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诺不懂，阿鲁诺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听不懂嘲讽的一个一米九左右的乖孩子。

齐焊笑的腰都抬不起来，拍了拍阿鲁诺的肩膀就捂着肚子出去了，留下阿鲁诺站在原地，一脸的阴沉。

“王爷，明日我们便可到边疆了。”李治暥跟在马车旁边，嘴角带着微笑着说，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转过头看了一眼。

马车的帘子是被拉起来的，里面的男孩儿肤如凝脂，眼皮耷拉着，一只手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去一样。

欧扉玉平日不是一个嗜睡的人，今早李治暥就发现不对劲了，今天见着欧扉玉的时候，眼睛下面一片乌青，说是没有睡好还不如说这人直接就没睡，李治暥也问过了，欧扉玉只是说：“昨夜蛙声太大，没睡的好。”人都这样说了，李治暥也就不好再多问什么。

可是不论怎么样，现今的皇上和欧扉玉虽有兄弟的关系，但是这位置当初毕竟还是有分歧的，先皇驾崩的时候李治暥并不在京中，对于这些事也只是听闻，自己毕竟也是和欧渡落同窗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自己还是清楚的，可是这个，如果他真的有心要反，又何必装这么久？

可是能有什么事让他非要在晚上办不可？

李治暥往前多走了几步，压下声音问一旁的将领：“昨夜何人值夜？”将领想了想，勒着马儿停下来，看了看后面跟着的军队，指了指其中一个：“李将军，就是那个，脸上有道疤的那个。”

“叫他过来。”

李治暥让所有人先停一下，休息一下，声音轻一些，不要吵醒了欧扉玉。

将领把那人带到李治暥的面前便拱了拱手退到一边去了，李治暥开门见山的问：“你叫何名？昨晚你值夜，有看到什么吗？”

“禀将军，小人叫萤晓，昨夜值夜并没有看见什么特殊情况。”

“全程值夜吗？没有换人？”

萤晓想了想，说道：“没有，约莫昨夜丑时，我营庄杨起来过，他说睡不着，起来逛逛。”

李治暥眯了眯眼，嘴里念念到：“庄杨……把他给我叫过来。”萤晓退下，叫来了庄杨，李治暥歪头看了看，果然，这人眼下也是一片乌青。

李治暥笑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庄杨一直没有抬头，只是说：“将军有什么事就问吧。”

李治暥挑了挑眉，懒懒的开口：“听闻昨夜大半夜的你睡不着？不如说说是为什么睡不着？”

“禀将军，昨夜蛙声太吵，彻夜难眠。”

李治暥脸色沉了沉，这到底是真的蛙声太吵，还是二人提前对了口供？

李治暥懒得绕弯子了，开门见山的问：“昨天晚上看见王爷那里发生了什么？告诉你，看见什么就说什么，别给我耍花样，不然我要是查了出来，军法处置。”

庄杨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又想到了昨夜欧扉玉笑着禁声的动作，喉咙滚动了一下，拱手又往下低了低，尽量控制着声音不让它颤抖：“禀将军，昨夜小人并未见过王爷。”

李治暥有些恼火：“没有见过？那你害怕什么？”

“小人生性胆小。”

李治暥直接被气笑了：“生性胆小你待在军营里？”

“将军，生性胆小和上场杀敌并不矛盾，小人入军已经五年了，从来没有出现过临阵脱逃的事。”

李治暥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庄河，发现这人从来了到现在从来就没有抬起过头，除了眼睛下面的乌青隐隐可见，基本上看不见什么，李治暥问道：“为何不抬头？”

庄杨身子有些僵硬，还在犹豫着是否要抬起头来，李治暥把这一动作收入眼中，狠狠的说：“抬起头来。”

庄河闭着眼，直接抬起了头，抬起头的瞬间也睁开了眼睛，李治暥看着面前的人，好像有些熟悉，但是庄河这个名字肯定是没有听过的，李治暥好奇的问：“你认识我？”

“营里何人会不认识您？”

李治暥不喜欢和别人玩儿文字游戏，深吸了一口气问他：“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见过？你看起来很……”

“从未。”还没等李治暥说完，庄河就打断了他，李治暥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欧扉玉朝着这里走来了。

李治暥立马起身行礼：“王爷。”欧扉玉睡饱了，心情好的不得了，脸上都还笑着：“嗯，这是怎么了？怎的停下了？还有这个，这是……”

李治暥接下话：“哦，这就是一个士兵，找他问点事儿。”随后李治暥转过身对着庄河说：“好了，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庄河冲着二人行了个礼，就退下了，路过李治暥身边的时候还偷偷瞥了他一眼。

欧扉玉笑着说：“是大家都累了吗？”李治暥回应：“昂，方才见大家精神都不太好，许是……昨夜蛙声太吵，大家都没有休息好，所以就擅自先让大家休息了会儿。”说着李治暥还抬头瞥了欧扉玉一眼，想看看他的反应。

欧扉玉的面上还是笑着的，没有什么破绽，于是笑着说：“没关系，大家休息好了么？”

李治暥愣了一下，后又点了点头：“昂，那……王爷，我们起身吧。”欧扉玉依旧笑着点了点头，自己率先抬步向马车走去，李治暥跟在他的身后，一脸的蒙圈：现在的小孩都这么会影藏的吗？总不可能是我的直觉错了吧？

欧扉玉回到马车上，直到李治暥骑上了马，整个人都还是有些愣住的，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在想这个事情要不要告诉皇上，整个人都陷入的沉思。

欧扉玉坐在马车上，脸色已经沉了下去，想到了刚才李治暥问庄河的事情，想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不能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