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都在发颤。不同于刚才,现在整个人都特别难受。
秦羽静静地看着他:“手。”
帝澜一愣,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以前被打得习惯了,这下只是打手板,又有什么。
见秦羽手搭上去,帝澜有些害怕地闭了闭眼。手中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凉的东西。
秦羽的指尖轻轻地点在帝澜的掌心。指尖微微泛红,却碰着极冷。
原来他…他的身体是这样的凉。
突然间,帝澜只觉有一股灵力潜入自己的身体。手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刚才的晕眩感瞬间消失了,体内空虚的灵力也被填满。
帝澜猛然抬头,只见秦羽易已经结束输入灵力,默默沾起一点妖兽的血涂在帝澜的令牌上。
灵力对修士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若灵力不足,对修士而言是极为危险的!更何况,秦羽现在是全面负责这个秘境的所有人!
秦羽却不以为然,将碎片都拾起来吧令牌还给帝澜时才问了一句:“还难受吗?我撤结界了。”
帝澜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闻不到血腥味是因为秦羽设了结界。这样一想来,确实感觉自己有点矫情了,帝澜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心里还是有点后怕。
他的手指不由得捏紧了令牌,猛然想到:“我的令牌是什么时候到凌鹤长老手上的?他…什么时候拿的?”
他默默看着这个被传说中不近人情的凌鹤长老所消除血迹和血腥的令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说好的不近人情呢?说好的冷若冰霜呢?说好的…残忍无情呢?明明,明明很多人都说,凌鹤长老远不如大师兄。虽然不见过大师兄,但他们都说凌鹤长老只能与孟师姐平手,可……帝澜他从没见孟语琴会这些的哇!
孟语琴她…她会的,真的没有这么多的啊,即使帝澜还不是很了解这方面的,但很明显就可以感觉的到的。
难不成…难不成秦羽他是在……装??
这个字眼在帝澜心里一顿,但还没有想太多,瞬间呛鼻的血腥味就弥漫上来。
“唔。”果然,还是会觉得难受。
秦羽见,默默站在了距他一尺的距离。瞬间一股甜甜的香味弥漫,中间还掺杂着淡淡的药香。
凌鹤长老这么一个冷清的人,竟然气味会这么甜。
帝澜紧跟着他远离了这片区域。
“剑法孟语琴教的?”
“啊?对…对啊。”
秦羽突然顿住脚步,扭头看他:“那道灵击,灵力灌入太多容易失控……至于刚刚的聚灵一式,我希望你说实话。”
帝澜瞬间懵住:“什么聚灵?”
秦羽微微蹙眉:“那道剑诀,她没教过你,对吧。”
帝澜瞬间有点慌张:“我…”
“聚灵一式极为抢手。除了神器,便只有秋鸿春华二剑才能承受。修真界会此法的人屈指可数,她不可能教你…你怎么学的?”
“我…”
“若你是对她的剑诀感兴趣才靠近她的话,我劝你莫要天真。你若是学会,你便也会成为修真界的一个活靶子。以你的修为,再加上到时候没有门派支撑,出门只有被分割的分。”
他这是把我想成来偷孟师姐秘诀的人了……
帝澜瞬间心里有点不舒服,心里委屈,想开口解释,却又说不出话来了。
秦羽自然是看出他的表情不对。不像是被说中的慌张,倒也不咄咄逼人了。他突然想到什么,用灵力扶起手中的碎片:“你且看着。”
碎片被青色的灵力缓缓扶起,开始拼接在一起,有些破碎的地方也直接用灵力接了上去。秦羽手轻轻滑动,随意捏出了一个剑柄。
这个剑柄捏得到也真是随意,什么装饰都没有,只是剑尾有一个可以挂剑穗的小孔。但剑身却不为然。
他捏得极细。也许是因为他觉得刚刚看帝澜用刚刚那把剑用得还不是特别趁手,便又把剑锋加细。剑身很长,均匀的很,简朴大约又美观。重点是:实用。
秦羽铸剑,只管两个字:实用。
灵剑够稳,至少不会像刚才那样,被惯了那么一点灵力就会破碎。
他将铸好的剑放在了帝澜手里:“可学会了?”
“啊…啊?”帝澜呆呆地捧着剑:“不…看不懂……”
“也就是说,你的天赋仅对剑法有用。”
“嗯?什么?”
秦羽摆了摆手,说道:“孟语琴不会随便教给别人的。你应该是在她练剑的时候旁看着,默默就会了。”
“……”帝澜瞬时语塞。
你,你怎么知道的……
“咚!”
