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需要我帮你去查查这件事吗？”

王一博冷哼了一声，“有什么可查的，谁说的，说了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

周艺轩的表情也不是很好，“他们是不是缺心眼啊，拿着你的把柄，还能多少忌惮他们几分，现在这件事全都被捅出来了，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如果他们能想明白，就不会这么多年都出不了头了，自以为拿住了我的把柄？自以为已经胜卷在握了？哼，想的美。”

“反正你最近悠着点吧，就你妈那个性子，不会一直隐忍不发的。”

“嗯，我一会还有事，到时候再说吧。”王一博摩挲着烟盒，控制了一下没有继续点。

“你也注意这点身体，这战争还没开始，你别自己先倒了。”

“知道了，放心吧。”

挂了周艺轩的电话，看到张昭的消息：“说通了，晚上十点，手术室门口见。”

“OK”

十点，那还有点时间，未知的烦恼还是不要去想了，等着事情发生了再说吧，抱着这么一个及时行乐的心态，王一博决定先去吃个宵夜补充一下能量，把烟装好晃晃悠悠的下了天台。

肖战从阴影处走出来，看着王一博略显疲惫的身影，这个天台一直是肖战的秘密基地，连陈果都不知道的地方，第一次来这个天台是肖战第一次没有能够让病人从手术台上安全的下来，一个人避开所有人跑到这里，那个时候的肖战也就三十出头，手术中他用尽了所有的方法，连压阵的成熟医生都下了结论，说救不活了，肖战还是不愿意放弃，最终还是丢掉了一条生命，这是肖战在跟死神的战斗中，第一次失败，无论曾经有过多少次的成功，最刻骨铭心的永远是失败，当时他一度在阴影里走不出来，后来的肖战，学会了跟自己和解，也明白了生命的意义，所有他拼尽全力去救，但是无力回天的生命，我都会放在心里默默缅怀，让他们成为鼓励自己更好，技术更精进的武器，而不是一味的钻牛角尖。

现在肖战很累或者结束了一个复杂的手术以后，都愿意来天台上呆一会，回忆当年那个崩溃过又坚强起来的自己，祭奠那些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生命。

这个天台虽然就在他们的办公楼上面，但是上来的方式极为刁钻，所以很少有人会往这上面跑，肖战一直觉得这么个地方只有他自己会来，没想到今天倒是来了意外之客，免费看了一出勾心斗角的大戏，无意评论他人的事，但是肖战这一晚上确实知道了一件事，王一博说的他有钱，确实没在骗他。

王一博跟张昭这几天就像个两个旋转的小陀螺，到处去蹭手术观摩，过得比任何时间都要充实，下了手术就要立刻去整理报告，一刻都不得空闲，张昭比王一博过的还要更痛苦一些，因为他的导师把他顶给了急诊室，他每天还要去急诊室报道帮忙。

“诶，怎么样，急诊室的氛围？”刚刚下了一个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手术，几个实习生观摩结束以后，一起往外面走，王一博看着旁边面无血色的张昭说。

张昭颇有些虚弱的摆了摆手，“别问了，不想回忆。”

越是这样，王一博越是好奇，急诊号称整个医院里最恐怖的地方，几乎没有医生自愿去急诊坐镇，急诊室的医生又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她们好像精通医院各个诊室得基本知识，跟所有科室的主治医生的人关系都很不错，这么一个看上去八面玲珑的科室，确实每年实习生的噩梦，“你给我讲一讲，你每天在急诊都干什么，怎么了？”

“你最好赶紧闭嘴，别逼我出言不逊骂你，在急诊短短两天，我终于理解了我师兄说过的话，急诊能快速摧毁一个医生的神智，只要你能在急诊存活，剩下的所有科室都不是问题。”

“这么厉害？”王一博挑了挑眉毛，拍一下张昭的肩膀，“别说哥们对你不好，等我忙完这两天，我去急诊给你帮忙。”

张昭皮笑肉不笑的咧了一下嘴角，没有感情全是技巧地说，“谢谢你。”

王一博就像是没看见一样，笑眯眯的应着，“嗯，不客气。”

刚把毫无灵魂的张昭送走，远远的就看到了也刚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肖战，王一博一路小跑的迎上去，肖战今天做的这个手术，王一博写过相关的报告了，不然也不会舍弃自己导师，去看别人的手术，“肖老师。”

“观摩情况怎么样？”肖战看着王一博想自己跑过来，看似随意的随口问道。

王一博点了点头，“情况还不错，在手术前还和主治医生聊了两句，高医生还跟我讲了讲手术的思路，我觉得对我的帮助很大，报告要更好写一点。”

“嗯，那就好。”肖战把自己的手术服脱下来扔进垃圾桶，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王一博，“我请你喝咖啡？我们可以去休息一下。”

刚跟张昭说完要赶紧回去赶报告的王一博迅速的点了点头，“好的，肖老师，我请你。”

肖战也不推脱，穿上自己的大褂就跟着王一博走向了咖啡店。

“一杯冰美式，一杯拿铁，谢谢。”王一博迅速点好了咖啡，余光看尽刚才手术室的高医生也下了手术来买咖啡，王一博还在考虑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就看见高医生冲着在座位上等着的肖战走了过去。

“到时候请我喝咖啡？”

“好，明天早上我让他们把咖啡给你送到办公室。”肖战笑眯眯的说。

“哈哈哈哈哈，行，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你歇着吧。”高医生哈哈的笑着，跟肖战摆了摆手，拎着咖啡走了。

王一博端着咖啡回来，“肖老师，你跟高医生很熟吗？”

肖战点了点头，“还可以，当年在急诊轮值的时候，一起待过，共患难，所以关系还不错。”

王一博突然想到了什么，有点惊喜地问道，“所以高医生突然答应让我们观摩，是肖老师你去帮我们谈判了吗？”

“谈判算不上，就是打了个招呼。”

“大恩大德，弟子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王一博举着冰美式，端出了结拜酒的气势，逗得肖战低着头肩膀耸动。

肖战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摆了摆手，“那明天高医生那杯咖啡，由你请了。”

“没问题，还有什么需要弟子去办的，请师尊指示。”王一博放下杯子，冲着王一博抱拳说。

“行了行了，别戏精了，抓紧时间歇一会儿。”肖战伸手把王一博的胳膊分开放好。

“好的。”王一博应了一声，乖乖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