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在同学们眼里就是死对头，这次还是楚凌先开口搭话，前所未见，同学们尽力克制住了表情，耳朵却是悄悄拉长了。

明明是下课时间，班级却诡异的安静。张溯就差趴楚凌桌子上，一双大眼睛死死瞪着楚凌。

这种情形程以一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随便问了道题，楚凌看了两眼一抹黑，编都不知道从何下手，只好冷哼一下走人，勉维持住程以一学霸的人设。

走的时候还听见张溯的冷哼，“装什么啊，切。”

“……”

好不容易熬过早上的课，两人都心力交瘁的不行，楚凌数次在楚矜面前差点露馅，一早上比坐个过山车还刺激。

他问楚矜要回了玉佩碎片，她细心的用两个布袋子装了起来，一个袋子放着玉佩，一个放的都是玉珠子。

“这个玉佩不会是你家的传家宝吧？或者是你从小就戴着的护身符？这玉佩质地很好，值多少钱啊？”

楚凌看着自家妹妹小心翼翼的模样，很想说出个大价钱让她震惊一番，但是一想到这钱还是得自己出，万一捅到爸妈耳朵里，他今年这一年的生活费就别想了。

只好风轻云淡的说了句，“不是，不用你哥哥赔。”生怕她不信，又加了句，“不值钱。”

楚矜心里咂舌，感受到了程以一的财大气粗，但她也没忘前几天这人还去漫展兼职模特了，才高中就要半工半读补贴家用了。这玉佩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得赔，“不是，你到底知不知道这玉佩能值多少钱啊，上好的和田玉诶。”

上好的和田玉？楚凌悄悄拉开袋子倒出一小块，温润光洁，质地细腻，看起来很不便宜。

操了，大半年生活费不保了。

楚凌怕她再问，连忙背起书包就走。

“喂…”楚矜看着程以一决绝的背影，心想，他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帅哥啊。

程以一已经在门口等他了，“玉佩你拿到了？”

“嗯，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试试？”楚凌跃跃欲试，拽着程以一就要跑。

张溯正巧在路边等奶茶，看得直皱眉头，一个箭步冲过去把“楚凌”从“程以一”手中夺下，老母鸡护小崽子似的，“喂，程以一，你有病吧，你老拉着我们家楚凌想干什么？一天到晚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你到底想干嘛？”

套着程以一壳子的楚凌，“……”

以一个全新的视角看着张溯这种怒发冲冠的模样，楚凌乍一下看过去，忍不住想笑。

像个炸毛的短毛刺猬。

被张溯拉到身后的程以一眉间一跳。这种修罗场来的也太快了吧。生怕他们两个人说话要露馅，想快速转移话题，又有点拿捏不住楚凌这气质，“我这…”

楚凌率先开口，“张溯你先哪凉快哪呆着去，我一会儿完事了再去找你。”

“哟呵！我跟你很熟？”张溯彻底来了气了，他一米八七的个头，比程以一这幅身体还高了个两厘米，一身的肌肉，撸起袖子指着楚凌的脸发狠，“我之前可是警告过你，你也答应我了…”

程以一连忙把张溯拉远，“你先走先走，你不是帮楚矜点了奶茶吗？奶茶马上凉了，顺便跟她说一下，我今天中午不回家吃饭了。”

张溯看着楚凌这张脸上有些僵硬的表情，一时间心里有点古怪，莫名的看着这个表情很不舒服，拳头痒。

他没纠结，扭头指着楚凌放狠话，“你等着，晚点再跟你聊。”

“行，我等着你。”楚凌随口答应下来，等张溯走了之后才扭头看向程以一，“怎么张溯了，他这么生气。”

楚凌真是有些好奇，他跟张溯是邻居，一直在一块玩，自认为对张溯也算是非常了解。看着寸头一身肌肉长得又凶，但其实脾气特别好，有点憨，头脑简单，他跟楚矜小时候没少坑他。

