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浓,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玻璃窗上逐渐积起了蒙蒙的水雾,雨滴顺着窗棂滴落,细微的声响划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水晶灯暖黄的光线自天花板上垂落下来,落在床上穿着白色宽大衬衫的少年身上,少年睡颜沉静,肤如白雪,将他的周身都覆上了一层浅淡的暖光,看起来像是电视剧里的矜傲公子。
“轰隆”一声雷响,黑沉沉的夜幕破开一道光。
床上的小公子微微蹙眉,如扇子般得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入目是低奢的天花板,身下的床垫柔软异常,鼻间环绕着浅淡的薄荷味。
不是他所熟悉的充满消毒水的味道。
陆清阳猛然清醒,吓得从床上坐起来。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房间很大,但摆设不多,处处体现了房间主人乏善可陈的兴趣。
陆清阳懵了一瞬,旋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白皙娇嫩,一看就没做过重活。他试着动了动,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感,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不是他的身体,他的手因为车祸,伤痕遍布,动一下都疼痛万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的心里浮现出一抹骇人的猜想,情绪逐渐焦躁。
这时,轻微的“咔嚓”声响起。
陆清阳僵硬的转过头,看着房间门被打开,来人看见陆清阳似也有些惊讶,然后蹙着眉迅速关上门,还落了锁,好似生怕别人看见。
陆清阳眸光微顿:他就这么见不得人?
来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冷白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剑眉黑眸,蕴藏着锐利的目光,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白皙的皮肤,看起来冷傲又性感。
但陆清阳却没心思去欣赏这等美男,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危!小命不保!”这几个字。
他不是什么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孩,因为从前的经历,他对别人对他的恶意能很明确的感知到。
比如现在,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来者不善,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沉默。
“把衣服穿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养的小情人呢。”
他的语调过于嘲讽,陆清阳一时之间没品出这句话的潜台词,懵懵的抬头看着他。
他可以确定他没有见过这个人,但这个人却表现得对他很熟稔的样子,是认错人了,还是......
见对方不为所动,男人的脸色更冷了,撩着眼皮子,沉沉的看着陆清阳:“听不懂?这个时候知道装傻了?”
陆清阳猛然回过神,低着头看着自己半裸的胸膛,耳垂腾地通红,抓紧了领口。
男人的话音一转,半眯着眸子看他:“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
脑海中的警报声响起。
“你信吗?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穿成这样,可能就是喝醉了吧?”他咽了一口口水,眼巴巴的望着对方,“真的,你相信我,我怎么敢衣衫不整的在一个男人房间里呢?”
对方挑了挑唇,似笑非笑。
“还有你不敢的事情?池小姐刚回国你就敢往人身上泼红酒,要不是池小姐大气不跟你计较,让池家人知道了,你看谁还护的住你。”
等等?池小姐?泼红酒?
这个剧情怎么有些熟悉?
“陆清阳,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跟你计较,只是你到底是秦家养大的孩子,但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打消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不要辜负爸妈对你的宠爱。”
不,他不是秦家养大的啊,他本家姓陆的。
还没等陆清阳反应过来,房间门再次被敲响,门外传来声音:“暮时,你在里面吗?见过小阳了吗?我带他去认识认识池家人。”
“他身体不太舒服,已经休息了,妈你别去打扰他。”男人偏过头回答,并没有打开房门的打算。
“行,那你快下来吧,池叔他们一直念叨着你呢。”
“嗯,待会就下去。”
陆清阳的脑袋却是因为这个名字而轰然炸开。
暮时,秦暮时,京市秦家的大少爷,也就是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大哥,今日是秦暮时的二十二岁生日宴会,池家应邀出席,两家人有意要撮合秦暮时和池潼,原身因为嫉妒,在池潼落单的时候上前拦住人,并且出言不逊,还将红酒泼到人的裙子上。
比起穿越这件骇人听闻的事情,陆清阳反而更加担心自己现在的处境,毕竟原著里,关于原身的结局实属凄惨。
秦暮时回过头,见陆清阳还呆愣愣的坐在床上,有些凝噎:“你怎么还在这?”
陆清阳深吸一口气,讨好的笑了笑,抓着领口,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我这就走。”
好不容易挪动到门口,他的手还没搭上门把手,就被叫住了。
“等等,翻阳台回去。”
现在出去不知道会不会碰上参加宴会的客人,秦暮时还丢不起这个人。
陆清阳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大哥,你让我一个弱男子去爬阳台?你的心不会痛吗?”
事实证明,秦暮时的心是真的不会痛。
陆清阳被请到了阳台上,眼睁睁的看着阳台门在他面前关上,窗帘也被拉上了,严严实实的,一副任凭陆清阳自生自灭的样子。
陆清阳心中悲戚,只能寄希望与阳台,然而他看着两个阳台的距离,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两个阳台中间隔了一条缝,不大,但若是一个不小心,极其容易摔下去。
陆清阳看了看阳台中间的那条缝,再低头看着自己除了一件白衬衫和一条小短裤,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穿。
苦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扒着阳台栏杆,一边揪住衬衫下摆,在冷风中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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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