚轩在一旁听得忍不住偷笑，周砚脸色铁青：“哼！趁人之危算什么本事！”

卫歧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我把他压折了。”

刘耀文刚点了下头，突然又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你压他？”

“对啊。”卫歧这时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就刚刚在拐角处。”

刘耀文嘴角噙着笑：“这样啊，那你得好好对人家。”

宋亚轩反映的迅速，现在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不要紧，完全吸引住了卫歧的目光。

卫歧盯着他看了好一阵，突然反应过来刘耀文话语中的深层含义：“文哥，你的高冷人设呢，你什么时候也变得思想这么龌龊了，我可是个十足十的直男，就算我不是直的，但我和他有可能吗？我看上谁都不能看上他啊！就他这样的人，我看见就想锤他。”

刘耀文闻言也不生气，笑着拍拍他的背：“快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恶心死了！”周砚一肚子火气：“我自己去行了吧！别跟着我！”

卫歧惯喜欢和他唱反调，他越说不让跟，卫歧就越想跟：“我今天就非和你一起去，我就得亲自去看看，你丫是不是装的！”

“滚！”周砚愈发烦躁：“你有病吧。”

卫歧一边走一边腾出手戳他的胳膊：“有病的是你。”

走出几步还不忘回过头交代宋亚轩：“小漂亮，我去处理点私事，记得拿第一名啊，你可是文哥亲自挑选的人，可不能给文哥丢脸！”

宋亚轩抬了下手，示意他放心。

刘耀文跟着问他：“有信心吗？”

宋亚轩歪着头一笑：“必须有信心。”

比赛进行的很顺利，本次活动高三不参加，宋亚轩抽到了第三十二号，算是比较中间靠后的位置。

当时观众的情绪已经不再高涨，很多已经审美疲劳，根本不再关注台上到底在表演些什么了。

偶尔有几个期待的，表演的时候没有达到观众预期，一来二去的，观众的情绪就更加低迷。

刘耀文在后台看着这些，安慰他道：“这些对你来说应该都是小场面，你上不少过比这还要大很多的舞台，应该不会紧张吧。”

“这次是紧张。”宋亚轩看着他，在他眼里读到疑惑之后才补充道：“之前表演节目只是为了表演节目完成我的任务而已，但这次表演节目，是带着你一起上台。”

刘耀文被他的话震的愣在原地，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闪躲着：“你不用听卫歧瞎说，就算不拿第一名也没关系。”

宋亚轩点了下头，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刘耀文觉得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但是他看着宋亚轩的表情，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

思来想去，他倒是觉得是只有自己想多了，就想着转移注意来缓解尴尬：“我刚刚看了下你前一个节目是闻风他们班的，估计能调动起观众的兴趣，你再上场的时候就会轻松很多。”

宋亚轩应了一声，然后问他：“要是我能拿到第一名，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要按照刘耀文以前的性格，他大抵会回一句这是集体的利益，和他自己无关，要是想提条件，不要向他一个人提。

但是现在面对笑眼弯弯的宋亚轩，他怎么也说不出这句话，到嘴边的话无数次的被憋会来，最后只留下一句：“什么条件。”

“等我赢了再说。”宋亚轩抬眉：“要是没赢就不提了，怪丢人的。”

刘耀文脱口而出的：“不丢人。”

等宋亚轩上场的时候，刘耀文才渐渐缓过神，他才发现自己刚刚看宋亚轩都看入迷了，连萧何他们班表演节目时现场气氛那么燃他都没有注意到。

刘耀文在暗处抹了巴脸，之后才转头看向宋亚轩的方向。

舞台上的灯光已经全部熄灭，宋亚轩正一袭白色西装坐在钢琴前。

宋亚轩看着仿佛接受到了他的目光，将一只手悄悄背在身后朝他挥了挥，示意让他安心下来。

在他收回手刚弹动钢琴发出一个舒缓的音节时，一盏灯从上而下的照射下来，照在了他身上。

刘耀文不合时宜的想着：这家伙，原来这么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