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王一博,是分手一年后的一个傍晚。
没有如火般灿烂的晚霞,反而是黑云一层层压上来,天闷得叫人窒息,肖战抚了抚心口,感觉火锅店里的冷气也吹得他心烦意乱。
就是没来由的心烦。
汪卓成叹了一口气,对老板招手说:“给我们这一桌移到外面去吧。”
老板摆摆手说:“天气预报有台风叻,你们在外面要快点,怕等下起风锅底进了灰。”
郑繁星兴高采烈地拍手说:“没事,外面好,吃火锅在外面,才更有烟火气!”
老板拗不过几个年轻人,只好过去摆桌子,门外的大棚下亮着一盏惨白的灯,在黑云笼罩下的黄昏里微微摇着头。
他们几个人又坐好,终于感觉心情好一点了,郑繁星又点了一杯扎啤,说:“难得遇到这么正宗的川渝火锅,今天我要敞开了吃!”
肖战被肉丸子烫到眼泪直流,扇着嘴巴去倒水,一抬头,看见马路对面停了一辆车。
王一博就那样慵懒地靠在车上,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心里掀过惊涛巨浪,咬了一半的丸子陡然掉落,被烫出的热泪沿着镜框滴下来,一点点往下,从脖子到锁骨,灼得他生疼。
汪卓成递过来一张纸巾,肖战恍惚回神,眼前的火锅正滋滋冒着热气,熏得他眼窝都麻麻的。
肖战取下雾气蒙蒙的眼镜,擦了擦脸上不知是泪还是汗的液体,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重新将眼镜戴好再抬头,对面那辆车已经不见了。
王一博也不见了。
“我可能又,出现幻觉了吧!”肖战想。
王一博怎么可能来找他呢?王一博跟他的初恋,应该都要谈婚论嫁了吧!
“怎么不吃了?”汪卓成问。
肖战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肉丸子,怎么也没胃口了。
“哎肖战,你妈昨晚又给我打电话,让我劝劝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搪塞了,你说你也不肯松口,咋啦?你不会还对那小子余情未了吧?”
郑繁星好奇地问:“谁啊?师父还有旧情人?”
汪卓成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小孩子别瞎打听!”
肖战摸了一把眼睛,站起来说:“你们吃,我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哎~”汪卓成在后面叫他,可肖战心神不安,已经站起身走了。
“没良心的!”汪卓成骂了一句,“那人真是他摸不得的死穴!”
肖战听到了那句话,可是他没有回头,拐了个弯疲惫地靠在墙上,抬着头望向暗沉沉的天空,双手渐渐握成拳。握得很紧很紧。
“不是下决心要断干净吗?瞧你那点出息!”
他自嘲地笑了笑,头发和衣角都随着风动了动,他抬手去撩眼前的碎发,迷蒙中看见一个人朝他走了过来。
是再熟悉不过的那个人,让他思念成疾,却也不敢再相见。
转身就逃,没有一分一秒的犹豫。
可是王一博快走两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跑什么?”他沉声问。
肖战很想洒脱一点,神色坦然地笑着跟他说一句“你好”或者“好久不见。”可是他不能。
眼泪已经包在眼眶里,肩膀微微抽动,他不敢回头去看王一博。
风突然狂了很多,光溜溜的胳膊凉飕飕的,肖战想抽回来,却被背后的王一博一把抱住,错愕间,他整个人都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想不想我?”王一博问。
发现肖战离开的时候,他怒气冲破理智,也久久没有回神,一年过去,他的怒火也早被时间冲散,如今乍然相见,他只能问出一句“想不想我?”
肖战的眼泪汹涌而至,沿着脸颊落下来,滴湿一片前襟。
他和王一博在一起三年,但印象里,他从来没有问过“想不想我”这样的话。尽管这是情侣间,再平常不过的一句问候。
他清楚地记得有一年情人节,下班时他跟办公室一个女同事一起出门,在门口看到同事的老公兴奋地将一束红玫瑰塞进她手里,又抱着转了好几圈,亲了亲她的脸说:“老婆辛苦了,老婆节日快乐,老公请你去吃大餐!”
那时候的肖战,心里是说不出的羡慕,因为他跟王一博,从来没有这样亲昵的时候。
虽然礼物也没少过,情人节也有花,生日会有蛋糕和礼物,平常的纪念日什么的,他们本来也不怎么过,但王一博若是想起来,会开车来公司楼下接他,带他出去吃饭。
肖战也很想像同事那样,夫妻情侣间亲密无间,也想抱着王一博的胳膊撒个娇,可情人节那天回去,王一博只是淡淡地将花放在一旁,说:“情人节嘛,路过花店,就买了一束。”
他瞬间什么也不想说了。
他能说什么呢?
肖战想起来,他能这样靠近王一博,已经是小心翼翼求来的了,能陪他那么久,还不知足吗?
或许是,心里虽然有过奢望,但还是清楚地知道,他们是不可能有长长久久的未来的。
想想三年来,感情淡缘分浅,一直保持着不冷不热的联系,不远不近的距离,王一博眉眼里的冷淡,让肖战不敢将内心炙热的感情挥洒分毫。他们的关系像是各自站在独木桥的两端,王一博不动,肖战便不敢往前多走一步。
是沉重的,虽然肖战心甘情愿背负这沉重。只是也忍不住多次在内心盘算,王一博当初跟他的初恋唐非在一起,也是这般相处的吗?
肖战不敢想。唐非曾是他最好的朋友,是王一博一辈子不能忘却的白月光,他永远都不敢跟那个人比。
麻痹自己没有用,何况如今唐非回来了,那替身肖战,就只能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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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