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客栈,外头是一副阳光高照的样子。陈惊澜唤来自己的牛,取了它身后的板车收到面板里,随即骑上它,沿上自己所在的山程客栈的街道,一面行,一面在脑海里勾勒秋丹城的轮廓。
秋丹城的城中是有些小的。比起一座城的规模,它的大小接近两座偏大的镇子合拢在一起,是一处突兀地断掉的截面。它的南处是他们进来时的城门,以及半道城墙,东、北边只有街道,西边却有一处跟南处相接,单独立起来的城门跟城墙。
城主府建立在靠近西边的城墙的中心点,它的身前、尾后都是一片街道,东南处则有着一个占地颇大的寺庙。乍一眼看去,这片不完全的秋丹城,像是以城主府为中心,向外扩出一个圆形,将这方囊括了进来。
陈惊澜收回四溢的灵力,以脚尖碰了碰牛的牛角,令它往寺庙的方向行去了。他的这头牛,是他曾经收下的一位小弟子家里头的灵兽所生下的崽子。
牛兽不上台面,他的小弟子草根出身,倒也未曾想到把牛崽给他,只是在他面前好一顿夸。到了后头,小弟子不幸去了,还未长大的牛犊就落到了他手上,由他一直养到至今。
要说名字,其实是有的,只是陈惊澜一向都不与它说话,一般点点角、摸摸头,它便懂得了。
走出两条街,一个正正当当的寺庙就立在了眼前。它的屋上盖着琉璃瓦,门前竖着一个直匾,金字,上写:“秋丹城狐仙寺”。走进门,是一个宽展的院落,地上皆是水磨的砖。
直面入门的是一只巨大的狐狸雕像:它坐在红绸台上,身穿一身红黄色相夹的袈裟,人性化地盘坐着,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看着竟真有几分普渡众人的悲悯感。
左右两间扁小的屋子,右边是卖香、卖香囊的地方,左边是总在一起的狐狸雕像。有妖娆的侧躺着的,也有十分端庄身披锦绸直立站着的。身前都摆放着烧香的炉子,一些身穿蓝、青衣裳的女眷梳着挑鬓头,正虔诚地叩拜上香。
陈惊澜在心里揣摩了一二,顺左屋跟中堂相夹的小路,往后院去了。
后院种着几棵皂荚树,屋子是沿着红廊建成的,左边两小间,右边一小间,摆得都是狐狸像。中央一小塔,一人半高,上面雕刻着兰花、祥云和踩着绸带的狐狸。
他走了一遍廊,把左边的那两间屋子一瞧,随后进了右边的那间屋子里。里头除却那些立在墙上的石狐雕像,还剩下一幅横着的壁画。
壁画分为两部分,大的一部分是一个女人坐在台上,她穿着绫罗绸缎,头戴兰花花环,怀里窝着一只白狐,正以慈悲的模样看向身前跪着的一众凡人。小的部分是有着狐狸头的女人单手高举,拿着已经溢散出手的金银珠宝,在给予手下那些虔诚下跪,双手合十的凡人。
他的手指寸寸地摸过壁画,最终停在了壁画的右下角的一句题诗上:狐之仙者降福瑞,明辨是非避灾祸。兰之仙者应心生,以满民意为己任。
松辞明留。
.
陈惊澜回了客栈的时候,尚司秋还没有睡醒。
天色已是入了夜,孙有骞早在另一间房内睡去了。陈惊澜把买来的两钱透糖跟三钱蜜饯放到床头柜上,将热了两遍的中药倒掉,又从面板里取出一份新的药材煮上,这才坐到床边的凳子上,给尚司秋把身上溢散的浊气逐一地吞纳了下去。
候到半夜,中药才是熬好。陈惊澜取了颗丹药融到中药里,又闭目养神地坐了约有半盏茶的时间,床上的人才无意识地嘤咛了声。他睁了眼,问:“好点了吗?”
“嗯。”尚司秋闷闷地回道。他摸了摸没有不适的喉咙的位置,试探性地轻声咳嗽了次。嗓子温润潮湿,完全不像昏睡太久的样子。
“醒了就坐起来喝药。”陈惊澜站起来挨在桌边,用汤匙搅动着碗里的中药。
“好。”
尚司秋坐起来,初醒时所感受到的坠痛感,此时已然消失,昏沉的头也格外的清晰。他握了下拳头,火焰的影子好像在他的脑海深处被掩埋了下去,只有细想才能想出些许的端倪。
他干脆收回了思索,将陈惊澜递到面前的药碗接过来,干脆利落地咽尽了中药,随之药碗被取走,一颗蜜饯被交换到了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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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