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疑这几日按时到程府报到，每日带给少商的东西，贵重到海珠白玉壁，奇特到罕见的火绒，新奇到各色的宝石。

他看到少商用她自己发明的一笔三字的刀笔也不恼，甚至拿起来试着写了好些字；少商偶尔默不出下一句，耍上小脾气，他会变戏法地拿出好吃的东西，似乎他的袖子是个百宝箱，但趁兄长不注意时，她偷偷翻找他的袖子却又什么都找不到，惹得霍不疑大笑。

少商想偷懒的时候，霍不疑会假装叹气，“原来只有我心悦于你，程娘子如此这般，是不是不想嫁给在下？”

少商一听，懒虫都跑走了，立刻摇头晃脑背诵起来。

第七日，少商在程夫人的注视下，一字不差默出整篇《鹏鸟赋》，甚至书法也比以前更好，原来霍不疑会让她临摹他的字，自然字也变好看了许多。

程夫人看到二人在厅堂上相视而笑，知道霍不疑这几天，日日天不亮就在府门外守着等少商起床梳洗后家仆传唤，天色昏暗前一定会离开。每次给少商带东西，也不会落下其他人，比如丈夫和儿子的千里良驹，送给自己精兵器，二叔的书简，三叔的古琴，大母的首饰。

倘若他没有把少商放在心上，肯定不会如此细致，且行为端正光明，倒是常听儿子打小报告，少商对别人动手动脚的。

程夫人敛目，缓缓道，“子晟，如今嫋嫋也做到了我的要求，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可真的想好了，你真的要娶我家嫋嫋？”

霍不疑收起笑意，一字一句，“是，子晟今生，非少商不娶，我保证会好好照顾她，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伤，不让她难过，让她永远都是这个天真活泼的嫋嫋。”

少商难得低下头，脸上也泛起潮红。

程夫人看不出表情，“你便拿去吧，你们的亲事按期举行。”

说完，她立刻起身离开，竟头一番没有注重礼节。

只有程始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嘴硬心软，心里对女儿是一万个舍不得，每每离家，她总是带上少商的小玩意，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细细把玩，但又忍不住责罚少商的顽劣，所以不曾当面跟女儿表达过，这会儿应该找地方偷偷哭泣了吧。

程始叹道，“小霍将军，如今该唤你一声子晟了，你可回家禀告你阿父阿母了。”霍不疑应声行礼，程始也离席去找程夫人了。

只有少商一头雾水，阿母今日怎么没有为难自己，居然看起来有些慌乱。

霍不疑只看她一眼，便说，“少商，你要知道，阿母非常爱你。”

末了，补上一句，“我也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