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汪卓成拿出了一根烟，烟头在手里点了点烟壳包装，没点，“之前跟我说得信誓旦旦，怎么又成传说了。”

王一博鼓着眼眨了眨，说：“那你现在信了？”

汪卓成点头，说：“我信啊，当然信，——就是吧，那个，之前没有当做回事，忘了你说的血裙故事，劳您再讲一遍嘛。”

王一博难得看到汪卓成认为自己有用，得寸进尺，说：“叫声哥哥我听听，怕你待会儿害怕，哥哥保护你嘛。”

汪卓成果然就变脸了，贺鹏站得近，一巴掌就打在王一博身上，替汪卓成说他，“正事，别聊骚。”

贺鹏一巴掌可不轻，王一博揉着手臂委委屈屈看了一眼肖战，刹那的神色就变了一瞬，随后人畜无害的样子又转回汪卓成脸上，说：“好嘛，找个凳凳，让战哥坐坐？”

汪卓成知道王一博嘴上嫌弃要死，行为上还是无微不至的照顾Omega，倒也没说什么，转头要出去找凳子。

肖战开了口：“不用。”

方队长自汪卓成他们来了以后，就没有听懂他们的谈话，只好自己求学，问：“王先生，不如先说说你们口中…‘血裙’的事？”

王一博说：“行。汪卓成，你们那儿的小型案件是不是一个小女孩遇害？”

王一博照理来说应该不知道这受害人的，他和肖战的任务单只有这项大任务。

汪卓成有点愣头，说：“啊…是，一个三岁的小姑娘。”

王一博笑了。

汪卓成皱皱眉头，说：“你怎么知道的？”

王一博嗨呀一声说：“猜的嘛，猜得准而已。”

贺鹏舔了舔唇，说：“那这跟‘血裙’有什么关系，我问卓成他也不说，硬要先跟你对上一对。”

王一博又一次看了肖战，平平无奇地转头回来，像是刚刚只是在扫视所有人，“有关系，关系大了。”

“你们还是当故事听就行，别当真了，反正我是无感了。”

贺鹏扬扬下巴，“说说。”

“‘血裙’，顾名思义，血色的裙子。我本只是在宣璐那里听到过，宣璐那个时候说是她奶奶那辈的小鬼故事。”

“裙子是一个小姑娘穿的。是白色，但是裙摆之上，就是红色的血，血色染上白裙，自然很漂亮。那个姑娘也有特征，一定是要粽发黑眼白皮，两三岁，会笑不会哭，会飘不会走。”

“会笑不会哭，反正我没见过哪个正常人会这样，会飘不会走，我就不用多说了，都懂吧？——所以最开始我也认为只是个故事，只是宣璐唬我安静的故事。”

“但是去年年头，我遇到了。”

“是一次任务，只是一次帮二队在Q区找超能猫的任务，就我一个人，汪卓成你也没去。”

“找它的时候，我误闯了当地禁区，当地的某个禁区。我记不清在哪儿了，就看到了超能猫进去了，一时脑热没注意也闪了进去，然后那只猫就不知所踪了。”

“那里面有特别多的镜子，全身镜或者碎掉半截的。就像是在走迷宫，照耀根本用不上，越用越找不到路，反光，哪哪都是我自体发出的光，只好关了。”

“但是关了，我发现还是有光，不是我的，是别人的，就一瞬，我发现了。我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或许是普通人，或许是同样超能力的人，只是特约没有收回他——也或许，不是人。”

“我想着先出去，再诱导超能猫出来，实在不行就让二队自己找。但是转头就发现某一片镜子背后有一个人，……可说是到处都是它的虚影，过肩的头发，看不到脸，穿着白裙子，一直到拖地，染了很深的血，飘飘然的。我相信她很好看，但是我也怕，…害，你们都知道嘛，我怕鬼怕黑的，就算任务也怕。但她不是小姑娘，她很高，大概跟我一样高，我估的。”

“就…差不多，”王一博看了看方队长，然后看了看肖战，莫名一笑，又看看汪卓成，想了想，还是说，“就差不多跟方队长一样高，我们差不多。”

“她看不到脸，没有声音，但是隐隐约约有嘴角，在向上翘，是飘过来的，绝对没有走路。当时我急了，爆破使出来的时候，整栋楼都将塌下去。也是那一刻，那个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消失了，但我敢肯定‘她’没出事，并且还在。”

“然后回去就是被宣璐一顿骂，那个时候战哥肯定知道，两个月都没有出去过。”

汪卓成脸上好像有点阴霾，换换说道：“还有什么特征你知道吗。”