能在短短几周时间里把张溯惹到这幅模样，也算是个本事。

程以一攥了攥拳头，眼神也飘忽起来，“不是什么大事，先找个地方试试这个碎片吧。上次不是晕倒了吗，我们得找个安全点的地方，不然再醒过来又是在医院了。不如还是去我家吧？反正离得很近。”

他不说，楚凌也不强求，但他不想去他家，装作没听见，“前面一家小饭店有包厢，过去看看？”

这家爱心菜馆楚凌跟楚矜经常过来吃，跟老板娘非常熟悉了，见面还非常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小楚啊，听说你们摸底考试成绩下来啦？考得怎么样啊。”

程以一笑着回应，“很不错，今天班主任还夸我了。”

楚凌站在他身后咬牙切齿，果然换了张皮子里面还是条老狗。

老板娘笑的合不拢嘴，把他们往里面带，“想吃点什么啊？今天的虾和鱼都很新鲜，要不要试试？”

程以一拿不定主意，看向楚凌，“你想吃点什么？”

楚凌面带微笑，“你有什么忌口没有？”

程以一摸了摸下巴，想出一个，“我不太喜欢吃香菜，也不怎么吃辣。”

“诶呀真不巧，我特别喜欢吃辣，阿姨来一份香辣虾，一份红烧肉，香菜铺满哦。再来份香菜拌木耳吧。”楚凌迅速拍板，挑衅的朝他挑眉，哼着歌落座。

程以一笑着落座，心念电转，他只是不喜欢香菜的味道，这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一盘摆在他面前他也能毫无表情的吃下去。楚凌为什么只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情就又开心起来了，明明对面坐的是他很讨厌的人，明明换了一副不喜欢的身体，烦心事那么多，为什么还是他笑的那么开心。

眼睛里含着光，灵魂里藏着火，像太阳一样耀眼，持续散发光热，连带着那副笑着都阴冷的皮囊都温暖起来，人的身体里哪来的这么多能量。

程以一一时之间都分不清他是这笑容是真是假。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程以一鬼使神差的开口，“再过一个多月，好像就是我的易感期了，我们还是快点换回来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以为我喜欢呆在你的身体里啊？”

楚凌翻了个白眼，但他现在还是有点新鲜感在身上的，也不是那么着急想换回去了。他还没分化，从没闻过楚矜的信息素，他要好奇死了。而且他也能感觉到分化前和分化后力量上的差异感，他现在就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程以一这家伙看起来也没怎么锻炼，全身都是肌肉，这就是信息素带来的变化吗。

他现在是越来越期待自己的分化了，肯定比程以一强多了，那到时候岂不是一拳能打十八个楚矜了？

龙凤胎神奇的心灵感应，正站在校门口的奶茶店大口喝冰镇西瓜汁的楚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卧槽，她哥不会在附近吧。

楚矜迅速把西瓜汁往怀里一藏，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她哥不在，这才又掏出来满足的喝了一大口，“爽！找我有事？”

张溯还在心里反复复盘刚刚的吵架，真是退一步越想越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因为张溯学体育跑得快，楚矜就让他趁人少的时候帮忙点个单，省的每次要排那么长队，她这次出来的时候耽搁了一下，没想到张溯竟然在这站着。

张溯连忙把她扯到一边，“你那个同桌，有点毛病。”

“你说程以一？”

张溯小声说：“他好像暗恋楚凌。”

“暗恋谁？”楚矜愣了一下，“我哥？不会吧？你在逗我？”

大街上人来人往，楚矜找了家经常吃的，还有包间的店，“你别听风就是雨的，从哪里听来的这个传言，也太不靠谱了吧，来来来，找家店细说呢。”

阿姨正忙着，指了指以前经常吃的包间，楚矜心领神会，直接推门拐了进去。

两人看着两位吃的正香的大爷，和桌上三盘满是香菜的盘子，陷入沉思。

楚凌看着楚矜手里，杯壁结了层冰霜的西瓜汁，也陷入了沉思。