“吼!!”
大地瞬间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怎…怎么了!”
秦羽蹙眉,手中灵力瞬间捏出一把灵剑,拉起帝澜腾空而起。面对帝澜的疑惑,他仅是面色凝重地说了两个字:“兽潮。”
帝澜只觉脚下一轻,瞬间腾空,而后又踉跄地站在灵剑上。
远处的叫声越来越大,树倒了一路,扬起满天灰尘。
秦羽载着帝澜又飞高了些,恰好飞过它们的头顶。
妖兽很多,到底是什么出来了?
“师兄,兽潮,不知原因。”秦羽瞬间捏了一只灵鹤,送它传去。
“我先把你送出去。”说着,秦羽刚要御走。
“不要!”帝澜一口咬断:“我可以帮忙的。”
“仅刚刚的模样?”
“我…”帝澜刚想召剑的手顿住了。他是第一次杀妖兽,才会觉得紧张到什么都忘了。但现在没有危险了,他才不会再掉链子的!
见帝澜没说话,秦羽沉默了一会,突然把帝澜搂入怀里。
帝澜一愣,空气中全是那人身上的甜香。
“抓稳了。”说罢,秦羽瞬间御走。救人一事,不得马虎。这时也没时间去猜帝澜的心思了。
也就这么突然一动,帝澜瞬间撞在了秦羽的胸口上,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腰。
好…好瘦!一直有衣服的遮拦,帝澜可以料到凌鹤长老定然是很瘦的,可没想到,他的腰这么细?
虽然小的时候也抱过,但那时全部精力都放在害怕上面了,也没有注意过。
自己这么一抱,帝澜才发现竟然一只胳膊都能把他的腰揽完。
他能很明显感受到秦羽身形一颤。
秦羽极度不适应地僵着身子,手中的法诀因为有些慌乱。
刚才为了使帝澜好受点,他才站的离帝澜近些的,平常时期,他往往都是与他人保持三尺距离的。只是除了蒋涞有时候戏弄他,但断然不会随意接触到他的!
秦羽抿抿唇,全身都是紧张状态:“罢了,就当是多戴着一个腰带好了。”想罢,他才好受点,快速御行在空中。
帝澜嗅着那股迷人的甜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像是噩耗之前的欢愉,暖暖地散入帝澜砰砰地心跳里。
只觉眼前一片恍惚,好像忘了许多事情,脑袋里都是空空的。帝澜便准备四处看看。
还没动身,一声呻. 呤让帝澜再也迈不开脚步。他僵硬地转过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的两人。
“啊…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嘁,都开始做了还在装什么清高?你装,接着装!”
那女人的哭喊声越来越大,身子不断地哆嗦。
她流着泪的眼看着一旁,恰好是帝澜站的方向。
帝澜愣住,眼神空洞。
女人苦苦求饶着,那男人却反而更加的凶猛。女人的嗓子灼烧一样的疼,说出的话根本听不清。
但帝澜听清了。
她说:“求求你,放过我…我还有个孩子…”
帝澜再也持不住了,抬手就是一道灵力直接砸在那男人的身上!
“公孙哲你不是东西!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禽兽!!!”
画面消失了,他跪了下去,眼里满是那女人绝望的样子。
那可是他的阿娘啊!是对他最好最好的人呐!
他还记得他当时看见的时候,还以为……竟然还天真的以为他们只是在玩游戏!就像那些小朋友一样,在一起玩游戏!
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娘亲,被一个畜生玷污、凌辱,自己却还傻得天真地以为没有什么?
突然间,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影子。
帝澜一愣,他此刻跪的方位,此刻地面上的阴影,此刻这地面上的每一块裂砖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仅仅这个地面,他就知道下一幕是什么。
他的阿娘,吊死在了屋梁上。
她的眼里挂满了泪,衣物早已被撕扯的破破烂烂,身上全是被折辱的痕迹。
她连死前都是不瞑目的。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只有绝望的死气。
她的阿娘,死了。
死在了自己五岁的孩子面前。
“娘…娘……”帝澜满眼无神,颤颤巍巍地半爬过去,像极了小时候卑微的样子。
这个待他那样好的人,就这样离他而去,死在他的面前。
而他却,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无法抗拒。
那个场景每每夜晚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惊醒在雪中的自己。
很冷。
像是自那以后,他孤身在雪地的时候。
帝澜紧紧地抱着自己,不停的哆嗦着。寒风嚣张地打在他的身上,仿佛也在嘲笑他这个灾星。
好冷,天好黑……
呜,阿娘,我怕…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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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