王一博扬了扬眉头，说：“你们手里那个任务，嗯…那个姑娘，出事在Q区吗？——特征啊？”王一博皱皱眉头，看起来一本正经，“特征就是会笑啊，笑得特别好看。”

肖战没听下去了，转头出去。

王一博说：“真没其他特征了，我下次遇见再跟你们说？但那一栋房子都挺恐怖的，我估摸没有下次。”

汪卓成说：“你说的那栋房子是不是周围有两颗歪脖子树，修在偏僻的地带。”

王一博又没有记过自己去的哪儿，只知道是Q区。但仔细一想，的确当时那只臭猫跳上了一颗树，是歪脖子，旁边也有一棵，仍旧是歪脖子树。

王一博说：“是。”

贺鹏好像懂了，没有预兆地拿过了汪卓成手中的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挑了挑眉，说：“懂了，谢谢。”

他们有他们的任务，帮也帮不了多少，王一博不指望他们可以留下来，送他们走后就让方队长也出去了。

王一博进入这个凶宅，“战哥？”

声音从浴室传来，王一博叹口气，每次都是这样，找他，而他的回复绝对不说话，像个闷葫芦。王一博走进去，歪歪头，悄悄的笑，看着肖战，逗他，“战哥，怎么不说话啊，吓到我了。”

肖战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抬脚离开浴缸的一旁。

王一博走过去，抿着唇一笑，“发现什么了吗？”

肖战冷冷的说：“大概，下面有水。”

王一博往地上看了看，顿了顿，抬起脚踏了踏。突然翘起一边嘴角笑，饶有兴趣了，蹲下去敲了敲。

肖战俯视着王一博蹲在地上听声响。

看着王一博抬手掀开了原本十分牢固的地板，顿时水声哗啦啦的响起。

王一博瞳孔微微一缩。这下面是什么，这整栋小别墅下面都是水？怎么打的地基？

水声很响，从最低下传来的，王一博抬头看了一眼肖战，肖战也看着他，说：“我下去。”

王一博自然不同意，捞了一把水，闻了闻，说：“不用，我下去，你在这里等我就行。”

肖战闷闷地说：“那注意安全。”

王一博沉下水去的时候，下面一片漆黑。

贺鹏转了转手中的烟，像是在玩笔，说：“你发没发现王一博的不对劲。”

汪卓成好笑地看着他，说：“他有什么不对劲？”

贺鹏说：“总是对着肖战看，——或者眼神不对劲。”

汪卓成耸耸肩，说：“没什么吧，他一直都这样啊，肖战是个闷葫芦，王一博的兴趣爱好之一就是逗肖战。”

贺鹏摇摇头，“不是，不是逗人，我就是感觉不对劲。”

“特别是说血裙和说身高的时候，两次都看着肖战，明明就知道肖战不会理他，为什么会在说正事的时候逗他？”贺鹏眯了眯眼，“你见过王一博做任务的时候会开玩笑吗？”

汪卓成有点不明白，干干一笑，说：“我没感觉有多少不对劲。再说了肖战发情期快到了，王一博刚才不还让我给他个凳子，…就多、看了两眼，有什么啊。”

贺鹏摇摇手，“算了，大概是我多疑了。”

王一博潜下去的时候用了照耀，可照不到底，这里好像比较深，王一博没有想要往下游，头顶有一处光亮，那里是顶上的浴缸。

在这里，可以看到浴缸？

王一博循着那块暗暗的光亮游了过去，抬抬眼，愕然发现上头有一个人。浴缸里，现在应该有个人。

“噗…喔……”王一博突然没憋住吐了口气。

上头有一个男人，裸体，泡在浴缸的水里，王一博这个角度正好直接看完。

一大股气吐出去，还没来得及用补气再往上游，迎面的黑暗地带就扑过来了一个不明生物，像是一个大鱼。

王一博顿时瞪大了眼睛，一个闪现回到了原来下水的那个方块地板洞。

一只手拿出去攀着边缘，用力爬了出去。

下面的水，是有超能的人所谓，不是自然或者房子主人刻意而为的。

甚至可能连那只长相丑恶的大鱼，也是个幻象，用来恐吓或者迷惑下水者。

这种安设超能在空间站以外的行为是禁忌，在特约空间站是违规的，重则会交于宇宙审判庭。

肖战拉了一把王一博，王一博喘了口气，身上的衣服瞬间干燥。

“下面有什么。”肖战问。

王一博没有立马回答，转头看了看那浴缸，空空如也，没有人，没有水，并且刚刚在这上面的只有肖战。

“你刚刚进那里了？”王一博指了指。

肖战摇头，说：“没有。”

王一博站起来，眉头紧锁，“刚刚那里有人，——下面看得到这个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